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愛恨交織
在張小魚的左側方，一個身穿灰衣的人正背對着他忙碌着什麼，只看那長發飄飄的背影。
張小魚就知道，是她，一定是她。
雖然這背影張小魚只見過一次，但是卻深深印在他腦海里，從始至終都沒有在心裏暗淡那麼一絲。
張小魚這半年來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那裏，他的心怦怦跳動，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他的內心激動無比。
“原來在這裏，我終於再次見到了她。”
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他面前，他心裏某種情緒像是饑渴了無數個歲月，立馬得到了滿足。
與此同時，他那無人可以見到的夢境世界也發生了變化。
“呵呵～”
悠悠白雲間的粉紅線條像是突然得到了大補之物。
它表面光芒極速流動起來，可以清晰看見在每朵白雲邊緣都有了一絲絲粉紅線條在勾勒成型。
那些粉紅線條一縷縷圍繞在白雲邊緣，線條表面不時閃爍着奇異光芒。
那光芒如果被人看見，就會不由自主迷失其中。
如果細看，還可以發現粉紅線條開始從表面延伸出細微毫芒到白雲之上。
它像是要把白雲侵染成和它一樣的顏色。
張小魚頓了頓，回過神來，立馬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上萍姐回到了他們的工作地點。
自此，張小魚就留意上了那女孩所在的位置，那個有他一切美好的地方。
他從萍姐處得知，那是倉庫周轉中心，每條生產線製作玉牌的材料都會先經過周轉中心點檢之後，再運送到生產線。
張小魚知道后，總會有事沒事故意經過那裏，如果自己要處理的事情會經過周轉中心，那就正大光明的路過。
有時工作很忙，但是張小魚寧願繞一大圈，頂着處事不利的風險，也想遠遠地望上一眼。
張小魚時而會看到那個身影，時而未能得償所願，但他一直只敢從背後悄悄遠望。
他關注着那女孩的一舉一動，卻從來沒有從正面見過，一次也沒有。
即使偶爾兩人會從正面相遇，也被精神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他提前發現，然後遠遠避開。
這天張小魚正在技能部所屬房間處理問題，房間大門突然被推開。
張小魚臉上突然有了一絲微笑，他聽出了腳步聲。
咚咚咚大踏步快速行走的腳步聲，他已經聽了一年多，這是矮胖身材老乾媽特有的腳步聲。
果然，他一抬頭就看到了老乾媽。
還沒等他笑着招呼，就看到老乾媽怒氣沖沖對他身後的萍姐講:
“廖主管，我下面幾個組全部上墊底質量榜了，材料全部用錯，氣死我了！”
萍姐騰的一下站起來，問道:“怎麼回事？”
然後和老乾媽一起匆匆走向門口，同時向張小魚招呼。
“小魚也來，我們一起去看看。”
張小魚也收拾了心情，立馬跟在她們後面。
心裏想着老乾媽底下幾個組全部上墊底榜，這可很少見，難怪她那麼著急。
“我得想想辦法幫她，不能把責任全推給她，不然老乾媽也會被問責。”
很快，三人來到張小魚以前工作的七號作坊門前。
尉氏玉牌下面有七八個類似的作坊，張小魚自從調到技能部后，負責的是五號作坊，很少回到這裏。
進入七號作坊后，就遠遠看到一百多身穿灰衣的人集中站在一起接受訓話。
張小魚還遠遠看到了大叔，大叔也正一臉嚴肅站在人群最後。
他看到張小魚進來，還悄悄不動聲色擠了擠眉，只有熟悉他性格的張小魚才能領會其中的意思。
此時，張小魚顧不得回應，跟着老乾媽和萍姐去確認情況。
萍姐拿起材料，認真觀察了一會，又從老乾媽身上接過圖紙，比對了一番。
“小魚，你拿着圖紙去周轉中心那邊看一看，看看那邊的材料是不是全都這樣，不要其他幾個作坊也出同樣問題。”
張小魚“啊”的一聲，聽見萍姐的話，才反應過來。
自己可以名正言順去那裏了，他連忙接過圖紙，向周轉中心快步跑去。
“終於有機會了，等下我該怎麼和她打招呼呢？”
“我先說什麼好，是問她的名字？還是不問呢？”
“如果材料的問題是她造成的，又怎麼辦？”
張小魚一邊快速行走，一邊在心裏胡思亂想。
他即期待自己等下和她相遇的情景，又恐懼自己不知如何向她接近，還擔心自己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哎，我該怎麼辦呢？”
張小魚已經習慣在遠處默默地觀望，突然有機會可以接近那個她，他卻手足無措，忐忑無比。
遠處已經能看到周轉中心忙碌的人群，但張小魚心裏還沒一個主意。
離周轉中心越來越近了，張小魚突然很不想過去，莫名的恐懼讓他想要轉身離開。
但是錯誤材料的問題和萍姐交代的事又壓在心上，讓張小魚進退兩難。
張小魚遠遠看到一個被貨物堵住的空間，那裏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他沖了過去，躲了進去。
躲進死角的張小魚，在別人視線看不到的地方，身體像被抽走了精氣神，萎靡不振地背靠貨物上。
“我該怎麼辦？我為什麼這麼懦弱？”
“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如此膽小，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敢去追求！”
“哈哈，我是個膽小鬼！”
張小魚在心裏悲憤、在心裏痛恨自己。
他痛恨自己膽小、痛恨自己懦弱。
他真正意識到自己是個膽小懦弱之徒。
夢境世界，突然有一絲絲灰芒若隱若現。
似乎又有什麼詭異之物降臨了這個世界。
“唉，還是被發現了！”
在悠悠白雲間忙碌的粉紅線體，低下線頭望了望自身，發出一聲嘆息。
它粉紅的身體已經慢慢褪去了色彩，有一層灰霧覆蓋其上。
“嘿嘿，愛恨交織，此消彼長，這就是‘天’意！”
灰霧之中，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了起來。
“‘恨’，你不要得意，這個世界沒有那麼簡單！”
“哼！沒有人能拒絕‘恨’的力量！我在這裏察覺到了對力量的渴求，我會賜予他力量！”
“嘭！”
物品重擊的聲音傳來，痛恨自己的張小魚突然狠狠一拳砸在貨物上，砸得他手骨隱隱作痛。
這讓他的情緒稍稍得到緩解，他顧不得自己指骨的疼痛，連忙整理精神，用心傾聽四周的動靜。
他擔心自己剛剛造成的動靜引來別人的關注。
但是，已經晚了......。
從貨物邊緣探進來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張小魚心裏一震。
是她，朝思夢想的她！
“我該怎麼辦？”
張小魚在心裏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