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本命物碎了
躲開香火神祇這道攻擊，男人慶幸道：“幸好不是山河正神，否則我命休矣。”
徐止后怕，那道雷霆的威力可是親眼所見，要是被劈中，絕對小命不保。
聽到男人的話，徐止心有餘悸的問道：“對了，山河正神是什麼？比這尊神祇還強？”
男人嗤笑一聲，不屑道：“山河正神是受正統冊封的神祇，在那等正神面前，這野靈雜神只有跪地求饒的份，狠話都不敢說一句。”
“這麼強？那這附近有沒有山河正神？我們可以邊打邊跑路啊！”
徐止一拍手掌，給出建議。
男人搖頭，出神道：“原本應該是有很多山河之神的，但不知為何這些山河之神都不見了，如今世間到底還有沒有正神？有多少？沒人知道了。”
他嘆了口氣，幽幽道：“或許，三山五嶽、長江黃河還有正神吧，如果連這些地方都沒有，那多半就徹底沒有了。”
“說完了么？正神不在，吾便是正神！”
香火神祇目光冰冷，十分威嚴。
“你？”
男人笑了，譏諷道：“別說正神在不在，即便不在，你敢去泰山嗎？敢去黃河嗎？感受到正統神祇的氣機，你就得跪下！”
香火神祇大怒，卻沒敢反駁，山河正神，不容褻瀆。
“你且退後，說不得我今天就要屠神了！”
男人將徐止往後推，本命物漂浮在他手上，瑩瑩光輝，寧靜祥和。
徐止知道，這是真要動手了，分生死那種。
他臉帶憂色，這尊香火神祇表現得太具有壓迫感了，簡直無法匹敵。
“實話實說，我打不過祂，除非破了祂的山河勢加持，不然就得化靈境出手。”
男人側過頭，神色認真，臉龐在本命物的光澤下，多了幾分祥和。
徐止點頭，問道：“我能做什麼？”
他不傻，既然男人這麼說，必然是有什麼他能做的。
男人也不怕香火神祇聽到，平靜道：“祂不是正統冊封的神祇，想要越庖代俎，行此地山神之威，必然在廟堂留下了本命物，佔據着此地山脈，我來拖住祂，你去毀祂本命物。”
徐止捏着拳頭，有些憂愁，“我怎麼才能知道哪個是祂的本命物？”
“你去了便知，一定要快，我拖不了多久。”
男人說完，抬手將一道光華打入他的身軀，叮囑道：“我在你體內留下一道先天炁，找到祂的本命物，念我名字，便有打碎祂本命物的力量。”
“我名，雨南虛。”
嗡——
本命物驟然散發白光，照耀天際。
徐止趁着這個空當，轉身就往山上跑去，中年男人給他那道先天炁，不斷在體內提供着力量。
看着徐止跑遠，雨南虛將本命物拿在手中，輕微摩挲，溫潤如玉，祥和純正。
“伏誅！”
香火神祇沒有去管徐止，凝視着雨南虛，抬手按下，氣流瞬息涌動，一股莫名力量，憑空浮現。
雨南虛抬頭，迎向香火神祇的目光，將本命物按在胸口，指縫光芒搖曳，宛如火焰。
轟！
空氣中瀰漫著讓人心悸的氣機。
巨力突如其來，雨南虛身軀被壓得躬下，他連忙一步踏出，調整着平衡，硬扛香火神祇這一式神通。
隨着本命物慢慢沒入身體，雨南虛氣機不斷攀升，身子一點一點綳直。
“你這野神，也就仗着山河勢了，
即便加持如此強大的力量，你也不過如此。”
“山河之力，你用不來！”
雨南虛扛着這道重力，飛身而起，來到香火神祇身前，抬手一拳轟出。
“神祇之軀，安敢欺身上前？！”
香火神祇大怒，抬手抵擋，‘轟隆’悶響中，另一手順勢二指併攏，點向雨南虛胸口。
氣流瞬息而至，風聲疾如劍鳴，隨指而動。
很難想像，被風吹過宛如巨錘砸中一般，雨南虛身形向後倒飛，重新落地。
在大雨之後的稀泥地里，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迹。
顧不上身上的濕泥，雨南虛再次起身，深吸一口氣，氣機再度拔高。
此刻已進入他此生最巔峰狀態。
“能與神戰，當浮一大白！”
雨南虛暢快一笑，儘管是個雜神，但好歹也是佔個‘神’字不是？
“你還不顯化本體？”
香火神祇目光冰冷，身形一閃，來到雨南虛身前，再次二指併攏，向前點去。
妖族鍊氣，儘管可化人身，但體內氣機本質，依舊是妖。
所以打鬥時，依舊是妖體最為兇悍。
“老子服過化形丹，什麼體形都能和你打！”
雨南虛不懼，抬手橫檔香火神祇劍指，身形借力飄然後退。
途中，他一口鮮血噴出，藉著鮮血於空中勾畫，然後雙手結印，口中誦念。
“天地玄宗，四極顯照，南方七宿，焚毀萬物……”
“這是？！”
聽到這個聲音，香火神祇微微動容，身子向前一傾，瞬間消失不見。
“你怎會這種法術？！”
一聲怒吼，香火神祇來到雨南虛身前，臉上帶着驚怒，抬手一掌拍下。
“諸應星斗，降神之威！”
“奉天！敕令！”
就在香火神祇攜帶怒火的一掌，快要落下之時，雨南虛口訣也已經念完。
冥冥中一絲危險的氣機浮現。
