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3/6
大家好,我是喬關。這是我的實時日記,我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能看到。
當天下午4點左右,大爹的兒女都回來了。有些親戚也到了,整個靈堂哭作一團。
也許老天爺也感受到了親人離世的痛苦,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我們加蓋了雨棚,嗩吶班子,廚師班子都到了。凄涼的嗩吶聲回蕩在這個家,細細悠悠……
大哥出面和先生詳談白事章程,入土日期、凈身、壽衣、碑文、墳地。農村的老人都會早早備好棺材,所以棺材是不用換的。
我特別困,爬在桌子上聽他們商議不留神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雜亂無章的夢,夢裏有個人影的臉我總是看不清。他好像在和我說些什麼,我很着急,越急越聽不清。急得我不停向他大吼!
這時候周圍起了濃厚的霧氣,霧氣中有很多很多身影若隱若現。他們把手伸的極長,不斷的向我走來!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要幹什麼,但是他們讓我很不舒服!我很想踹他們!怎麼也抬不起腳!我低頭一看,有一雙慘白的手抓住了我的腳踝。我想大喊大罵,這時候偏偏發不出聲音!
這時候,其霧氣中其他的人影也把手抓在了我的手上,腳上,身體上!哪哪兒都是!我倒下去了!我感覺眼皮很重,很困。
周圍似乎有一群人在呢喃,睡吧,睡著了就沒事了,睡著了跟我們一起走……
“要不就這麼睡去吧”,我這麼想到。
“五丁都司高刁北翁七政八靈太上浩凶長顱巨獸手把帝鍾素梟三神嚴駕夔龍威劍神王斬邪滅蹤……”
我眼睛倏忽睜開!哪裏有什麼霧氣,哪裏有什麼人影。只有敬老爺子站在我面前看着我。
我看着老爺子說:“老爺子,我剛剛在夢裏面見到了一個人在和我講話,但是我怎麼都聽不到。後來又起了好大的霧,周圍好多人影伸着手,把我按到在地上,讓我睡覺。我想跑也跑不掉,想叫也叫不出來,嚇死我了。”
老爺子:“么娃,不要害怕,都是些沒用的東西。等這裏事情結束了,我帶你走一趟。還有,之前我給你說的事你好好考慮一下,你和承承走的不是一條路,你想好了就來找我。”
說完老爺子就忙去了。我自己坐在這裏點了支煙,好好想了老爺子的話,一支煙結束。
“二十七了還當廢物,怎麼?廢物讓人上癮?”我暗罵自己一句,就決定了跟着老爺子走了。
到了晚上,父輩們都回來了,本家來齊。敬老爺子講完諸事,說道:“見人最後一面,封棺吧。”
喬宗林爺爺先去,敬老爺子在一旁唱喝完畢。然後本家和父輩再去,最後就是我們子輩。
我站在棺材面前看着大爹,頭髮沒了。臉色略微發青,渾身有有股僵硬氣息,雙手放在腹部。和活人那種差別太大了。
說實話,我見過四次死人了。每個人死人帶給你的那種氣息都不一樣。其中我本家三大爺,我姑父,我某個舅舅的兒子,還有大爹。
其中大爺死相最為恐怖。我三大爺也算高壽,八十七吧?具體年齡記不清了。是我下山後那年去世的。
那是一個下午,我們都還在三爹家裏烤火。三大爺的大兒子喬永海跑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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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說三大爺恐怕不行了。叫大家一起去看看,我也顛顛兒的跟着去了。
到了三大爺家,已經圍了不少人了。不知道我腦子抽了什麼瘋了,一個勁兒的往前擠。我看到三大爺臉上烏青烏青的,好像還有被什麼東西抓的痕迹。人又瘦,嘴巴一張一張的,牙齒掉光了,萎縮的牙齦露出來,很嚇人。
忽然三大爺有了力氣,自己坐了起來。喬永海看着三大爺坐了起來,連忙上去墊着枕頭。
就問三大爺:“爹啊,你臉上怎麼搞得,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早上一看就這樣了。”
三大爺說:“昨天晚上,有個黑蒙子來偷我的米啊,我在叫你們,你們又不答應,我自己就追出去了。追到房背後面,黑蒙子抓了我一把,我跌了一個跟頭,再起來黑蒙子就不見了……”(黑蒙子是我們那兒對於賊的稱呼,因為賊都是一副黑衣打扮。)
我也賤,看着三大爺那可怕樣子,又聽到他抓黑蒙子。給我嚇的不輕,這是我生理上的不舒服。他都病了多久了!床都下不去!抓個屁的黑蒙子。鬼迷了眼。
這時候三大爺看着牆上,說:“老大,你說去哪兒?接我去趕場啊?那你等我換個衣服哈我這就去。”(趕場就是農村的集市)
周圍的人都有點嚇着了,他大哥都死了多少年了!還沒等大家說話,就聽見三大爺出了一聲長氣
,手伸向空中然後就沒了動靜。後來還是敬老爺子來送的。
我們見完最後一面,敬老爺子就招呼人來封棺了。我剛準備往外走,老爺子就把我叫住了。
我問老爺子啥事,老爺子說不要急,等等再說。封完棺材老爺子才開口
“么娃,還記得小時候我讓你看的書,跟我念的口訣,走哪些格子嗎?”
