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閑散人員
楊三伏自然不會被她所激,本來是堅持要走的,這時,李長根卻上來瞎湊熱鬧:“怕?哥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懼幾個小毛賊?”
不由紛說,李長根硬拉着他,回到了座位上。
當楊三伏真正坐下來的時候才發現,他的這個決策是錯誤的。
一會兒的功夫,面前的茶桌上,服務生已經擺了一瓶瞧不出名字純正洋酒和幾個精緻的下酒菜。
這種酒,楊三伏雖沒有喝過,從其精美的包裝以及外觀上,知道價格肯定不菲,與十幾塊錢的燒刀子相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而在這種酒吧,可能還要翻上幾倍。
看起來,她還真不是一般人。
女子很聰明,瞧了瞧楊三伏有意無意盯着酒瓶的眼神,似是揣摩出他的意思,嫣然一笑,伸出一隻蔥白般的玉手,拿起酒瓶,給他倒了大半杯:“放心吧,不會叫你買單的。”
“不,不是,這種酒,我喝不習慣。”楊三伏被她瞧出了端倪,心中還是有所提防,如果萬一……他與李長根是絕對會被宰,栽在這裏。
“去,先把這個給我刷了。”女子對着正在茶桌上忙乎的服務生,從包里摸出一張鑲嵌着金邊的卡片。
“好酒不喝,是有罪的。”李長根倒肆無忌憚,見女子手中酒瓶落地,快速抓起,咕咚咕咚地往自己的杯子裏倒。
服務生接過金卡,應聲而去。
女子低眉淺笑,端着杯子,衝著楊三伏,一臉的春意:“謝謝你呦。”
“謝什麼。”楊三伏只好機械地端起杯子應酬,淡淡一笑。
“一切都在酒中。”說完,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轉眼看了一下李長根。
李長根從不吃虧,藉機揶揄:“沒關係,我老人家不會斤斤計較。”
“誤會,誤會了。”女子一對漂亮眸子尷尬的表情一閃而過,旋即恢復了常態。
她這對盈盈欲滴的大眼睛,實在是太美了,只可惜錯安在了一張修飾得過分的大白臉上。
“不打不相識,美女,我敬你一杯。”李長根一邊嘿笑,一邊把杯子伸過去,有意識地瞧着面前高檔洋酒,假生好奇:“冒昧問一句,你是做什麼的。”
“呃,沒做什麼……”聽得李長根的詢問,她稍稍地頓了頓,隨後用反問來遮掩:“你們呢?”
“你瞧呢?”李長根故意賣了個關子。
女子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楊三伏,又瞧了瞧李長根,輕啟朱唇:“瞧他的身手,如果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做安保工作的。”
我勒個去。女子說的雖委婉,在楊三伏聽來,卻不是很舒服,什麼安保工作,說白了,不就是保安嘛。
李長根當然也聽出了她的意思,想要糾正:“我們是……”
“社會閑散人員。”他的話還沒出口,立即被楊三伏止住,他怕李長根說出一些這種場合不該說的話。
“我不信。”女子呵呵一樂。
“隨便吧。”楊三伏對視一笑。他下意識地嘀咕,瞧她一身打扮以及出手闊綽,不是在企業里做公關,便是人們常說的白富美、全職太太一類的,再往歪了想,也不是不可能。
“好,好,大家都是無業游民。”李長根雖有酒意,也明白楊三伏的意思,道:“來,為我們無業游民干一杯。”
“英雄不問出處。”沒等李長根話音落地,女子老道地端起酒,在楊三伏和李長根的杯沿兒上撞了一下,一飲而盡。
於是,三人如同舊識一般,開始喝了起來。
酒是好酒,只是有點烈,比燒刀子還要衝一點。楊三伏一杯喝完后,便不想再喝了。
“那可不行。”女子見楊三伏想作罷,遂站起來,走到他的一側,緊挨着他坐下,拎起桌子上的酒瓶,給他倒酒。
“別,別倒了。”兩個人距離挨得有點近,近得幾乎能體驗到她身體傳導過來的溫熱和隱隱的彈性。在她近距離的“熏陶”下,楊三伏有戶口卡窘,額頭上滲出些許汗意,下意識地去捂杯子。
“既然不想喝,我們去跳一曲如何?”女子似乎誤會了楊三伏的意思,回頭望了望震耳欲聾、人影雜亂的舞池,笑盈盈地說。
“那,那還是喝吧。”楊三伏一聽,立即鬆開了手。
“讓他跳舞,那還不等於殺了他一樣。”李長根在一旁樂呵呵地揶揄:“像我們這等風燭殘年,哪能跳得動。”
女子自知李長根一直在翻舊帳,也不生氣,反爾嫣然一笑:“看上去,你們倆並不太老,真是奇怪,既然不是來跳舞的,到這種地方幹什麼?”
“湊個熱鬧。”李長根說:“生理年齡雖不老,但對於心理年齡來講,已經不很年輕,想尋個熱鬧,哪料想,這種地方,根本不是我們來的,硬是尋不進去。”
女子被李長根的話逗得撲哧一下笑了:“看起來,你們都是有故事的人。”
“誰還沒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李長根嘻笑道。
“說來聽聽,有什麼故事。”女子對他的話很感興趣。
“說就說,無非是一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事兒。”李長根端着酒杯,有感而發:“像你們這些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回眸一笑的美女,自然不把婚姻當回事兒,追求的人一個排一個連的,而我們這樣與英俊瀟洒、高富帥無緣的男人,總是走在被拒絕的邊緣。”
“呵呵,瞧不出,你還挺幽默。”女子聽着李長根的牢騷,抿嘴笑了起來,仰起臉問楊三伏:“你呢,也是一樣?”
“我嘛,只是一陪酒的。”楊三伏機械地說。
“他就是一生瓜蛋子,長這麼大,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李長根接茬譏笑楊三伏。
“你才知道多少。”楊三伏鄙夷地懟了他一眼。對於一個陌生人,他並不想去傾訴。何況,他也沒必要去傾訴,比起李長根,他的那段感情,早在幾年以前就夭折了。
“瞧得出,他可比你有故事。”女子的眼光毒辣,一眼便洞穿了楊三伏的內心世界。
“呵呵,即使有故事,也是做夢幻想的。”李長根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