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扶貧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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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岳向東打來的，很吵雜，“喂，阿名嗎，我正在和縣公安局長吃飯，那事是李來山乾的。”
楚無名怒道，“好啊，真是這隻奴才！”
岳向東站在一座大廈旁邊，拿着手機，眼珠不斷地轉來轉去，他接著說：“市局局長過問，那個派出所長不可能敢說假的。”
楚無名本就對岳向東沒有疑心，說了聲“辛苦你了”，掛了手機。
黃亞明見楚無名很生氣的樣子，問：“名哥，有什麼事嗎？”
楚無名道：“小意思，咱喝酒。”
楚無名這晚回到家，想不出如何對付李來山，第一次感覺到生活的無奈，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第二天醒來，楚無名精神飽滿，感覺信心又回來了，他洗漱完畢，到街角吃了個早餐，騎上心愛的摩托車，匆匆上班去了。
縣委書記辦公室。楊帆縣的第一把手林榮雄書記手指夾着中華煙，將頭靠在皮轉椅上，眉頭深鎖。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想當年意氣風發，言出如山，如今呢，開個常委會也被幾個常委處處發難。林榮雄嘆了口氣，在官場打滾了幾十年，想不到被自己領導的手下弄得如此狼狽。是要好好反省了，否則不用多久，坐在這裏的就是他馮縣長了。
林榮雄將身邊的人一個個如放電影的在腦里閃過，常委里站自己這邊的也就兩個，秘書一個，本來以為岳向東背景不錯，上面壓下來破格提他當這個辦公室主任，作了一番培養，卻只是畏首畏尾的沒用之徒。
林榮雄又將縣委的年輕幹部過了一遍，這個楚無名倒是夠氣魄，在李來山那次衝突中，他的表現是有智慧的，如今正是求賢若渴的關鍵時期，一兵一卒也不能錯過啊。
林榮雄拿起內線電話，把岳向東叫來。
“林書記。”岳向東打了聲招呼輕輕地在沙發坐下等待書記發話。
“向東，來了啊，市裡轉發中央關於大力扶持落後農村工作的文件我看過了，你說說你的看法。”林榮雄緩緩說道。
岳向東的心不由得一緊。這文件就是經他手的，市裡給本縣划的對象是凌朔村，這條村不但非常窮，而且亂七八糟，李來山就是這村的，整天在村裡作威作福，書記直接叫我來，不會是想讓我去駐點吧。
岳向東不敢多想，說：“中央這次決心很大，凌朔村山多地少，情況複雜，我們要把工作做好，派駐人員必須年輕力壯，而且要敢問敢管，還有一個就是人員一定要到位，手頭工作能夠放得下。我心中倒有兩個合適人選，一個是農村工作部的林大海，一個是政研室的楚無名。”
林榮雄看着岳向東，沉聲道：“我認為向東你也是合適人選。”
岳向東一聽慌了神，連連擺手，“不行的，書記不行的……”
林榮雄看這情形，正符合了自己的看法，他暗道，這人啊，不經點事真是看不出來。
“好吧，你先回去，讓他們倆個過來一下。”
岳向東應了聲去了。
林大海和楚無名來到書記辦公室坐下。
林榮雄畢竟是幹了幾十年的領導，這次在縣委弄得這麼被動，實在是沒有想到縣長拉幫結派這麼快，而且膽大包天。
“倆個後生仔抽煙嗎？”林榮雄拿起煙向茶几上扔去。
“抽的。”楚無名應了聲，他手快，接過煙，抽了支遞給林大海，自己也刁了支，把煙盒扔回書記辦公枱上。
楚無名在縣委工作一年多，也就進過書記室幾次，他知道這次書記越級叫自己來，一定有很重要事情。
林榮雄拿起扶貧文件說：“先看看這個文件。”
楚無名過去接過文件翻了翻，遞給林大海。
楚無名心想，按常理應該是科長領導我的工作，他現在直接把文件給我看，莫非他要親自點將，讓我下去扶貧？這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要我去呢？不管怎麼說，能替第一把手幹活，是個機會。
林榮雄道：“這次扶貧，任務艱巨啊，岳主任推薦倆位，不知道倆位有什麼看法？”
楚無名暗道，果然不出所料，原來是老岳給推薦的，雖然任務艱巨，但是我必須把握，到縣委的一年多碌碌無為，現在書記親自點將，還用猶豫么？本來楚無名壓根沒想過什麼升官發財的事，自被警察無端侮辱了一次，猛然醒覺到在這個社會真的不能玩樂度日。
楚無名用眼餘光掃了掃旁邊的林大海，看他雖然在佯裝看文件，但是沒法掩住不情願的內心。
“這個下鄉工程，都是些山區村落，作為年輕人，應該勇於承擔，作為縣委幹部，更是義不容辭，我希望書記能派我下去，我一定全力將縣委的精神帶下去，將任務完成好。”楚無名說得誠懇。
林大海對着文件，心裏取笑楚無名：傻瓜，說得口輕，愛充英雄是吧，下到去你不要哭爹叫娘就好。
林榮雄聽得舒服，走到楚無名身邊，楚無名馬上站起來。
林榮雄拍拍楚無名肩膀，眼裏露出嘉許的神彩，“很好，年輕人就是要這種精神，我當年不也下過鄉嗎，大膽放手干，有阻力，可以來找我。”
林榮雄給楚無名打了支預防針。
楚無名說：“農村工作我沒經驗，肯定有很多阻力是我沒法估計的，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林榮雄對楚無名的回答非常滿意，說：“好……好，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我讓何秘書送你去。”