我哪兒還記得這些啊,步子怎麼走我倒是記得住,那都是“竹筍炒肉”和走不完沒飯吃逼出來的。那滋味,嘖嘖,這輩子都忘不了。
我說:“老爺子,就步子還記得,其他的的我是忘了。這麼多年了也沒有經常背誦,記不住。”
“哦,那這樣嘛也沒得啥子事,等一哈兒嘞你就去外面背,我教你。”
我說:“好的,老爺子,要是沒事我就出去了哈”
“不要急,叫你留下來是有其他事兒,你知道你大爹是怎麼回事吧。”
我心想知道啊,我回來第一天就提着水果去了村上的“情報部門”,她們什麼都給我說了,還把我三爹嚇的站不起來都描繪出來了。“情報部的”都給我說了啊。
我說:“知道的,說是去池塘里趕鴨子,不知道怎麼就暈了,然後送到醫院醒來后就精神有點問題。”
老爺子:“傻小子,暈倒精神怎麼會出問題呢,又沒撞到腦袋,醫院都說是沒有其他問題。”
我一想,對啊!怎麼把這事兒忘了!醫院都說只有老年病,外傷沒有,內傷也沒有,怎麼好端端的怎麼精神亂了了,而且過了三個月就沒了。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鎮醫院和縣醫院都沒檢查出來問題?狗日的庸醫!我越想越氣。
“你想什麼呢么娃!一張臉黑的能擰出水,那嘴張得要吃人,呼吸跟牛喘氣一樣!”
我說:“敬爺爺,肯定是醫院沒好好做檢查!好好一個人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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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又沒內傷的,怎麼就精神錯亂了呢?三個月就沒了!哪有這麼快!”
“胡思亂想,醫院沒有說錯。你大爹身體沒大毛病。他是丟了胎光,吞賊,屍狗這一魂兩魄。當時從縣醫院回來后,你大哥就來找我了,那時候我又不在家,帶着承承去了湘西,在山裏待了三個來月,半個月前才回來的。山裡又沒有信號,出山後,承承才看到消息。我才一路趕回來的。”
我還沒來的急問什麼,老爺子又說起來了。
“這人啊,胎光一丟本就命不久矣,何況又丟了兩魄?你大爹撐了這麼久怕是有心事啊。這吞賊啊是管虛邪賊風不正之物的,屍狗能讓人警覺異常,看管其餘六魄不被邪祟所沖的。
況且哪個池塘水庫沒有冤死的髒東西?你們這個池塘本來就不幹凈,包括那條河,當初你乾爹家的小女兒怎麼沒的忘了嗎?我問過了家裏小孩了,說你大爹當天晚上還喝了酒。這酒本就泄氣,泄陽氣。這池塘又聚地陰,你大爹怕是被這裏面的髒東西勾住了。”(有時間再講講乾爹家女兒的事兒吧。這算我不大不小的心病)
我心中火氣噌的一下就冒起來了!媽的!懂事以後從來就沒怕過這些東西!讀高中的時候我大舅媽和二舅媽過來給我們插秧,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左右往家趕。為了省錢走的山路,三個小時的山路就能到家。
到了快下午三點我和母親給田裏面放完水。給舅舅家打電話,問舅媽她們回去沒有。舅舅說沒回去!我母親人一下就嚇的坐在田埂上了。掛了電話就回家叫村裡人上山找!還沒上山呢,舅媽就從拐兒嘴那邊來了。一問,她們說明明看見路就在那裏,可是怎麼都走不過去,最後莫名其妙的走回來了。
我聽完也是火冒三丈!抄起鋤頭大鎚就往山上跑。我那時候經常做農活,背個百八十把斤一點問題沒有!讀三年級就自己走路去鄉上讀書了。四年級去鎮上,要翻兩座山,都是走路。母親一看我這樣,就追出來叫我,她哪兒跟的上我啊,又趕緊叫我大爹家的老二追我,我二哥是當兵退伍的!體能相當好,不過等他追上我的時候我已經開始刨墳了!墳頭碑都給砸了!衝著墳頭就是一泡尿。一邊刨一邊罵!二哥趕緊把我拽回去了,我臨走的時候還在喊:“老子明天還要來,老子要用屎尿給你提個醒!馬拉個幣的,這條路上除了你這座墳,再找不出第二個!你給老子等着……”
第二天我母親不放心,怕我沾上不幹凈的東西,要把我帶上山找敬老爺子看看,我說什麼都不去。她就自己去了。我當天就提着一桶屎尿去潑墳,我怕母親先到家,潑完就回去了。一會母親就回來了,我母親說問了,沒啥事兒,在老爺子家那兩年不是白住的。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當下敬爺爺八成是看出來了,平靜的說道:“咋了么娃,還想像以前那樣提糞潑去啊?你啊你,性如烈火,藏不住事兒。現在你就是想潑也要找得到才行啊。行了,晚上問問你大爹有什麼心事兒沒了,然後我帶你去。剛好承承和靈靈再過兩個小時差不多就到了。現在安安心心的去跟我去看書,背法訣”。
現在被老爺子逮到外面做事去了,狗日的,你給我等晚上的……
不說了朋友們,還有一天半的事兒沒寫。明天晚上的吧。今晚有的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