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七天之變
看紅姐上車,葉思文媚眼一瞥,看向趙子川、
“行嗎?”
趙子川望着疾馳而去的桑塔納,笑道,“貪心、妒忌、仇恨再加上一些資本,應該會不可一世吧。”
趙子川和騙子打了一世。
他篤定,騙子團伙,一定會復刻狀元紅……但,仍得做雙全準備,vcd的誘惑得跟上。
“川子,這,也沒事?”出過一次山寨,石東來沒有頭一遭的緊張,可沒有趙子川一句話,他心裏依舊是不踏實。
趙子川笑了下。
他瞥了一眼周圍,故意開口道,“防偽那個標,就是鞋後跟那個s……只要它做好了,咱就必勝!”
石東來一聽就皺眉……圖紙看了一萬次,哪有什麼s標。
正要問,鼻前一抹香。
葉思文笑着上前,替石東來整理了衣領,她趁機說,“東來叔,s標不存在,說給騙子聽的。”
石東來一聽這,立馬精神了,“我忒么肯定把這事辦好了!”
“川子,你放心!”
s標,不過是錦上添花。
趙子川沒多在乎,笑了一下道,“成,我倆去縣裏一趟,生產你敦促敦促,抓點緊。”
說著,他拉上葉思文的手,就坐上破麵包,奔縣裏去了。
修車廠。
“大狗!”這叫的是許國良。
二流子卻先一步衝上來,遞上了煙捲,“大大哥,您抽煙……您就是富春技校大川啊。”
“我聽說……”
別聽說了,趙子川一手按在二流子臉上,給他推到一邊去。
他跟許國良說,“聯繫一台克萊斯勒彩虹,白的,十天之後要……別瞪,大吉普接着修。”
“再一個,哪家木工做的好?”
許國良挑眉想了一下,拎着扳子往門外指,“西邊,蔡麗供銷社後頭,有一排平房。”
“往裏走,有個黑門……那小子祖上七代做棺材,有好木料,活也正,就雕那龍,外省人來了,都得給一萬人工費。”
“妥。”
趙子川得了信,起身要走……可走兩步,他又折回來,踢了許國良一腳,“叫嫂子,說兩句好話,給你找個屁股大的老婆。”
啪嗒!
許國良一下就站直了。
他呲起白牙,先一下傻笑,“嫂子,也不用特別大……就,周慧敏那樣就行。”
“邱淑貞也行。”
一聲‘嫂子’,像一顆定心丸。
葉思文笑如夏花絢爛,美滋滋的挽住了趙子川,“等十天,川子這邊熱鬧了,我就帶叫幾個朋友過來玩。”
“又十天?”許國良納悶了,追着問。
“十天咋地了?這麼牛逼?”
趙子川很自然的,摟上了葉思文的腰,擺手回身道,“天機不可泄露,等着看戲就成,先走了。”
準確來說,是七天。
新聞稿爆出來那一瞬間,姜萬勛給點配合,必有媒體登門。
萬眾矚目之際,西蘭,得拿出點東西。
趙子川想手工打造十雙戰靴,再配上最尊貴的包裝……找木工,就是為了這尊貴的包裝。
棺材鋪。
趙子川一進門,就感受到了一陣陰森.
院裏,處處是黑白掛花,像個靈堂.
院當中,一花池子上,整整齊齊擺着四個骨灰盒……就這骨灰盒的邊上,有一穿軍大衣的少年。
少年坐在搖椅上。
他左手端着茶壺,右手一收音機……正播着有聲小說。
少年沒睜眼,搖着搖椅就開口了。
“死人辦事,先鞠躬。”
“活人辦事,先說錢。”
“沒錢,就免開金口……甭問,問了就是手藝貴,也沒長良心。”
趙子川想打一批木箱,要有描龍畫鳳的雕刻,要有神采飛揚的書法,要一眼就有的奢華感。
有手藝,要錢,當然沒問題。
趙子川笑道,“錢不是問題,量還挺大……先要一百個。”
聽這,少年微微睜開了眼,瞥了趙子川一眼便懟,“甭做夢,老子不做批發……”
也不知看出了什麼,少年嗖一下站起來。
“唉,你這人有點怪啊。”
他小跑上前,捏着下巴,繞着趙子川看了三圈,又看了看葉思文,“你這樣的,跟一個賣棺材的幹什麼?”
趙子川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他拉住了葉思文,仍保持着禮貌、客氣,“老闆,我不要棺材,就是想找個木工活最好的,做一批儲物盒。”
呲……少年斜眼看趙子川,“大清都亡了,誰還用木箱裝東西。”
“得,您也甭說幹什麼。”
“這活兒能接。”
“你出料子,一箱一百,我出料子,一箱三百。”
100個箱,三萬,工費是挺貴的,趙子川考量着說道,“箱子,用好木料。”
“圖呢,要衝出逆境的怒龍……要燈光一打,就有石破天驚的兇猛感。”
“邊上得留一空,金鑲玉做底……這金箔上得能寫八個字。”
“沒問題,明兒來看樣品。”少年似乎不會笑,平湖一樣寧靜的眼神看着趙子川,沖院門一伸手。
這……
手裏有絕活,性情就古怪?
隨他吧。
有箱子就成。
趙子川心裏,琢磨着戰靴款式,繫上了安全帶,“回村,我得手工做幾雙鞋。”
“你跟東來叔找個面,規章定下來……不能遵守制度的,一次警告,二次永不錄用。”
“也別楞說,跟東來叔講明白道理……”
“成。”葉思文點頭答應,心裏別有一番火熱……她問自己,這算不算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趙子川心裏,也別有一番滋味。
討老婆,是計劃之外的事……不對,葉思文是計劃之外的事。
但這意外,讓趙子川心裏舒坦……就像漂泊在海上的孤舟,忽然找到了碼頭,有了歸宿。
挺好。
西蘭村也挺好。
一夜之變,變出了風土人情。
本該荒涼的山中小村,忽然人來人往的……甭管是為什麼來的,反正都笑的跟花兒一樣。
趙子川沒拿架子,跟這個侃兩句,和那邊說說話,就進了車間。
手工做鞋,不容易。
況且,還得讓人瞧一眼就稱讚。
趙子川心一狠,閉關了。
七天。
他幾乎沒怎麼離開車間。
三男、四女,七款鞋在操作台上,一字擺開時,捷報也來了。
田馨打了電話,語速很急,很興奮,“姜萬勛在新品發佈會上,連續十二次點名‘西蘭’,且帶頭,訂購十萬雙狀元紅。”
“南陵日報,半小時內,售出報紙六萬份……”
“知名設計師蘭尼……在公開場合大喊大叫,據說,他在公開的設計稿中,找到了靈感。”
“還有……”
“我無法描述魔都少年的激情,也解釋不了被人讚頌的自豪和愉悅。”
“我只能告訴你,郵局門前,四五百人個學生在排隊。”
“他們要給西蘭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