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當天晚上溫有之留在了客房。
黎蕪家的客房很少有人住,卻經常是收拾乾淨的,溫有之曾經幫黎蕪通宵整理文件的時候住過一次。
但也是一年前的事。
她卸了妝,在組織里找了個信得過的人,把梅花5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下。
本來等了一陣子回復。
但又想起時間已經過了凌晨三點,只好把手機懟上充電器,翻了個身睡過去了。
第二天,溫有之被鬧鈴吵醒。
她不太習慣住外面,有些認床,在別人那裏睡也睡得不太安穩。坐起來后,頭像被針扎似的,細細密密地發疼。
門口已經放好換洗的衣服,大概是王嬸知道她住在這準備的。
走進廁所。
溫有之簡單地沖了澡,裹着浴巾把頭髮吹乾。吹風機嗡嗡作響,她先吹乾發頂,又左右兩邊依次的烘乾。
手機輕微的震動了一聲,溫有之騰出手,點了進去。
是昨天找的那位組織成員,diamondK。
這位比較信得過,是一直跟着W走過來的。當年W小有名氣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給這個高中畢業沒多久的葬愛少年啟了蒙。
別人都是想如何找到好工作,這位比較獵奇,想的是如何追隨W仗劍走天涯。
不過他也確實有點實力。
——撲克牌,分大小的。
從A到K,再到Joker,是一種合理競爭的排名,也就相當於CTF奪旗賽,一種網絡技術競技的比賽。
這位兄弟一舉奪魁,不近做了最大的K,還跟老大套上了近乎。
-【!丟丟找我了!!!么么么么啾~~~~】
-【club5?】
-【沒太關注,我一會給你調一下數據哈,着急嗎?】
溫有之把吹風機放下,戳了幾個字。
-【不着急。】
兩秒后,一個匿名電話打了進來,一排數字,看不出來什麼規律。
溫有之當即發愁。
她一邊吐槽年輕人太容易衝動,一邊又無奈地打開變聲器,摁下接聽鍵。
“丟丟!你怎麼起的這麼早呀!”K也開了變聲器,更加比這人的存在更加奇葩,居然是該死的蘿莉音。
溫有之一聽直皺眉:“我……晨跑。”
她的聲音就比較正常,是標準的機械男聲。如果說話再不自然一點,就跟計算器里那動靜一樣。
溫有之不太自在,“還有,能別叫我這個名?”
“丟丟嗎?”K清甜道,“為啥不可以呀,組織裏面都這麼叫啊,丟丟,丟丟丟丟丟丟~”
“……”
因為W讀出來的尾音跟“丟”字一樣,所以很多人私下裏給溫有之起這麼個外號。
大逆不道的。
不過敢當著本尊面叫的也只有這麼一個。
K仗着對方打不着,叫得勁勁兒的,“丟丟,怎麼突然問起club5了?”
溫有之拿毛巾擦了擦臉,“想清理門戶了。”
“……”
意識到她沒在開玩笑,K在電話那邊擦了一把脖頸上的冷汗,“那我不問不該問的了,哈。”
嘮起嗑來雖然沒大沒小,但一提到正事誰也不敢插嘴。他們從進組織的第一天起,還不知道forfreedom的口號,只知道信仰不可冒犯。
“你起這麼早幹嘛。”溫有之反問道。
“起?我壓根沒睡好嗎。”K哀怨道,“昨天晚上九點來活了,一個有自動傳染力的病毒把安綏一中網絡弄癱瘓了。”
溫有之:“處理好了嗎,孩子們昨晚急壞了吧?”
K:“沒有,馬上高考,孩子們壓力都大,正好昨晚局域網癱瘓了,電力系統也跟着炸了,導致全樓狂閃,全員蹦迪。”
溫有之:“……”
“他們不需要見義勇為的小技術員,只需要一個音響。”
“……”
溫有之在無語中把電話撂了。
蘿莉音說起正經事來嬌里嬌氣的,每個氣音都變得柔軟起來,像有點委屈的抱怨。
清晨的陽光總是刺眼,風從窗戶外面溜進來,拂過白紗窗帘,攪弄了一下屋裏倦怠的空氣。
溫有之頭疼散了不少,打起精神準備迎接忙碌的一天。結果出門就從王嬸口中的出來黎少爺身體不適,今天在家辦公。已經安排人把需要辦理的東西拿過來了,一會兒小劉還會照常過來,送她自己去公司。
溫有之有點遲鈍的點了點頭。
身體不適?
昨晚不還好好的嗎?
受了傷還能健步走呢。
她納着悶地往樓上瞅了一眼,只看見了卧室緊閉的大門。
溫有之實在想像不出來黎總卧床不起,或者虛弱咳嗽的樣子,輕聲問王嬸:“荊醫生什麼時候過來?”
王嬸笑了笑,朝着鞋櫃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他已經來了。”
.
車一如往常地從院子裏駛出。
發動機的聲音伴着鳥鳴聲吹過來,沒有人注意到二樓陽台的欄杆上,倚着個人。
他兩個胳膊肘搭在白漆欄杆上,披着黑色襯衫,胸前扣子敞了幾顆,鎖骨匯聚到中間,陷下去了一個輪廓感很足的坑。
額前的頭髮被風吹起,一截白紗布系在了眼睛上。
或許不該用“系”這個字,是“搭”。
白紗布沒在頭後面打上結扣,而是掖在了耳後,跟着風的方向向窗外飄逸着,不經意地颳了刮他淺色唇角。
明明背景是藍天白雲,綠茵草坪,卻給不出人青春的感覺,反而有種矜貴奢華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