楚無名說了多謝，獨自去了。林大海處境尷尬之極，他放下文件，像個逃兵似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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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岳向東打來的，很吵雜，“喂，阿名嗎，我正在和縣公安局長吃飯，那事是李來山乾的。”
楚無名怒道，“好啊，真是這隻奴才！”
岳向東站在一座大廈旁邊，拿着手機，眼珠不斷地轉來轉去，他接著說：“市局局長過問，那個派出所長不可能敢說假的。”
楚無名本就對岳向東沒有疑心，說了聲“辛苦你了”，掛了手機。
黃亞明見楚無名很生氣的樣子，問：“名哥，有什麼事嗎？”
楚無名道：“小意思，咱喝酒。”
楚無名這晚回到家，想不出如何對付李來山，第一次感覺到生活的無奈，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第二天醒來，楚無名精神飽滿，感覺信心又回來了，他洗漱完畢，到街角吃了個早餐，騎上心愛的摩托車，匆匆上班去了。
縣委書記辦公室。楊帆縣的第一把手林榮雄書記手指夾着中華煙，將頭靠在皮轉椅上，眉頭深鎖。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想當年意氣風發，言出如山，如今呢，開個常委會也被幾個常委處處發難。林榮雄嘆了口氣，在官場打滾了幾十年，想不到被自己領導的手下弄得如此狼狽。是要好好反省了，否則不用多久，坐在這裏的就是他馮縣長了。
林榮雄將身邊的人一個個如放電影的在腦里閃過，常委里站自己這邊的也就兩個，秘書一個，本來以為岳向東背景不錯，上面壓下來破格提他當這個辦公室主任，作了一番培養，卻只是畏首畏尾的沒用之徒。
林榮雄又將縣委的年輕幹部過了一遍，這個楚無名倒是夠氣魄，在李來山那次衝突中，他的表現是有智慧的，如今正是求賢若渴的關鍵時期，一兵一卒也不能錯過啊。
林榮雄拿起內線電話，把岳向東叫來。
“林書記。”岳向東打了聲招呼輕輕地在沙發坐下等待書記發話。
“向東，來了啊，市裡轉發中央關於大力扶持落後農村工作的文件我看過了，你說說你的看法。”林榮雄緩緩說道。
岳向東的心不由得一緊。這文件就是經他手的，市裡給本縣划的對象是凌朔村，這條村不但非常窮，而且亂七八糟，李來山就是這村的，整天在村裡作威作福，書記直接叫我來，不會是想讓我去駐點吧。
岳向東不敢多想，說：“中央這次決心很大，凌朔村山多地少，情況複雜，我們要把工作做好，派駐人員必須年輕力壯，而且要敢問敢管，還有一個就是人員一定要到位，手頭工作能夠放得下。我心中倒有兩個合適人選，一個是農村工作部的林大海，一個是政研室的楚無名。”
林榮雄看着岳向東，沉聲道：“我認為向東你也是合適人選。”
岳向東一聽慌了神，連連擺手，“不行的，書記不行的……”
林榮雄看這情形，正符合了自己的看法，他暗道，這人啊，不經點事真是看不出來。
“好吧，你先回去，讓他們倆個過來一下。”
岳向東應了聲去了。
林大海和楚無名來到書記辦公室坐下。
林榮雄畢竟是幹了幾十年的領導，這次在縣委弄得這麼被動，實在是沒有想到縣長拉幫結派這麼快，而且膽大包天。
“倆個後生仔抽煙嗎？”林榮雄拿起煙向茶几上扔去。
“抽的。”楚無名應了聲，他手快，接過煙，抽了支遞給林大海，自己也刁了支，把煙盒扔回書記辦公枱上。
楚無名在縣委工作一年多，也就進過書記室幾次，他知道這次書記越級叫自己來，一定有很重要事情。
林榮雄拿起扶貧文件說：“先看看這個文件。”
楚無名過去接過文件翻了翻，遞給林大海。
楚無名心想，按常理應該是科長領導我的工作，他現在直接把文件給我看，莫非他要親自點將，讓我下去扶貧？這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要我去呢？不管怎麼說，能替第一把手幹活，是個機會。
林榮雄道：“這次扶貧，任務艱巨啊，岳主任推薦倆位，不知道倆位有什麼看法？”
楚無名暗道，果然不出所料，原來是老岳給推薦的，雖然任務艱巨，但是我必須把握，到縣委的一年多碌碌無為，現在書記親自點將，還用猶豫么？本來楚無名壓根沒想過什麼升官發財的事，自被警察無端侮辱了一次，猛然醒覺到在這個社會真的不能玩樂度日。
楚無名用眼餘光掃了掃旁邊的林大海，看他雖然在佯裝看文件，但是沒法掩住不情願的內心。
“這個下鄉工程，都是些山區村落，作為年輕人，應該勇於承擔，作為縣委幹部，更是義不容辭，我希望書記能派我下去，我一定全力將縣委的精神帶下去，將任務完成好。”楚無名說得誠懇。
林大海對着文件，心裏取笑楚無名：傻瓜，說得口輕，愛充英雄是吧，下到去你不要哭爹叫娘就好。
林榮雄聽得舒服，走到楚無名身邊，楚無名馬上站起來。
林榮雄拍拍楚無名肩膀，眼裏露出嘉許的神彩，“很好，年輕人就是要這種精神，我當年不也下過鄉嗎，大膽放手干，有阻力，可以來找我。”
林榮雄給楚無名打了支預防針。
楚無名說：“農村工作我沒經驗，肯定有很多阻力是我沒法估計的，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林榮雄對楚無名的回答非常滿意，說：“好……好，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我讓何秘書送你去。”
楚無名說了多謝，獨自去了。林大海處境尷尬之極，他放下文件，像個逃兵似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