55 玩大了
四象封印陣里,戰鬥不僅仍在繼續,還因這三個帶陽字的宗門之人到來,而很快進入了白熱化。
原因無他,三個宗門帶頭之人,都是問道境後期,為何而來,在場之人,也是心知肚明。
夏鴻逸和石問意的想法很簡單,不管之前引發異象之物,到底是沈浪拿了,還是沈道明搶了,眼下情形,都只能先誅沈道明,更要留存體力與靈力,才能保住沈浪。
因此非但不能分心,反倒還要更為專註。
那些銀甲衛與青甲衛自也明白這點,沒再多言,更默契十足。
四方本已組好的戰陣,在領頭的銀甲衛暗中的命令下,緩緩前推,守在封印陣旁的銀甲衛也是默默站好了陣型。
顯然,即便如此,三宗領頭的問道境也是底氣十足,視若未見,只顧在那繼續鬥嘴,盡皆帶着譏嘲含義的話語,是嘰嘰喳喳的轉了一圈又一圈。
沈浪和林曉彤聽得頭疼,卻也不敢妄動。
三宗問道境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氣勢早已節節攀升,一旦兩人有所動作,又或封印陣中局勢落定,興許便會立時雷霆出擊。
其身後的宗門弟子,也已神色各異,或冷笑,或皺眉,或冷漠,但也盡皆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要說此刻在場之人,誰的心情最為焦慮與沉重,自然是非沈道明莫屬了。
異象衝天而起時,他本以為離得最近,也來得最快,自然也就能搶了寶物就走。
哪知道夏鴻逸竟然來得如此之快,後頭的石問意更是帶着封印陣圖前來。
其實,他本都已心生退意,做好了使用靈器逃跑的打算,誰知道這三個宗門來得這般巧。
因而此刻,他是進退兩難。
使用靈器逃跑,將會陷入一段時間不短的虛弱期,先前只有夏石二人,他倒還有信心遁走。
然這三宗問道境,擺明了要坐享漁翁之利,在沒有奪獲寶物之前,必然不會坐視他遁逃。
可是,我也特么連寶物的影子都沒見到啊!
想到這裏,沈道明自是將目光放到沈浪身上。
不好!
夏鴻逸和石問意看出沈道明的打算,心呼不妙,且不約而同的忽然加快了攻勢,試圖阻止對方將矛頭轉移。
但沈道明怎麼說都是問道境後期,若說處於絕對的下風,倒也會怕這麼一分神,還真會給絕殺也說不定。
可他此刻不過略處下風,任憑夏鴻逸和石問意鉚足了全力,也自是難以阻止他開口。
便聽沈道明高聲呼道:“三位道友!那寶物乃是一枚戒指,此刻便在那小子左手戴着呢!”
話一落下,夏鴻逸與石問意臉色難看,哪還顧得上其他,手上攻勢愈發猛烈,務求以最短時間將沈道明誅殺。
沈道明自是冷笑,亦是施展渾身解數,與二人繼續打得是一個熱火朝天。
三宗之人的目光,自是全都隨着話語,落在了沈浪的左手上。
也讓沈浪心裏一個咯噔,微微縮了下手。
但三宗之人修為至少都是明心境中期,又哪可能錯漏過去。
明陽宗的李雲故當即眯了眼,卻是問道:“二位,怎麼看?”
青陽宗的趙前五反倒是嗤笑了一聲,望向了沈道明:“我說沈道明,當我們都是白混的?能引起那般異象的寶物,就這麼大刺刺的戴在手上,你自個信嗎?”
沈道明哪裏還有空搭話。
不過,正陽宗的古孟津果不其然地接過了話頭:“趙兄,話也不能這麼說,掩人耳目嘛,當然是要出人意料了,興許還真是燈下黑的那一套呢?”
李雲故便斜眼看去,挑眉道:“古兄的意見,莫不是寧殺錯,莫放過?”
夏鴻逸和石問意聽到這裏,臉色已更是凝重,攻勢自也更為猛烈。
趙前五聞言,卻是笑了兩聲:“李兄,難得遇上你說的話,是深得我心啊。”
古孟津當即道:“但是趙兄,醜話說在前頭,我三人還是暫且別動了,免得若是真的,倒也失了和氣啊。”
李雲故便冷哼了兩聲,道:“古兄,莫不成門下弟子動手,就不會失了和氣不成?”
趙前五依舊笑道:“李兄,我倒是覺得,挺好的,畢竟只是一小小的見靈圓滿與明心初期,我三人動手,倒還真失了身份。”
古孟津立時點了點頭,“趙兄此言在理啊,既如此,便也權當考較門下弟子的修行成果了。”
李雲故這才同樣點頭,“古兄既都如此說了,我明陽宗又怎會落後於人呢,在場弟子聽令,拿下這二人。”
趙前五便也點了點頭,“李兄這話仍舊深得我心啊,既如此,青陽宗弟子聽令,拿下這二人。”
古孟津自也是笑道:“正陽宗弟子聽令,拿下那二人。”
三宗弟子當即錯落齊聲道:“弟子遵命。”
隨後朝着沈浪與林曉彤二人走了過去。
雖轉得人頭暈眼花,但沈浪當然不會傻到別人都有所動作了,還不知道對方的打算,立時將林曉彤護在了身後。
非是他不想掩藏這枚戒指,而是其師所贈,另有玄機,無論他是否戴上那雙拳套,都會顯露在外,且他入了見靈之後,就已發現,其內空間也隨之擴展到了百個立方的大小。
重要的是,這枚戒指,便是他自己想要取下也做不到。
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家師傅的手段,但也不知有何深意。
當然,當務之急,是該如何解決眼下的局面。
直接遁走,顯然不可取,不但會讓三宗問道境反倒認定他二人取走了寶物,當即動手,還會讓夏鴻逸和石問意之後也一樣陷入進退兩難的處境。
眼下最好的辦法,是等夏鴻逸與石問意誅殺了沈道明,而後再來與三宗對峙解釋。
簡單而言,便是拖時間。
卻聽夏鴻逸陡然一聲大喝:“所有銀甲衛聽令,擒住案犯沈浪與林曉彤,然在案件尚未結落之前,不容傷其性命!違令者,按律處置!”
一語落下,莫說三宗之人,便是聽到命令的銀甲衛,都皆是眉頭一皺。
這二人是青夏城的案犯?
沈浪雖也是眉頭皺了下,卻又立刻明白過來。
夏鴻逸以此借口作為解局之法,倒也不錯。
然林曉彤卻沒能及時反映過來,取了青劍令站了沈浪面前,便是一聲嬌喝:“通通止步!我乃青劍門執劍長老座下親傳弟子!誰再妄動!定視做挑釁我青劍門之威!”
話語落定,除了封印陣中依舊打得呯呯嘭嘭,場面更是一時寂靜。
唯有沈浪嘴角一抽,扯了扯林曉彤的衣服,湊到她耳邊輕語道:“我說媳婦,妳這亮牌子的時機不太妙啊。”
林曉彤不免疑惑側首,亦是輕聲問道:“這距離青夏城沒多遠,夏城主怎麼也是問道後期,他們三人總不至於真的敢動手吧?”
“怕還真會,妳要是一來就亮牌子,他們肯定還會有所顧忌,但妳現在亮牌子,豈不是在表明我們心虛了嗎?”
“呃……”
聽沈浪解釋后,林曉彤朝三宗之人看去,便發現其弟子倒還真一時不敢妄動,三個問道境的臉色,卻是陰沉得可怕了。
她難免笑得有些苦澀起來,“也就是說,玩大了?”
沈浪頗為頭疼地點了點頭,“嗯,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