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溝女
王一凡整個人都是獃滯的。
他沒認出李林華，畢竟好些年沒見了，老傢伙是真的成了老傢伙了，儘管在此刻依舊似乎看起來威風八面的模樣。
他是認出了李蓉芸。
倒不是驚訝於昔日班花如今的模樣，或者是情竇初開之時那個印象的暗戀對象激起的心中的洶湧，純粹是因為始料未及的相遇。
李林華分明是在替他說話。
他甚至叫出了他的名字，一副熟稔懷念的模樣。
一直擔心的，似乎真的成了眼下不可改變的事實。
小王一凡的行為，帶來的後果，是不可預知的，同樣讓他感到手足無措，哪怕是一些改變的細節，或者是發生的故事，在他的夢境裏，真實地如同曾經親身經歷過。
李蓉芸的改變並不算大。
只是三十多歲的女人，身材難免會變得豐腴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就好似胖了一圈。
興許是因為職業屬性的加成，在王一凡的眼中，記憶里的高中生李蓉芸和此刻的李蓉芸全然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他在看着李蓉芸。
李蓉芸同樣也在看他，臉上掛着淡淡的淺笑，臉盤子雖然大了很多，但那一對十分好看的梨渦，仍然清晰。
她衝著他點了點頭。
如沐春風。
很多人都感受到了王一凡的異樣，不由好奇地朝着他目光所及看去，見到是跟在李林華身邊的美麗女人，不由都輕笑起來。
李林華笑着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王一凡的肩膀，“一眨眼，這都多少年了，當初讓你得空的時候過來家裏玩，你是一點沒把我的話，給放在心上啊！”
果然，是有些淵源的。
眾人恍然。
許多人還在想李林華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老頭子，能夠讓一眾公子哥們都恭敬着的。
王一凡總算是回過神來，苦笑着叫了聲李叔叔。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管小王一凡給李林華或者是李蓉芸留下了什麼樣的一個印象，最終該承受的都得是他，這一點是不可避免的。
王一凡心裏總歸是亂糟糟的，但並沒有失了分寸，也從未生出個得失心。
李蓉芸是個符號，是個代表，是他青春中印象最為深刻的女孩子，但此刻面前的李蓉芸，於他而言，其實已然是另外一個人了。
“之前聽說你在滬市的一家文化公司上班，怎麼想起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李林華勾着王一凡的肩膀，的確是顯得十分熟稔。
他其實非常看不懂王一凡。
從他還是個高中生的時候就有些朦朧，此刻則更覺得有些荒謬。
他和蓉芸是一樣大的年紀，整整三十四歲了，他和毛家關係莫逆，他的小舅是金平市最有潛力的年輕幹部，他的父親母親雖然平凡，但實質上身家都還算是不菲，可就是這樣一個年輕人，竟然仍舊選擇窩在一個沒有什麼前景的文化娛樂公司，過着鹹魚一樣一眼看的到頭的生活。
王一凡不禁望了李林華一眼。
交集有限的他，為什麼會知道他之前所在的公司，這不可能也不該是他所關心的內容。
“我前不久已經從共遠文化辭職了！”
李林華哦了一聲，微微抬起眸子，來了精神，問道：“那現在是在做什麼？”
拜託，咱們沒有那麼熟，沒必要問那麼多吧？
雖然心裏吐槽着，但王一凡還是回道：“現在和朋友一起合夥開了一家經紀公司，算是一個小事業吧！”
“創業好啊，年輕人嘛，是該找條路子好好地走一走，沒準就闖出來了！”李林華摸了摸下巴，“現在娛樂行業雖然競爭很激烈，但從整體上來看還是非常有前景的！”
他隨意地點了點身旁的李蓉芸，“有機會你和蓉芸好好聊聊，她應該對這方面比較感興趣的。”
“哈？”
王一凡又有些呆。
這就不必了吧！
他瞥了眼李蓉芸，發現曾經的班花姑娘臉上的表情，此刻也是有些精彩的。
她顯然沒料到她老子有這樣一個舉動。
“蓉芸是做投資的，她對各行各業，尤其是處在風口上的行業都有一定的研究的。創業嘛，不管是經營理念和方向，或者是投資、市場，她都有研究的，或多或少可以幫到你的，你們是同學，就不用太客套了，我記得以前你們的關係就非常不錯的！”
“爸，您老人家好歹也低調一點，說得我好像是什麼大能人一樣！”
李蓉芸埋怨了李林華一句。
林華投資目前面向的投資領域很廣也很雜，這是早期李林華主導的投資行為，李蓉芸則重點看好幾條賽道，將資金集中起來，雖然有李林華所說的包含有相關的娛樂產業，但顯然不會涉及到一家小公司的生存和發展。
說白了，李蓉芸的目光不會落在這上面，太小兒科，也沒有盈利的前景。
但這些話，她必然不會說出來。
“你們是老同學嘛，能相互幫襯，甚至是能合作，也是非常不錯的！”
徐牧張了張嘴，不由得多瞧了王一凡好幾眼。
他覺着倒是小瞧了這個男人了。
不是因為什麼身份背景，而是因為勾搭女人的能力。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是有些真材實料的。
不然，金玲或者是李蓉芸，為何都會對他青眼有加，甚至連一向眼高於頂的李林華都對他表現出了極大的善意。
這種善意，即便是他，也從來沒有在李林華身上見到過。
“李伯伯，這位，是？”
不過，既然是這般情況，有些事情反倒是好解決了，不至於讓他因為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計較而失了他的體面。
“王一凡，蓉芸的高中同學，可以說是我的晚輩吧！”
李林華的話，模稜兩可，但言語裏表達出了與王一凡親近的關係，算是在徐牧面前表達立場。
“可我剛剛聽到的意思可不止，像蓉芸姐這樣優秀的女孩子，是所有男生的夢中情人，如果她有人心中所屬，那我們可一定要考驗考驗這位姐夫，到底合不合格的！”
這話，透着一股子親近，李林華有些莫名。
徐牧雖然一向待人得體，可從未表達過如此鮮明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