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白魔現世
家裏的井已經蓋上了蓋子,以防再發生意外。這李響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從不輕易靠近水井。這一日,天氣晴朗,李母沒有去遊玩,而是在河裏漿洗了衣裳回家清洗,打水的時候不小心把水桶掉進了井裏,她撈不上來,就讓李響幫忙。李響想了一個辦法,用繩子套上鐵鉤,順利的將水桶打撈上來。
就當他跟母親炫耀的時候,眼角忽然瞟見井裏似乎有什麼東西。他急忙呼喚母親道:母親,井裏有什麼東西,你快來看!李母聽到兒子呼喊,急忙過來察看,低頭俯身卻只看到兩個人的倒影,她以為又是兒子調皮,就颳了刮李響的鼻子,笑着罵了兩句繼續去清洗衣裳。李響見母親不信,他忽然想起了溺水的時候確實有曾看到過什麼東西,自此他對水井既害怕又充滿了好奇。
轉眼到了重陽節,李家也插上了茱萸,李母去和鄰居去祈福,李父跟幾個鄉紳小酌幾杯濁酒賞月講收成。李父現在是個大人物,鄉紳們圍坐一圈聽他侃侃而談。李響跟孩子們在明亮的月光下那裏呼呼喝喝的玩蹴鞠,結果不不知道是誰腳上不長眼,飛出去的蹴鞠把大人的酒桌給砸到了。李父大怒,拽過要跑的李響,照着屁股來了幾掌喝道:滾回家去!
李響不服氣又不是我踢的幹嘛打我,可是又不敢反駁父親,只能委屈巴巴的挨訓。小夥伴們則幸災樂禍的拿着蹴鞠,站在一旁樂呵呵的看着李響挨訓,李響斜着眼看着夥伴,還不服氣的跟他們比劃。李父見李響還不老實,將孩子們轟走,把李響趕回家,他自己繼續剛才的話題。
月光朗朗清明,李響低着頭踢着路邊的石子,心中不快。他心中不忿道:酒有什麼好喝的。他嘴上抱怨着晃回了家。
進了院子,看着黑乎乎的房間,他有點害怕,不敢進去,怕黑屋裏面有妖怪。不進去吧,院子裏又冷清清的。到底是半大的孩子他很快他就找到了樂趣,對着一個石墩玩跳馬。正當他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悶響。李響猛的停了下來,環顧四周發現沒有異常后,他繼續玩。悶響聲再次傳來,李響驚恐的看着熟悉的院子,依然沒有異常。他心裏自我安慰道:可能是鄰居家在做什麼事。心裏雖然這麼想,但他還是非常緊張,手裏拿着父親御用的檉柳條,彷彿像是呂布拿着方天畫戟一般,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聲音再次傳來,慌得李響丟下柳條,往屋子裏躥。進了屋,將頭埋進被子裏,喘了半天覺得熱,他將頭露出來看了看黑漆漆的房間,更加害怕了。屋外明亮,還不如出去,萬一真有什麼,還能跑出去,在屋子裏,豈不是讓人瓮中捉鱉?李響探頭探腦的出了門,鬼鬼祟祟的貼在牆上打量院子,依然是那點東西也沒有多什麼。心中暗罵自己膽小,李響給自己壯膽哼着調調來到院落中間,忽然大喊一聲:你來啊!
喊完了,並沒有什麼東西出現,李響放心了,表情略顯得意,那模樣像是打了勝仗的小公雞,昂着脖子,邁着方步,在那裏胡亂的練武。比劃了一番后,李響自賣自誇,裝作世外高人的樣子,氣沉丹田,又捋一捋不存在的鬍鬚。正當他超然忘我之際,忽然聽到嘲笑聲。那聲音就好像是雛雞般稚嫩,但卻非常清晰。前一刻還戰無不勝的李響,下一刻就有尿意傳來。他瞪大眼睛,驚恐的四處張望,就在他像個無頭蒼蠅一般沒有目標亂撞的時候,又傳來一聲:在這裏。
這一聲,李響身上的汗毛都炸開了,他只覺得汗毛倒豎,
頭皮發緊,他也顧不得什麼,大吼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那聲音回道:我在這裏呀,看這裏!李響瞪着眼睛戰戰兢兢的順着聲音望去,發出聲音的正是那口井。當他的目光看到水井的時候,整個人都獃滯了。他看到了什麼?是鬼嗎?他不確定,只見一個圓乎乎,長長的柱子一般的東西坐在井沿上,它的身子就像是圓柱子,只是他的四肢和身體相比,極其不協調,非常的纖細。李響看到了那物,就想起井裏的遭遇,他顫抖的問道:你是什麼鬼?我可不怕你。那圓柱笑道:我不是什麼鬼,我是叫白魔。李響慌了,就想着衝進屋,把屋裏的八卦鏡拿出來照它。圓柱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不要怕,我雖然叫白魔,實際上也是人,我不害人的。李響呸道:胡說。胡說,你騙人,你哪裏有個人樣子,還說自己是人,你當我是傻子嗎?!李響嘴上不信,心裏對那圓柱減少了幾分害怕,不過腳上還是用着力,準備隨時跑。那圓柱兩手一撐,從井沿上跳下,看樣子只有三尺來高,他緩緩朝李響走去,李響一邊擺手喝道:不要過來,再走我就要喊人了,一邊腳往後挪。那圓柱嘆口氣語氣悲傷的說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也有偏見。李響愣了一下,止住了腳步說道:我有什麼偏見?圓柱道:只因為我長得奇怪,就不是人了嗎?誰規定的人就一定要長成你們那般模樣。李響愣住了,嘴張了半天說話不出話。“它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它看起來還挺委屈的”李響暗自說道。他對圓柱解釋道:不是我有偏見,主要是第一次見你,不知道你是好是壞,萬一你是壞蛋,我家裏又沒有人,給你可乘之機,那我豈不是白丟了性命,父母養大我不容易,我還沒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呢。
此言一出,那圓柱也呆住了,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用手搔這光溜溜的頭,似乎覺得李響說的有道理。倆人無言了一會,圓柱道:你說的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我確實沒有害你的意思,若是害你,上次你落水,就不會救你。李響大驚道:是你救的我?圓柱道:當然了,我當時聽到水裏有動靜,就出來看看,就發現你落水了,度了你一口氣,不然你早死了。得到證實之後,李響忽然噗通一下跪在圓柱面前磕頭道:恩人,恩人!請受小可一拜,原諒我的無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