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鞭打
“你們有什麼事情嗎?”沈傾染面對一群美人,拿出了畢生最大的耐性。
畢竟剛才就已經跟朱氏說過了,讓她交代一聲,後面的人都可以不用來了,但她們還是聚了過來,要麼就是朱氏沒和她們說過,要麼就是有什麼事情。
“妾身高氏,呂氏,王氏給王妃請安!”三人的聲音齊齊響起。
沈傾染這麼一聽就明白了,很明顯就是朱氏那個小綠茶沒跟她們說過啊,這是故意讓人來膈應自己的。
“嗯……以後你們都不用每天老早過來請安了,我對於這王府的事務還不太熟悉,也不好做出整改,你們之前怎麼過的,以後還是怎麼過吧!”沈傾染為了避免以後每天都要早起的麻煩,提前將事情都交代好。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齊齊福身:“是!”
沈傾染朝她們揮了揮手:“今天就這樣,都下去吧。”
在三人走了之後,沈傾染眼神空洞的看着大門口,門外艷陽高照,但是她卻餓得頭暈眼花,還困的不行。
秋杏不是沒譜的人,廚房距離這裏也不遠,不應該去了這麼久都不回來啊。
坐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去看看。
出了門,找了兩個下人帶路。
一路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來到門口沈傾染就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嘈雜聲和叫罵聲。
“繼續打!”這是一道略微粗狂的婦女的聲音。
隨後裏面就傳來了鞭子落在身子上的聲音還有隱隱有幾聲悶哼。
沈傾染面色一凜,立馬推開自己前面的兩個丫頭往前走去。
“住手!”沈傾染看着一院子的人。
院子中間放着一根長凳子,秋杏趴在上面,手腳都被人按住,此時背部的衣裳已經被打爛,滲出一道道血跡。
沈傾染眸色冰冷,周身氣勢逼人,環視了一圈院子裏的人,最後走到廚房正門中間站着的婦人面前,一腳將人踹到在地。
聲音彷彿夾雜了寒冰:“你是個什麼東西,我的人豈是你能動的!”
被踹倒在地的婦人哀嚎了一聲在地上滾了一圈兒,周圍圍着很多丫鬟小廝,但是卻沒人敢上去扶她。
“你是什麼人?!這可是戰王府,豈容得你撒野!”那婦人從地上爬起來之後,退後了兩步,拉開自己和沈傾染的距離,眸中帶着一絲忌憚,面色兇狠。
沈傾染轉過身,彎腰將自己的外袍蓋到秋杏身上。
秋杏抬眸看着她,臉上掛着兩行淚水,嘴唇微微顫抖,聲音微弱:“小姐……”
“乖,我不會讓你白挨了這一頓的。”沈傾染說著就直起身子。
朝旁邊縮在角落裏的小丫鬟看了一眼,那眼神太過凌厲,那小丫鬟被嚇得抖了抖。
“去找個大夫,若是兩刻鐘之內我見不到人,你會比她更慘!”沈傾染面上染着一絲嗜血之意。
那小丫鬟只得軟着腿往外跑。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那老婦人抬手指着沈傾染,滿臉怒容。
沈傾染交代完之後,就將視線放回老婦人身上,面色淡然,眸中的寒冷之色卻是絲毫不減:“為什麼打她?”
那老婦人被沈傾染凌厲的眼神嚇了一跳,但好歹還算鎮定:“你是誰?!”
沈傾染眯了眯眼睛,轉身拿過旁邊那人手裏的鞭子,在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鞭子已經落在了老婦人身上。
“哎呦……”婦人哀嚎一聲,抱着被打到的半邊肩膀退到一邊。
如果剛才那一腳只是起到威懾的作用,那這一鞭子就是直接讓人感到恐懼了。
還沒等那婦人開口,鞭子就不停的落到了婦人身上。
婦人已經縮到牆角,退無可退,沒人知道沈傾染打了幾鞭子,所有人都立在院子裏不敢動,整個廚房小院裏都是婦人的哀嚎聲,從一開始的中氣十足到後來的嗓子沙啞。
“救命……老奴知錯了……求王妃高抬貴手……”老婦人縮在牆角,嘴裏一直重複念叨着這句話,希望落在自己身上的鞭子能停下來。
“不是不認識我嗎?這會兒怎麼突然就認識了?”沈傾染語氣平淡,將手裏沾滿鮮血的鞭子甩到了另一邊。
那婦人面色蒼白,顫抖着自己圓潤的身軀跪在沈傾染面前,嘴唇都在打顫:“老奴知錯了,求王妃網開一面,看着老奴在王府伺候了十幾年的份兒上,饒了老奴的賤命!”
