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試牛刀
歐陽文雄仰望着灰濛濛的天空，毛毛雨依然如密。
剛剛發生的一幕就像童話里的故事，不太真實。
莫非是一枕黃粱夢？
他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疼痛難忍，才感覺自己活在現實里。
他瞧了瞧左胳膊，那個藍色的智能透視面板格外地晃眼，上面的時間更新為:2022年6月6日11:00分。
他又看了看自己手機上的更新時間，分毫不差，一模一樣。
這一次，他相信了。
他遇到了外星人。
一個擁有高超科技文明的天外飛仙，竟然與自己邂逅，烙在自己肉體上的神秘玩意兒是禍是福，歐陽文雄一頭霧水。
看着這一小塊火柴盒大小的智能面板，他有些好奇，更有些惶恐。
它已經與他的左胳膊融為了一體，發出的藍色幽光就像黑夜裏的幽靈，想想都毛骨悚然。
哎，怨不得別人，要怨就怨自己貪心，愛佔小便宜。
當初要是果斷拒絕，就沒有這些煩心事。
哎，既來之，則安之吧。
古人云，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是福逃不掉，是禍躲不過，一切聽天由命吧。
何況自己只是滄海之一粟，一個無名小輩而已，犯不着燒壞腦細胞。
大不了，回家種田，靠四肢養活自己。
想到這裏，歐陽文雄也不再糾結了。
他不想坐公交了，還是121步奔好，一邊走路，好好思索未來，一邊看看野外難得一見的風景，陶冶情操。
不知不覺，走到了鳳凰村口。
鳳凰村是一個古老的村落，歷史悠久，迄今為止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
這裏依山傍水，風景秀美。
山上竹林幽幽，空氣如筍，鳥鳴如泉。
山下溪水潺潺，水清如畫，魚兒如織。
好一個修身養性的神仙地。
據說，宋太宗趙光義晚年來此定居，就是看上了這塊風水寶地。
也有傳言宋太宗執政期間，鳳凰村出了一個有名的相術大師，名叫魏謙和。
宋太宗晚年痴迷相術，所以假借遊玩度假之名，其實就是來占卜問相的，從而遴選出大宋江山的接班人。
村口巷尾處。
歐陽文雄看到了一群人，圍在一起，吵聲四起。
好奇心強的歐陽文雄快步走了過去。
原來發現是一個古董二道販子，來鄉下撿漏來的。
一個白鬍須的老者，大約六十歲，臉若青銅，膚若焦炭，一雙卧蠶眉，白得像雪。
他手拿着一個赤色紫砂壺，上下左右仔細端詳着，愛不釋手，那雙眼神的瞳孔好像在逐漸放大，看得出他是瞧出了一些端倪。
“這個紫砂壺，從雕工上看，上面的游龍栩栩如生，就像要騰飛的樣子，但這畢竟是民國時期的高仿品，沒有什麼收藏價值。”
“一口價，450。”
“什麼？”
“這可是我魏家世代相傳的寶貝哦，據我爺爺說，當年祖先曾是紅極一時的相術大師，宋太宗趙光義為了遴選他的接班人，特意來到鳳凰村，向我祖先魏謙和占卜問相。”
“我祖先魏謙和從宋太宗一眾子嗣中，一眼相中了三子趙恆，說他有帝王之相，所以宋太宗立馬封趙恆為太子，也就是後來的宋真宗。宋太宗一高興，甩手賜給了我祖先這把紫砂壺。”
“瞧你故事編的，就像跟真的一樣，我收古董這麼多年了，少說也是在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出來的，難道我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嗎？”
“500，多一個子我都不會出了！”
說完，假模假樣地把緊緊攥在手上的那個紫砂壺，慢悠悠在塞到主人的手中。
看那後悔的樣子，心有不甘，青銅色的老臉幽暗了幾分。
這些二道販子常年混跡江湖，早已養成了砍價殺價的大絕招，那就是拖延戰術，故意裝着撒腿跑路的套路，就是想讓賣主上當，鑽進他已關好的鐵籠子裏。
那個白鬍須的老者，果然，正要轉身離開，那青銅色的老臉上閃過一絲奸笑，一種貓玩老鼠的狡黠。
“等一下。”
白鬍須老者要的就是這三個字，這三個字他耳朵都聽膩歪了，現在玩起來，那種感覺越來越爐火純青。
