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平友愛的一天
江昭被握住手腕的瞬間就嚇了一跳,但礙於旁邊一直在錄製的攝像機和在場其他人,他又不能直接跟蕭斯也打起來。
等一進卧室,江昭就甩開了蕭斯也的手:“幹什麼?”
蕭斯也沒看他:“等着。”
江昭:“?”
江昭:“我憑什麼聽……”
他話音未落,就見蕭斯也蹲下身,從行李箱裏翻出一個醫療包,然後挨個拿出了酒精、碘伏、紗布、棉簽……
江昭看了一會兒,終於後知後覺到了某件事。
狗比對家這是……打算給他上藥?
接下來的動作果然印證了他的猜測,江昭目瞪口呆地看着,蕭斯也拿起東西坐在了卧室里的方桌前,對着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坐。”
江昭:“你今天發燒了?”
蕭斯也:“你想留疤?”
江昭神色一頓,果然因為這句話猶豫了。
要是真的因為這麼點事兒,在手指上留個痕迹,那他豈不是以後每次看見手上的疤痕,都要想起蕭斯也?
長痛不如短痛,他索性一屁股坐在長凳上,壯烈赴死般伸出手。
蕭斯也拉過他的手腕,把帶血的紙巾輕輕拉開。
江昭的傷口看着嚇人,其實不算嚴重,已經開始初步凝血了。蕭斯也拿起沾了酒精的棉棒,一點一點地幫他清理傷口周圍的血跡。
棉棒摩擦皮膚,酒精與傷口接觸,帶來強烈的刺痛。而之前受傷的鈍痛也終於傳了過來,十指連心,江昭疼得想吸氣,用了好大的毅力才忍住。
為了不真的疼出聲,他開始沒話找話:“這也沒什麼事情,再晚一會兒傷口都結疤了。”
蕭斯也垂眸默默地給他上藥,一言不發。
江昭繼續道:“擦完酒精就行了吧?你用點力,別磨磨蹭蹭的。”
“不是,還要用繃帶?是不是有點誇張?”
“行吧那你給我綁得好看點。”
他一個人叭叭了半天,蕭斯也卻沒有半分回應他的意思。江昭忍不住悄悄低頭,去觀察蕭斯也的表情,發現這人的神色嚴肅得跟正在主持葬禮一樣。
不至於吧,他還喘氣呢。
“好了。”
直到把江昭的手指包紮得嚴嚴實實,蕭斯也才終於鬆開了他。
江昭神色複雜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憋出來一句感慨:“你還真是努力啊。”
他大概能猜出來,蕭斯也為什麼要這麼做,無非就是想在鏡頭前立一個寬容體貼的人設。連面對對家都能這麼細心,到時候他的粉絲肯定又要尖叫着「哥哥好溫柔」,就更加無人知曉這副皮囊下其實是個混蛋玩意兒了。
真是詭計多端啊。
蕭斯也收拾好了酒精瓶子,又把桌子上用完的棉簽和紗布扔進垃圾桶,漫不經心道:“好歹是彈琴的手,注意點。”
江昭立即抬頭:“你怎麼知道?”
他會彈鋼琴這件事連左小秋都不知道,而他本來也從大一之後就沒再碰過鋼琴,蕭斯也又是從哪兒知道的?
蕭斯也:“你的成人禮,有人起鬨讓你表演一曲,你就彈了首《彈棉花》。”
江昭:“哦。”
他想起來了,確實有這回事兒來着。
他斂去了眼底的驚訝,漫不經心道:“早不練了。”
蕭斯也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等兩人回到院子裏,姜含他們已經把菜和鍋都準備好了。
節目組在院子裏的那棵玉蘭樹樹下擺了一張茶几那麼高的木頭長桌作為餐桌。
雖然他們拿回來的菜的品種不多,但林林總總也擺了十幾個盤子,看起來格外豐盛。中間的火鍋是一整個鴛鴦鍋,清湯乳白誘人,辣湯鮮紅勾魂,香得鄰居家的小黃狗都跑到了院子外,從柵欄縫隙里鑽進來一個狗頭,眼巴巴地看。
長桌對外的一側放着攝像頭,內側則是吃飯坐的位置,一字排開。
江昭本以為他和蕭斯也會分開就座,誰知那三人卻心照不宣地,將中間的兩個c位留給了他們倆。
江昭:“……”
他怎麼也開始覺得胃疼了呢。
“前輩,”何奇諾一見他就面露擔憂,“你的手沒事兒吧?”
江昭笑了笑:“不礙事,劃了一下而已。”
長桌不大,一群成年人坐在一起,彼此之間幾乎沒留什麼縫隙,他只要一抬手就能碰到旁邊的蕭斯也。
江昭特地把馬扎往右側的何奇諾那邊挪了一點,他總覺得只要靠近蕭斯也,就准沒什麼好事兒。
就說今天,先是被鵝追,再是菜刀划手,雖然逃脫不了他自己的主觀因素影響,但來到這裏的每一件事,都無一不有着蕭斯也的影子。
幸好這個節目一期只需要錄製三天,而蕭斯也只是這一期的飛行嘉賓。等三天後,他就可以和狗比對家江湖不見。
這頓飯吃得還是挺其樂融融的,幾個嘉賓在閑聊中迅速熟悉了起來,就連何奇諾都擺脫了幾分社恐的感覺,時不時還能冒出來幾句梗,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江昭依舊話很少,但他的存在感卻永遠不容置疑。他的那張臉實在過於出挑,就算是一言不發地低頭吃菜,也能讓攝像忍不住將鏡頭頻頻挪到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