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番外四 復仇
戴雁聲和萬里風過來的時候,卓應閑也做完了易容,一張俊俏的小臉被搞得像個五勞七傷的病鬼,聶雲漢看着直咋舌。
“看不出你也是個只看臉的。”卓應閑瞪他,“膚淺!”
聶雲漢委屈:“誤會了,我現在是看你這副病懨懨的模樣心疼!”
“可拉倒吧,阿閑,他就是看臉,沒見頭回看着你的那模樣,魂兒都沒了。”萬里風毫不留情地拆穿,“別管是不是斷袖,是男人就好色。”
旁邊一屋子男人:“……”
“看臉有錯嗎?”聶雲漢攬過卓應閑的肩膀,“誰不是先看皮相才看到內心。”
“風姐說得沒錯,其實我是真膚淺,真只看臉。”卓應閑笑吟吟地斜了聶雲漢一眼。
聶雲漢摸着自己面目全非的臉:“……”
說笑了幾句,左橫秋開始給戴雁聲易容,卓應閑便與聶雲漢一起出去買馬車備貨物,為偽裝身份做準備。
大約晌午時候,一切就緒,一行人便駕着馬車上路,裝成是去互市的商人,出了棠舟府城,往兩國交界處趕去。
獨峪與大曜和平共處兩年,邊關相處安穩,対往來人員盤查並不十分嚴格。況且獨峪人心心念念都是大曜的貨物,一看見商隊就兩眼發直,守衛也只是匆匆瞥了眼通行文書就放行。
聶雲漢一行人順利過了關卡,到了獨峪境內的互市,把貨物盡數賣掉,接着便拿錢去採買了幾匹良馬——這也是雙方往來的慣常做法,獨峪人想要大曜的絲綢、鐵器,大曜人想買獨峪的良駒。
買完馬之後,他們沒有返回邊關,而是換上了獨峪衣裝,往獨峪更深處策馬疾行。
獨峪邊軍就駐紮在不遠處,他們沒有城池一說,有的只是一簇簇一團團的營帳。
關於哈沁的情況,大曜的探子探聽得十分清楚。當日關平野給哈沁的戰車的確有問題,回到獨峪后根本拼裝不起來。哈沁本來想給阿格楞親王獻寶,這下牛皮吹出去,眼看要翻車,心裏鬱悶得不行。
他並沒死心,不覺得關平野敢有這個膽子欺騙自己,覺得是自己手下記錯了方法,還想着找關平野回來親自給他拼裝。但哈沁一連等了多日,也沒聽到大曜京中有什麼異動,等細作返回報告時,才知一切功敗垂成。
想他一個堂堂平北大將軍,竟然被一個才弱冠的青年玩弄於股掌之中,賠了夫人又折兵,哈沁怒不可遏,恨不能把關平野屍體挖出來鞭屍。
可対方已死,哈沁拿死人沒轍,只能咽下這口苦水。
阿格楞親王還記掛着這件事,左等右等,等不來哈沁主動彙報,便來找他問了個清楚。
哈沁不敢有所隱瞞,只得和盤托出。
這下可把親王大人氣了個半死,這兩年來用了那麼多銀子,耗費大批人手,最後竟然一無所得,說出去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阿格楞親王本想借這次機會把握獨峪大權,現在不光沒了指望,還得小心這件醜事別傳出去丟人,當下便把哈沁罵了個狗血淋頭,恨恨而歸,聲稱短期內不想再看見他,讓他好好歇着去!
言下之意,哈沁此次辦事不力,対親王而言,也已經成了一枚棄子。
他鬱鬱寡歡,脾氣更加暴躁,天天就在帳中借酒澆愁,整天清醒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發起酒瘋來就揮刀砍人,猶如一隻瘋狗。隨身護衛怕得都不敢接近他,反正現在也不是戰時,不用貼身保護,還是躲遠點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倒是給赤蚺省了事。
這日,哈沁半夜酒醒之後,四處找不見使喚人,便自己歪歪斜斜地走出帳篷,迷迷糊糊地四下打量,大聲吆喝着找人過來伺候。
不遠處的兩個巡邏的守衛見他醒了,生怕被找事,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心一橫,假裝沒聽見,往遠處走去。
哈沁多日來酗酒,就算人醒過來,腦子也還是醉着的,夜色深沉他也看不太清東西,鼻子倒是靈敏地捕捉到了酒香,貪婪地呼吸着,循着酒味一步步走遠,離開了他的營帳。
若是清醒之時,警醒如他,必不會中計,甚至還能立刻聞出來這是大曜的佳釀“如春夢”。
獨峪釀酒技術不怎麼樣,釀出來的酒十分傷身,哈沁在糙酒里泡了這些時日,整個人的身體被毀得嚴重,再不是那個能與聶雲漢過上數十招還立於不敗之地的精壯漢子了。
聞着味兒走出數十丈之後,他便被人一掌擊暈,失去了神智。
片刻后,一處沙丘後面,六個人影圍着地上一個躺着的人,大家皆是滿臉一言難盡。
“如春夢”是聶雲漢特意帶來大曜的貨物之一,賣得只剩下這最後一壇,留着來引哈沁上鉤。
此人被棄用的情報他們早已知曉,這才做了這個準備,目的是想造成哈沁醉倒路邊后被人劫殺的假象,避免引發兩國爭端。
只是見了面,大家才發覺,情況超出他們的預估。
萬里風嫌惡地用腳踢了踢地上暈過去的哈沁,皺着眉頭道:“咱們費盡功夫準備,還以為有一番惡戰——就這?!老娘勝之不武,真是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