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永恆的黑暗
後續的拍賣會進行的倒是十分順利。
原本有些怨氣的其他人，再看到雙方沒有繼續下去，也是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頂流的對抗，不僅僅只會打架，更多的還是對於利益的權衡利弊。
儘管嬌爺是地頭蛇，但是所有人都捉摸不透來勢洶洶的江城堂主。
不管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他們都不會選擇冒然的得罪一個未知的危險。
何懼走的時候一直以為柳蘭嬌會來找他麻煩。
但估計是礙於在獨孤啊七的地盤，一切都顯得風平浪靜。
天色已晚。
何懼還有件重要的事沒做。
沒錯，就是去找洪興，這小子估計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了。
和川澤他們分開走了，畢竟大晚上，待會要去擼個串的帶着一大幫人，還真不合適。
有這輛法拉利就夠了，也不怕自己會低調。
“賤人，你終於來了。”
洪興看到馬王的樣子，就像是一頭髮了情的種馬。
在車子裏好一陣鼓搗，最後把鑰匙給了他，洪興索性就把他晾在了原地。
自己開車兜風去了。
損友，這絕對是損友，咋以前就沒看出來，這小子這麼坑呢？
不過也確實，馬王的魅力基本上沒有男人可以抵擋得了。
原本還想着嘚瑟一番的何懼只好一個人無聊的擼着串，喝着酒，在原地等他。
一輛邁巴赫在他的不遠處停下，只不過位置比較隱蔽，誰都沒有在意。
車窗緩緩降下，一個白髮年輕人正淡淡的打量着何懼。
“七爺，他就是全英會的幕後大哥，何懼。”
“柳蘭嬌和他的梁子也就是在他歷練的時候結下的。”
聽着前面副駕的手下彙報資料。
孤獨啊七莫名的搖了搖頭。
深邃的眼神像是看透了一切。
“天道加身，位面之子……”
“沒想到你的運氣這麼好，臨破滅前，還能找到道之資質。”
“等他消逝的時候，我想你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升起車窗，獨孤啊七示意司機開車。
“回去吧，好好睡一覺，就該我們回來了……”
手下早就習慣了老闆時不時的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對於那些多嘴的人，早就已經見上帝了。
所以，不該他們管的，他們還是別多看一眼。
等到洪興回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情了。
差點沒把何懼等發芽，燒烤店老闆還不敢得罪這位大爺。
他可是看到人家一開始開法拉利來的，就算啥也不點在這裏坐一晚上，他也不敢說啥。
唉，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好呀你！何懼！租了法拉利都不和我說！”
“幸好我還有胖子。”
沈孝文這回總算是感覺出來了，胖子才是真愛啊。
洪興愣是開車把他接過來了。
我尼瑪，從鄉下過來，底盤沒事吧？
“租的？誰跟你們說這是我租的！”
何懼招呼老闆開始上菜，但沒想到沈孝文一坐下，就揭他的老底。
我尼瑪，看不起誰呢，哥現在可是全英會大哥大好吧。
“怎麼？不是租的還是你買的啊？搞笑。”
洪興點了三大份扎啤，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啊～
“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
洪興給何懼比了個中指。
“玩一會就夠了，待會還了，這晚上睡覺又不開多浪費。”
“還得是你哥，這麼會過日子。”
何懼腦海一片空白，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大家過去那段時間裏的艱苦歲月。
無奈一笑，是啊，這才多久，自己卻已然成為越過龍門的鯉魚。
沈孝文輕輕拍了拍何懼說道：
“沒事的，等開了天門，這些都會有的。”
何懼喝了一大口啤酒，努力想把自己灌醉。
他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說。
該怎麼告訴他們所謂的奉旨成仙。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現在確實是這樣。”
“我其實是一個黑幫老大。”
何懼感覺自己都不太相信說出來的這些話。
正在喝着酒的沈孝文和洪興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
“這年頭還興玩角色扮演啊？”
洪興吃着花生米，咬着羊肉串，根本沒把何懼說的話當真過。
“唉？你和柳芊芊咋樣了？”
沈孝文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說起感情問題來。
看他們壓根不相信自己，何懼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其實一直以來有一塊石頭壓在自己的心頭。
