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對不起,我是戲精
有關部門的躁動……不僅僅是一億美刀稅務。
是京城告狀。
還有,一個能賺六億美刀的,朝陽企業。
就半小時。
富春縣拘留所,上演了十分搞笑的一幕……大腹便便的幾個人,雙手合十,連着鞠躬。
“國良啊,我和你爹可認識。”
“你,別讓叔叔為難……你走吧。”
許國良抱着上下鋪的床架子,撒潑小孩子似的,“不走。”
“川子說了,誰來也不好使,就不走。”
嚎着嚎着,許國良忽然開了嗓,唱起了鐵窗淚。
某列車,車廂交界處。
雷正寧咬碎了牙,嚇丟了魂……這廝攥着大哥大,四處找信號,隱約聽見了鐵窗淚的聲音,立馬開口,“問他問他……趙子川在哪,趙子川電話多少!”
在此刻。
葉思文、趙子川正在機場告別。
葉思文有些埋怨,“說好了一塊演戲……你怎麼撂了。”
“還以為,能在魔都玩幾天。”
“我媽還念叨你呢。”
搖錢樹不要了,選了硬鋼,資金一定會流進項目里……瞞不住,演不演也就不重要了。
趙子川的暗嘆唏噓,不足為道。
他也沒解釋,捏了一下葉思文的臉蛋,“咱倆什麼時候不能玩……多挖點人,咱倆一起做甩手掌柜。”
“回吧。”
“照顧好她。”
後頭,保鏢輕一點頭……葉思文小爪子在半空抓了抓,也轉身離去。
“嚯。”邊上,民工扮相的年輕人,抱着呢子背包湊了上來。
“你老婆真漂亮。”
“你是大老闆吧?”
看了一眼時間,飛機還得一會兒。
趙子川就靠在圍欄上,和民工兄弟站在了一起,“大,不貼切……得說賊大。”
“哈哈。”民工兄弟笑點不高,眯着眼時,眼角褶皺十分明顯,還帶着眼屎一跳一跳。
笑着,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單手掀開了懷裏的包。
包里有一套‘如玥’雪花膏。
他伸手去拿,卻頓住了……把包往前一送,“你挑個喜歡的味,送你。”
“為啥?”趙子川覺得有事。
還真有……民工略顯羞澀,掃了一眼遠處,“俺,俺沒坐過飛機……怪害怕的。”
“你,能帶着我嗎?”
“問好些人了,就你理我……帶着我唄。”
“你去哪?”趙子川問。
民工兄弟一聽這,露出雪白的牙齒……或許是皮膚暗黃,他的牙齒格外的白。
“東川,咱是老鄉……俺聽出你的口音了。”
“俺的口音隨俺爺……俺爺是闖關東,后遷過去的。”
趙子川樂了,真就拿了一盒雪花膏。
他笑道,“回家幹什麼?”
“俺爺病重。”民工說著,笑着,眼裏就閃了淚花。
他一擦,眼淚卻漱漱落下,“一百歲,叫仙逝……俺爹說不能哭,俺大伯也說是好事。”
“我咋就不覺得好。”
“大哥,俺還沒盡孝……雪花膏是答應俺爺,給奶奶買的……他還沒看着咧。”
“兄弟,這是騙子。”有人邊上看熱鬧,提醒了一句。
趙子川回頭就懟,“騙你麻痹,滾。”
他摟住了民工的肩膀,“事辦妥了,來西蘭找我……沒能給老爺子盡孝,別再錯過了爹媽。”
人,趙子川帶上了飛機。
到東川,還一起去了車站。
分開之後,趙子川歸心似箭。
民工的悲慟,傳染了他……趙子川無法遏制的,不斷地想起,母親痴坐在門前的畫面。
“我媽呢?”回了村,趙子川逮住一個人就問。
這人哪知道……他臉上略有膽怯,吞吐道,“我不是西蘭的……老鄉帶來的,說西蘭復工。”
趙子川心中自嘲,又笑了,“找霍成珠,石東來報名。”
“往廠房那邊去就行。”
“辛苦。”
寒暄兩句,趙子川嗖嗖奔回家。
“媽。”
徐桂蘭不知道有前世今生,只沉浸在‘兒子出息’的愉悅中。
她一看趙子川回來,立馬招手,“快來。”
“有好東西。”
趙子川也意識到不妥,笑着走進屋,“什麼好東西,姥姥送的?”
銀質的長命鎖,小手鐲。
徐桂蘭甩着長命鎖,叮噹當的,她也笑眼彎彎,“好看不……花了六千塊錢打的,中間這藍石頭,是綠松,對身體可好了。”
mp.
老媽讓人騙了。
趙子川心裏咒罵大騙子,卻接了長命鎖,“真挺不錯的。”
“這做工……”
老媽一下板住了臉,“是做工的事么?”
“什麼時候抱孫子?”
得。
趙子川沒瞎編,“這一天,凈是屁事……思文歇了,西蘭癱一半。”
“再說,她事業心,比我重。”
一看老媽要反駁,趙子川趕緊岔開話題,“唉,當初,你怎麼一眼就看中了葉思文呢。”
徐桂蘭一下就丟了注意力,白眼道,“女人的事,問那麼多幹什麼。”
“行,不問不問。”趙子川一副投降的樣子,抓一把瓜子就往外走。
“大狗讓人抓了起來,我去看一眼。”
“晚上回來吃不。”徐桂蘭脫口而出。
“回來,大狗應該一塊來……”趙子川往外走,老媽的碎碎念還跟着‘二十來歲了,別總叫人外號’。
家裏一回事……出門,就是另一回事了。
霍成珠拎着公文包,小跑上來,“趙總……別的事,我都能安排。”
“就一個事……咱漲不漲工資?”
“不漲。”趙子川早有打算。
他走着,和霍成珠安排道,“咱給員工交全額社保,豐富一下文娛項目,再把周工作時長控制在40小時內。”
“行。”霍成珠笑着,公文包遞給了趙子川。
“您有空,簽個字。”
得說……朱家攛掇停產,又挖人強建vcd產線,對西蘭的衝擊不小。
但,也是好事。
放一個月假,還能回來的員工,八成是不會走了。
有數。
趙子川溜溜達達,看了兩眼熱鬧,就去了縣裏拘留所……
“喲,這麼熱鬧?”一進門,趙子川就樂了。
雷正寧幾個,像小學生罰站似的,站成了一排……許國良,胡德義倆人稀溜溜的吃着湯麵。
許國良聽到耳熟,叼着麵條抬頭……這一眼,許國良就戲精了,“川子,我委屈啊。”
“你說說我……好好一個廠長,勤勤懇懇,本本分分的干工作。”
“不說是富春縣功臣,至少,也是納稅大戶,解決了好幾千的就業吧?”
“我挨着誰了我!”
“被抓進來,我抗議……沒人給我個罪名。”
“被放出來,我更委屈……他么的,蹲了監獄毀了名聲,也沒人給我個說法,四個人抬胳膊腿,跟抬死豬一樣,把我抬出來了。”
吐槽着,許國良又嗷嗷嚎叫,唱起了鐵窗淚……這歌聲一出,整個拘留所都忐忑了。
趙子川把事辦了,卻很無辜。
他嘆一聲,無可奈何的口氣道,“能咋辦,認了吧。”
“我在申城那邊談好了……和姜萬勛合作,做mini的代工,咱東山再起。”
“東川不要咱,咱就走!”
雷正寧受了審訊,已經是朝不保夕……可聽到這一番說辭,暴如公牛,“曹尼瑪的趙子川,你裝什麼小綿羊……放開我,我要撕碎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