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時
“你什麼你呀，高興到變成結巴啦？”霍瑩兒臉上笑吟吟，一雙明眸盯着甄洛，。
甄洛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雖說男兒志在四方，能去外面見識見識雖也是我的心愿，但想到要遠離雙親，有點恍惚而已，人常言近鄉情怯，我卻是反過來離鄉情怯了。”
“哼，老氣橫秋的，莫不是被什麼百年老鬼給奪舍了，跟你這外表一點也不相稱。”她皺了皺鼻子，有些不悅。
“呵呵，這位仙女妹妹真是愛說笑，只不過窮人孩子早當家，平時略有些想法罷了。”甄洛內心有些惶恐和驚訝，連忙解釋。
“哦~真的嗎？”她拖長了語音，只是調侃，卻沒再追問。
甄洛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應是，他現在巴不得這個話題早點過去，雖說可能是誤打誤撞，但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說中了事實。
楚元此時正趁着甄家打點行李的間隙正在閉目養神，也忍不住開口：“瑩兒，別鬧，難不成是在質疑我的望氣術嗎？”
甄洛看這便宜叔公發聲了，也索性借個東風，在旁煽風點火：“楚前輩自是公正無私，不過我認為霍妹妹只是調皮了些，我不在意的。”
“血口噴人，我才不是你妹妹！”霍瑩兒臉色微紅，有些氣惱。
“那就......稱你為姐姐？”甄洛得寸進尺，乘勝追擊。
霍瑩兒眼睛又彎成了月牙兒，不過這次是甄洛被氣笑的。
她在來牛家村之前就知道自己年紀比這無賴子大上幾月，不過此番突然要被叫姐姐，心裏還是覺得甚是彆扭無比，隱隱約約感覺不想被甄洛這麼稱呼。
楚元和齊不修都只是微笑看着，也沒有出言打斷這一幕。
對於少年少女間的青澀調笑，他們這些過來人從來都是抱着戲謔的態度，能從其中俯拾到一些回憶，自然也是喜聞樂見的。
......
噠噠噠。
甄父甄母手提大包小包從木梯下來，甄洛連忙迎向他們接手了過去。
“全都準備妥當了嗎，可有遺漏？”楚元站起身，看了甄洛身上那堆行李一眼。
“沒了，其實早些時日都已經打點完畢，我倆剛只是去再核查一番。”甄父沒回頭隨口應道，甄母在旁亦跟着點頭。
“那就出發吧，我們的馬車就在村子入口處。”黑衣男子邊說著邊帶路。
“繞小路過去吧，我想大家都應該不想引人注目。”齊不修建議道。
眾人皆允，於是一行人寂寂悄悄地向村口走去。
......
牛家村村口，未時。
步行約莫一碗茶的時間，他們便到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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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處。
村口出處是風蕭山，翻過這座山便是天元府，沿着天元府官道直行再花費些時日便可到達安京。
“咴～咴。”黑衣男子將雙指放進口中，吹起了口哨。
“我們的之前把藏匿在村外的小樹林裏，聽到燕校尉的哨聲自會前來。”楚元此刻倒是沒擺架子，盡職盡責向眾人解釋道。
燕校尉，便是那黑衣勁裝男子吧。
方才甄洛步行時用神念稍微試探了前來的三人，他和楚元都是一碰就彷彿有無形的屏障阻擋住了，無法細究。
至於霍瑩兒這傻丫頭，他倒是探知得到一些模糊的情報。
她修行的應該是火系功法，目前跟他一樣是練氣期的境界。
此外倒是有意外收穫，他之前本是抱着會被發現的心情放出神念的，但觀察他們的神情，似乎都沒有察覺到這回事。
不行，還不確定，後面得多嘗試幾回才行。甄洛告知自己得謹慎，所見的也未必為實。