他故意停頓了下來，不急着回頭，小火慢熬，這個時候他自然知道賣主比他還急，倘若他表現的更緊張，那賣主往往就會明白過來。
“要不是我急着用錢，就這個價錢，我是不會賣的，這可是我的傳家寶啊。”
賣主魏三元，七十幾歲的樣子，紅光滿面，精神矍鑠，就像紅關公。
魏三元緊緊抱着手裏的紫砂壺，不忍鬆手，臉上老淚縱橫，就像是突然失去離別的親人，痛苦難熬。
看得歐陽文雄心都酸了。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左臂上的透視面板，心想，何不打開試一試，給魏爺爺掌掌眼？
他小心翼翼地按下了開啟按鈕，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究竟如何，他也是一頭霧水。
可令歐陽文雄沒想到的是，一鍵啟動后，他的雙眼果然出現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望了望魏三元，魏三元身上出現了泛着“73”的光圈，心想，難道這“73”就代表了年輪，73歲？
“魏爺爺，你今年貴庚啊？”
老頭子抹着臉上的淚水，抬頭看着歐陽文雄，有些熟，卻又想不起來。
“你可是鳳凰村圩心組歐陽……歐陽豪的兒子？”
“是的，魏爺爺。”
“我比你父親歐陽豪大一屬！”
“73？”
“嗯。”
歐陽文雄笑了。
他又瞧了瞧魏爺爺手中的那把紫砂壺，歐陽文雄驚呆了。
那把紫砂壺出現了一圈又一圈，上面顯示的數字是“1035”，歐陽文胸掐指一算，一千多年前還不是鼎盛的大宋朝，宋太宗的天下嗎？
他又拉開視線，瞧了瞧剛轉身過來的白鬍須老者，他的身上出現了“62”的光圈。
歐陽文雄還注意到這個老頭子左腎處有些結石，有米粒一般大小，正躺在那裏躲清閑呢？
“這天罡國的科技他媽的忒發達了！”歐陽文雄心裏暗嘆着。
一陣驚喜湧上心頭，白皙的面孔上笑意嫣然。
“魏爺爺，你這壺不能賣！”
魏三元聽到這句話，紅關公的老臉瞬間毫無血色，嚇得就像一張白紙。
那個白鬍須的老者，臉色憂鬱難堪，他沒有驚訝，只有恨意，就像某島國的富士山的火山一樣，瀕臨爆發了。
旁邊圍觀的人也充滿了好奇，齊刷刷地回過頭，朝着歐陽文雄看着，那一雙雙如炙的目光匯聚着驚人的能量，似乎要把歐陽文雄完全吞噬掉。
白鬍須老者邁着方步，火紅的眼神似乎要噴火出來。
“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哦，小心閃了你的舌頭！”
“你威脅我？”
歐陽文雄有點氣憤了。
“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你才是聖人對吧？”
“你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吧？”
“這就是個古董，正宗的宋朝物件，你想五百就忽悠老人家，你安的是什麼心啊？”
“你……你……你……”
白鬍須老者一通你字，氣得白鬍須翹得老高，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我確實不知道這宋朝的紫砂壺，現在世面的行情，但我斷言它絕對不是500元的身價。”
“小子，你不要信口雌黃，我們在談買賣，關你什麼事？”
“路見不平，一聲吼！你難道沒聽過這首歌嗎？”
“虧你還說你是做生意，生意人，有你這樣糊弄人的嗎？說得不好聽，你這就是在搶劫，就是在犯罪！”
“小子，那我問你，你怎麼知道它是宋朝的物件？”
“我不但知道，我還知道你今年62歲，我還知道你有腎結石呢？”
“你……你……你”
白鬍須老者又是一通你字，青銅色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圍觀的人群也怔住了，傻傻地就像一根根木棍矗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