那就是什麼是公平？
斗笠人說的公平究竟是什麼？天上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掉餡餅。
他有預感，他好像要徹底的失去他們了。
“她過的很好，也找了一個很不錯的男朋友。”
說到柳芊芊，何懼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
“啊？那你們……”沈孝文倒是有點沒想到，雖然又感覺在情理之中。
但哪有一個跌進深淵的人不對愛情抱有幻想呢？
“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吧？”何懼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沈孝文聽懂了，點了點頭，感情這東西勉強不了。
可是洪興卻看的很不是滋味。
“要我說，你要是真喜歡她，就去告白，別給自己留遺憾。”
何懼笑了笑，沒有接話。
幾個人你一杯我一杯。
酒量不好的何懼很快就有點暈暈乎乎的了。
洪興後來有些酗酒，總愛把自己喝的爛醉如泥。
沈孝文勸過，沒什麼效果。因為酒醒了，他還跟沒事人一樣。
看着醉醺醺的兩人，何懼心想還是算了。
明天再說吧，到時候給他們一個驚喜。
到後來還是老闆店裏的夥計幫忙攙着送去酒店的。
車也是叫了個小弟過來開走的。
即便到了凌晨，何懼也還是在外面散步。
可就在他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皎潔的月光下，原本湛藍的星空，竟然有一團黑雲在擴散。
像是被打翻了的墨水瓶。
“這……”
何懼驚恐的看着天空，月光在不斷被遮住。
街道上零星的人開始哇哇亂叫。
吵的那些剛睡着的人，打開窗戶就是破口大罵，但是罵著罵著他們就停住了。
外面一片漆黑。
黑雲從天上傾瀉下來，一切光芒就像是掉進了深淵，再無蹤跡。
何懼嚇了一個激靈，發了瘋的往回沈孝文他們的酒店趕，可是和黑雲賽跑的他，還沒跑幾步也就被黑雲吞噬。
周身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凡是被黑雲吞沒的地方，就再沒了一切動靜。
五感消失了！！！
在暗黑的空間裏，何懼拚命的奔跑，沒有任何的阻礙。
可就是眼睜睜看着眼前不斷縮小的光亮束手無策。
“叮咚……”
空間如水紋一般波動起來。
“很驚訝嗎？”
斗笠人從運動的水紋中浮現而出。
“這是什麼？”
何懼對他的存在已經習慣了，沒有一開始的驚慌失措。
“永恆的黑暗。”
斗笠人有些感慨，語氣上難免傷感。
“永恆的黑暗？”
何懼又接觸到了一個新名詞。
斗笠人身前的空間一陣顫動，天地間的黑暗又在古怪的消失。
而那些原本還上串下跳的人又安靜了下來。
何懼這一刻感覺很悲哀，或許明天的熱搜就是月食。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斗笠人像是看透了他心中的想法。
何懼撇了撇嘴，他很討厭斗笠人和他說話的方式。
高傲到目空一切，透徹的讓人畏懼。
“你該上路了。”
“你不是很想知道天命的代價嗎？”
斗笠人說到這裏，何懼的雙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終於，來了嗎……
“我快消亡了，地球到時候也會成為他們的跳板。”
“他們？他們是誰？”
何懼不明白。
“現在的你不用知道，我只想告訴你，你是位面之子。”
“如果你不能變得更強回來，那麼一切都將化為黑暗。”
“地球是無序世界，位面之子離開的那一刻，也就會陷入永恆的停滯，如果你死在外面了。後面的一切對你來說也毫無意義。”
斗笠人總把世界看的很客觀，客觀的讓人覺得悲涼。
他不期望何懼能懂，於他而言，生命的盡頭也只是一個新的開始，他只不過不想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
何懼應運而生，也自當為天下應劫。
這是他的使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運使然。
“位面賦予你的能力，你要想辦法覺醒。”
“如果，你真的走到那一步，你可以去時光洪流里找一找機遇。”
“去吧，和從前好好告個別，這未來就託付給你了。”
斗笠人說罷化作了沙子，風一吹，便消弭於天地之間。
“使命嗎……”
何懼的心情有些失落，才剛得到想要的一切，結果就要說再見。
如果得到的意義就是失去，那麼這一場歡喜，是不是給自己的錯覺。
何懼突然想到了勞碌辛苦的父母。
真要走了，
突然好想去看看他們。
看看他們帶着自己蹣跚學步長大的地方，
看看他們帶着自己忙碌工作的田野，
看看他們……
何懼很想很想陪他們說說話。
他突然，有些後悔了。
淚水不免有些濕了眼眶，從未有過的想家，只想回到他們的膝邊。
“這……就是代價嗎？”
大顆大顆的淚珠，滴落在手心。
“其實我只是想做一個普通人啊，為什麼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