就在甄洛胡思亂想的間隔，一陣陣疾奔的馬蹄聲傳來，他抬起頭來，只看到前方塵土飛揚，只見兩匹奇形怪狀的馬拉着車廂馳奔而來。
“噓～”燕校尉眼見這兩畜生迅若驚雷，不一會就快衝到他們面前，將口哨變奏。
那二馬聽到哨聲，竟真似聽得懂，猛然揚蹄，硬生生壓住了疾沖的勢頭，燕校尉見狀上前安撫，只聽得那奇形怪狀的馬鼻孔不斷噴着熱氣，倒像是孩童在撒嬌一般。
“小洛兒，你知道這是什麼馬嗎？”霍瑩兒跳脫的性子按捺不住，又想開始‘調戲’甄洛。
“不知道，可能是叫瑩兒馬吧？”甄洛沒好氣地隨口回了一句。
這霍瑩兒要是不張口說話，不那麼聒噪那該多好啊，他心裏有些遺憾地想到，那抹紅留在心中的烙印也開始變得稀薄起來。
“哼，你又在口出狂言！元叔叔，你這侄孫怎是個浮浪子？”她轉頭便向楚元告狀，後者只是呵呵一笑，並不在意這些打鬧嬉戲。
齊不修目放雙光：“這體型，這堅甲，這神采，是上等的龍駒吧。”
“不錯，這是武帝當年賜予先祖那對神駒的後裔。”楚元撫須道。
甄洛目光又落在了那神俊馬駒上，只見其體型比普通的馬大上一圈，奇特的是它們的頭部、身軀、四肢等重要部位都有外骨骼包裹着，彷彿是人穿着堅甲一般，尾巴則像泥鰍一般，光滑無毛，烏黑髮亮。
龍駒拉着的車廂倒是普通款式，看不出貴氣，也沒什特異之處，應該是為了方便低調出行才如此裝扮。
“上車罷，你們送到這裏就行了，我們要盡量在天色暗下之前到山上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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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揮揮手，不再言語，一遛身便鑽進了車廂。
霍瑩兒向甄父甄母和齊不修行了個禮，瞪了甄洛一眼也穿了進去。
甄洛此刻已經把自家行李安頓好轉了回來，準備跟它們告別。
“阿爹，阿娘，齊師，我......我走啦，你們好好保重身體。”縱是甄洛這淡然性子，此刻也難免眼含淚花，畢竟是自己蘇醒後生活了那麼久的地方，算作家鄉，自然是依依不捨的。
甄父只是點頭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甄母卻是忍住了眼淚，抱了抱甄洛。
齊不修還是穿着他那身袍子，袖口似乎還粘着油污，勸慰道：“會有再見之時的。洛兒到了京城，也切記不要沉淪於玩樂物事，修身立命，只有自身方是最好的盟友。”
“嗯，記下了，那......再見了。”
他轉身也鑽進了車廂，沒有回頭。
燕校尉見狀，輕身一躍，坐上了馬車前板，拿出了一根青翠馬鞭用以驅使龍駒。
“出發！”
馬車一騎絕塵。
車廂后的人影也是逐漸模糊直至消去。
......
甄洛坐在車廂右側，掀開內里窗帘，聽着身下的車輪滾動，看着不斷後退的鬱鬱蔥蔥，內心也是一片茫然，此去何方，何處是頭，一概不知。
霍瑩兒似是看到他這幅難受模樣，心有所感，此時也放下那官家小姐的架子，扭捏着說道：“小洛兒，京城的人都不錯的，你楚家的是，我家的也是，無須太擔心的。”
哼，對你不錯，對我？誰知道呢。
“呵呵，要是怕受到責難，不妨再考慮一下我那個主意。”楚元插嘴道。
“謝叔公美意，只是甄洛只願完成自家責任，不願節外生枝，望見諒。”他趕忙婉拒，眼下形勢不明，還是到了安京再見機行事。
前路漫漫，無非把握當下，甄洛思緒飄渺，感受着心房的那道真氣起搏，竟是緩緩睡去。
......
“瑩兒，幫我個忙，給他披個毯子吧，山上偶有瘴氣且陰涼了些，免得染病。”
這臭小子！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