吾要死？
香火神祇瞳孔一陣收縮，心中莫名有種驚懼與惶恐。
這種感覺只有面對那些山河正神時才會有，哪怕祂從未見過山河正神，但這並不影響祂的先天感應。
這種法術，身為神祇的祂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眼前區區小妖怎會口訣？
不容多想，香火神祇連忙收手，瞬息之間，調動加持全身的山河之勢。
轟——
明亮的火光憑空浮現，照耀了整座小山。
那種焚燒萬物的灼熱氣機，無比可怕。火焰宛如浪潮一般源源不斷，香火神祇一臉驚怒，連連後退。
山河勢都要抵擋不住！
香火神祇低吼，四周氣流不斷聚隴，形成一座風牆。
火焰浪潮還在侵襲，四野溫度迅速攀升，空氣中都傳來燒焦的氣味。
眼看風牆越來越薄，就要消散。
“散去！”
香火神祇咆哮着，一拳轟出。
風牆碎開，吹向四周，連帶着那火焰浪潮一起，逐漸消弭於無形。
“咳！”
雨南虛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
他整個人看上去有點萎靡，氣機紊亂，臉色蒼白，這一式法術已經是他極限。
“山河勢就這麼厲害？”
看着遠處身形不穩，又介於虛實之間的香火神祇，雨南虛有些無力。
香火神祇大口喘着粗氣，整個身子忽明忽暗，幾近潰散。
祂抬頭看向四周，草木大片的凋零，枯枝爛葉隨處可見。
山河勢借用了山川之力，剝奪了如此多的生機，才換來祂擋住那一道火焰法術。
若祂不是此地供奉神祇，若祂不是即將化靈，若祂剛才沒有及時收手。
此時祂就已經死了。
得知這個結果，香火神祇又懼又怒，他望向雨南虛，沉聲問道：“你怎會如此法術？”
雨南虛不斷換氣，平復氣機，笑道：“都說你是山野雜神，你還不服，現在可是資訊時代了，聽說過互聯網嗎？你也就知道個天樞、斬妖司了，可悲可嘆。”
香火神祇笑了，再次聚攏山河勢，將身形穩固，淡然道：“你能再施展一次剛才的神道法術，吾就認栽，你能么？”
雨南虛搖頭，坦然道：“那種級別的法術，施展一次已是我的極限，可惜你有山河勢的庇護，否則任你境界比我高，也得死。”
香火神祇點頭道：“實在可惜。”
“僭越神道，冒犯神祇，你區區小妖怎敢施吾神道聖法？！”
“當誅！”
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滾滾如雷，香火神祇身上瀰漫金光，灑落四野，神道獨有的氣機，威嚴而浩大。
雨南虛站直身子，嘆了口氣，將氣機再度攀升至巔峰。
不知道那個人類，走到哪了。
……
山腰處。
一個青年臉色蒼白，在泥濘山路上摸爬滾打，踉蹌前行。
“馬上就到了，大叔啊，你可千萬別他媽被打死了。”
徐止抿着嘴唇，忍着體內因傷傳來的劇痛，目光堅定的看着前方，一臉堅毅。
快快快！
他在心頭不斷地吶喊，催促着自己。
山頂越來越近了。
走着走着，體內又是一陣劇痛，嘴邊也流出一絲鮮血。
要不是雨南虛給了他一道先天炁，在不斷給他輸送着力量，只怕他早就昏倒了，哪裏還能如此趕路。
徐止伸手擦拭鮮血，迎着疼痛，心裏陡然發狠，反而加快了速度。
終於，視線中出現了小破廟。
徐止呼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香火神祇還沒追來，說明雨南虛成功拖住了祂。
徐止呼氣，步履瞞珊的向著破廟走去。
隨着香火神祇的強行掙脫神像束縛，讓原本就破的小廟，此刻直接垮塌，只剩殘垣斷壁。
中間那座神像也只剩底座，泥制身軀碎成土塊，落在四方，神像底座前方有一張香案，香案上放着個香爐。
這座香爐碗口大小，插滿了殘香。
徐止走了過去，看到香爐中有根信香正在燃燒，香煙裊裊，盤旋升空。
四面八方，若有若無的光華，如同涓涓流水，正在向香爐匯聚。
“祂的本命物是這座香爐，還是這根香？”
徐止臉色陰晴不定，機會只有一次，若是浪費了，就再無生機。
“不管了，一起砸了就是。”
徐止從殘垣斷壁中找了塊大石頭，舉過頭頂，他盯着香爐，深吸一口氣。
“雨南虛！！”
嗡——
徐止體內先天炁似有所感，自手臂而上，附着在石頭表面，整個石頭都散發著熒光。
瞅準時機，他氣息下沉，丹田發力，鉚足了勁，狠狠的砸了下去。
“轟隆！”
巨響之後，徐止看到，香爐連帶整個香案一起炸開，四周匯聚而來的光華也消失不見了。
他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香火神祇的本命物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