“說吧……是誰指使的你。”沈傾染找了個椅子坐下,翹着二郎腿,這看似隨意的姿態卻散發出一種來自王者的威亞氣息,讓人不敢直視。
婦人的身子抖了抖,聲音開始明朗:“王妃恕罪呀!是老奴豬油蒙了心!想從您身上撈油水,便想以此來威脅您!老奴罪該萬死……”
沈傾染寒冷的眸色沒有半分轉暖,視線隨意的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眾人觸及到沈傾染的視線都紛紛低下頭,生怕自己引起她的注意然後招來一頓鞭子。
只掃了一圈,沈傾染冷冷的勾了勾唇:“我這個人一向是最講道理的,你打了我的人,我打了你,這事兒也算扯平了!”
那婦人聽了這話,先是面色獃滯了一瞬,隨即就是狂喜,使勁兒朝着沈傾染磕頭:“多謝王妃!謝王妃不殺之恩!老奴日後定當盡心竭力的做好本職!”
沈傾染面無表情:“送一份膳食到歆攬苑。”隨後沒再多看眾人一眼,早時候已經吩咐了人將秋杏送回歆攬苑,這會兒她便直接往回走了。
眾人看到她走之後,都鬆了一口氣,這個新王妃的名頭他們都是有所耳聞的,果然如傳聞中那般囂張跋扈,畢竟沒有誰家主子會自己動手打下人的,就算是打罵,那也是關起門來悄悄做,哪兒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動手。
守在屋頂的兩人將院子裏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皇兄啊,我這嫂子還真不是個吃虧的主兒,這是個有脾性的,你以後可有得受了!”男子聲音清朗悅耳。
北宸逸眸色淡然的撇了一眼身旁的人,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你急不可耐的將本王叫來屋頂就是為了看女人打架?”
北臨玥揚起一抹爽朗的笑容:“這不是好奇嘛!我這皇嫂的閨名在京都那可是家喻戶曉,比醉歡樓的頭牌還出名,如今得了機會,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要過來看看!”
北宸逸轉身往屋頂落下:“確實,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娶妻了,明日本王可以去跟父皇提一嘴,想必他也是希望你能早日成家的。”
北臨玥滿臉的笑意瞬間就垮了:“別呀,我好歹是你弟弟,這些年對你那是畢恭畢敬有求必應的,你怎能這般狠心!”
北宸逸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眼神:“本王何時求過你?倒是你,每次闖了禍都往戰王府里鑽!”
北臨玥一時氣虛:“哎呀,咱是一家人,何必計較這麼多呢,自小你就疼我,如今可不能將我往火坑裏推啊!”
北宸逸連個眼神都沒給他,自顧自的往自己的院子裏走,北臨玥跟在他身後叨叨了一路。
“欸……皇兄啊,我這個皇嫂就被一個下人這般欺負,你都不打算管管的嘛?”北臨玥嘮叨了一路,話題突然就扯到了沈傾染身上。
北宸逸坐在書桌前,研着磨的手頓了一瞬,沒答北臨玥的話,神色淡然的拿起桌子上的公文,就彷彿沒聽見北臨玥的話一般。
北臨玥看着要辦公的男子,識趣的退下了,還順便帶上了門。
北宸逸拿起公文之後,腦子裏閃過的畫面卻是那個紅衣女子淡然的神色。
明明沒有表現出一絲囂張的姿態,在人看來卻彷彿高不可攀,有一種俯瞰眾生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