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備忘錄
回到家中，江南按住了燥熱的心。只見他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本封面是皮質的筆記本。
獲得異能后，江南的感覺變得極其敏銳，能察覺到許多常人難以發現的細節。
雖然他的記憶也得到了強化，但正所謂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江南決定將生活中遇到可疑的地方都記錄下來。
“10月19日，買了一輛二手的五菱宏光，花了三萬三。”
江南覺得這個價格高了，但是二手車老闆說這是批發價，一輛車只賺了一千跑腿費。剛開始報價是四萬三，江南砍一萬后對方直接出口就是成交，好像有點不對勁。
“拉黑二手車老闆。”默默將待辦事項寫在備忘錄上。
“10月20日，這是第一天送快遞的日子。
帶我的師傅是那天應聘遇到的老劉，忠通是老劉，雲達是老張，百世是老龔……喊這個總感覺我被佔便宜了，總不會我佔四十多歲禿頂大叔的便宜吧。原通是老陳。”
江南覺得3家還是太少了，買完車當天，又去面試了一家快遞公司。
這些師傅都只記姓氏夠了，免得太多搞混亂了。
不過小心點也沒有人懷疑，誰能想到一家快遞都派不過來的情況，還有人同時搞四家快遞？
“這個老劉有不對勁，也不是對我有敵意吧，就是看我的眼神色眯眯的，他不會是個零吧。”
新人第一天都是先由師父帶熟悉流程和路線，沒有安排單獨派件。忠通雲達和百世在媽媽超市和小區保安室都設有快遞點可以統一派送，除了原通因為有個獨居大爺因腿腳不便，又住在步梯六樓，多次投訴要求要送上門，這種特殊情況，服務一下屬於本責。
但大爺把原通可以派件上門到處炫，，導致整個小區的住戶都備註：不送上門拒收。老陳心軟，又害怕投訴，只能屈服了。服務類投訴，沒有辦法申訴，一年兩次就調崗到鳥不拉屎的地方派件了。
不過這也導致小區網購什麼備註發圓通的人增多，件也多了起來，痛並快樂着。
“10月21日，找到一個廢棄的停車場，就在物流園后一公里左右的位置。每天分揀完件，把車開到這裏。媽媽超市附近有個無人角落，可以在車上將快遞瞬移到那。還有，老劉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了。”
“10月22日，忠通是早上A班，雲達是早上第二班，百世是晚上派件，原通是晚上最後一班派件和收件。切記切記。”
江南用紅色筆圈了起來，早上險些穿着雲達的工服跑去忠通取件。
“10月23日。送快遞不是長久之計，這個區域一天頂多100個件，四家公司就是400，一個件平均3元，一天就是1200，一周就是8400，一個月就是25萬。一年就是300萬……
這麼算好像還可以？
快了，馬上我就可以單獨負責，但老劉看我的眼神怎麼更加不對勁。不過老劉人倒是憨厚的，客戶沒有保留的介紹給自己。”
“10月24日，我似乎昨天算錯錢了，一天1200，一個月是36000，一年43萬。
這麼算好像也還可以?
江南啊江南，擁有全世界最可怕的異能，一年43萬就滿足你了？自甘平庸！”
“10月25日，馬上可以單獨負責送快遞了。”
“10月26日，馬上可以單獨負責送快遞了。”
“10月27日，我終於明白老劉哪不對勁，發績效的時候，老劉看向財務手裏的錢的那個眼神，跟看我時一模一樣。
還好，不是個零。可是為什麼，我在老劉眼裏是個移動的錢呢？”
“10月28日，送快遞不是長久之計，南明市房價10萬一平，43萬一年只夠買4平方，那一套房子至少要20年不吃不喝……
必須要換個工作，計劃一下，存夠開店的錢，開個最賺錢的公司。
什麼公司賺錢呢？能不能接一些特殊任務，比如旅遊公司的及時送達服務，又或者將死的富翁，想要看一眼遠在天邊的親人，我biu的一下，給他帶到身邊。
一次收一千萬不過分吧？”
“這是備忘錄，我在寫什麼。”
“10月29日，我終於可以單獨派送快遞了。瞬豐小哥也換了一個新人，但年紀有些大，看着有五十了。應該叫瞬豐大爺。
每次看到他單車後座堆滿比他人還高的快遞，我尋思他是不是來碰瓷的。
我想上前幫忙，但大爺每次爽朗笑着婉拒，不知是不是錯覺，大爺抱着快遞走起路來，腳上帶風般輕盈。”
可能幹體力活幾十年了。
“10月30日，今天送了520個件。麵包車貼了防窺膜，不靠近玻璃仔細往裏面瞄，在車外面完全看不見車內瞬間不見的快遞。
值得一記的是，老劉今天表情跟便秘一樣。不過他出發時還握拳鼓勵自己。真是老實人。希望他有好報吧。”
“11月1日，邱韻涵打電話給我，說讓我去見一下她父親。
這麼快？到見父母的地步了嗎？我和她發生了什麼，我自己咋不知道……”
不管了，邱韻涵又不會坑自己。
“雙十一預熱開始，件一下子多了起來。今天送了900多個，沒有數，反正來多少送多少。”
要不是怕暴露，看着其他同事累到凌晨還在派，快遞依舊堆積如山，江南真想大喊一聲，都讓我來！
“11月2日，一千多個了。不止老劉，忠通這個倉庫的所有同事，每個看到我都像便秘一樣的表情，說不出來的難受，好像跟我有關，又好像跟我無關。倒是有幾個平時不說話的同事，主動送水熱情的很。
噢對，今天虞靜打電話給我，問我在哪個派送點上班。”
“11月3日，收件突然多了起來，而且都是我這個班，甚至周邊不算我負責的轄區，幾個大客戶都指定我去收件，這咋行呢？
我拒絕後，客戶抱着件甚至開着車，來到我的區域給我收寄。
不用想我都知道咋回事。”
江南寫了虞靜兩個字在後面，劃了兩道下劃線。
“11月4日，老劉問我怎麼每次出門就看不到我車影了，是不是秋名山車神，我說三萬三買的豪車，能看到車尾算我輸。
老劉說我吹牛，按他這麼多年老司機的眼光一看，這車至少四萬五。我才突然想起來，當時二手車老闆是閆雨介紹的。”
“11月5日，這個瞬豐大爺居然每天也能送完，而且他還有空偷看9棟11樓陽台的那個年輕女孩。該誇他老當益壯？還是賊心不死。”
江南總感覺這些天要發生什麼，這個大爺好像不是來送快遞的，反倒是像來踩點的。
“11月6日，邱韻涵說給我介紹個工作，給警察局做顧問，警察局顧問，有我這樣包四家快遞公司來得賺錢嗎？不過難得有機會接觸到警察局的業務，跟我學的專業相關，聽她一說我也挺感興趣的，不妨先去看看。
這三個女人，在聽到我從事非常普通的底層工作時，一個願意養我，一個給我安排更好的前程，還有一個默默的支持我。”
江南有些感動，一邊感慨自己莫不是棵百年桃樹轉世。
三個女人，完全不同的方式。
“選哪個呢？”
能不能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