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應聘

“你好，請問下，圖書管理員的面試是在這裏么？”

“是，你往裏面走，走到頭右邊的屋子就是。”

“好的，謝謝。”

“祝你好運~”那人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蛤？”羅列沒怎麼想那人的笑臉，繼續向里走去。

在走廊的盡頭，右邊的屋子門開着，上面貼着“圖書管理員面試處”，就是這裏了。

“您好，我來面試。”羅列面帶微笑進門，心裏想着：面試官應該是個漂亮姐姐吧？一想到好看的人兒，本就不算太大的眼睛眯的更小了。

進了門后，眯起來的小眼睛，看到了坐在桌后的一位老大爺：頭髮花白，身穿一件寬鬆襯衫，身材倒是不胖，帶着一副老花鏡，手裏還拿了個放大鏡？似乎還是看不太清，腦袋還時不時的挪動調整一下焦距，他手裏的紙製品應該是很久以前的產物，都已經泛黃了。

“額咳，您好，我來面試。”羅列又向那位老爺子說著，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老爺子依然認真的看着手裏的東西，似乎對屋裏出現的另一個人沒有一點反應。

“？”

“面試官您好，我是來面試的。”這次羅列語調里稍微有了一些激動的感覺，可是那老爺子依舊沒有理他。

“蛤？”

羅列感覺有點不對，身子在向著門口緩慢的挪動，想起之前那人的詭異微笑，腦袋裏全是各種各樣的恐怖故事。

“不對啊，現在是白天啊，不能夠啊！”羅列自我安慰着，但身體還是向著門口在挪動，眼睛還觀察着這位老爺子，就在快要退到門口的時候，看到老爺子耳朵里似乎塞着什麼東西？

耳洞那裏好像不太一樣？

看到了自己不了解又有那麼點好奇的東西，人類變得和貓是那麼的相似，羅列也不害怕了，走到老爺子旁邊，把自己的腦袋還往前伸了伸，眯着眼觀察老爺子耳朵，就在羅列出神想着這耳道里塞得是啥的時候，“嘣”的一聲，腦袋上突然承受一記重擊，耳邊還傳來了一個老年男人的聲音：“卧槽，變態啊！”

羅列抬起頭，右手摸着腦袋上的大包，疑惑地看着自己對面的老爺子和他手裏的保溫杯，抖了一個機靈“嘶，那東西好像是個耳塞？還是透明的？蛤？不是，我腦袋上怎麼有個包？誰幹了我一下？”

在羅列瞎琢磨的時候，那老爺子也看着他，嘴裏還問着：“小兔崽子你誰啊？挨着我這麼近幹什麼！我告訴你我是直的哈，我雖然不反對男男女女，但是希望你們也別來打擾我，你說話啊！看着我做什麼？”

“神特么男男女女，老爺子啊，你不就是說同性戀么，我也不是啊，我就過來面個試！你看，這是我的簡歷！”羅列聽着老爺子近乎喊出來的的聲音，自己也急了，這房間的門還沒關呢，老爺子這麼大聲“污衊”，自己以後在同事中怎麼做人嘛，邊說邊拿着自己的簡歷在前面晃悠。

那老爺子看着自己眼前的年輕人嘴唇上下位移叭叭叭個不停，先是面露疑惑，緊接着看到他的簡歷上下飛舞，露出恍然之色，他伸出手拉住了羅列飛舞的胳膊肘子，又從耳朵里取出了那透明的耳塞子，那耳塞並不是完全透明，在耳朵里的那一頭有一部分黑色。“啊，小夥子是來面試的啊，早說嘛，嚇老頭子一跳。”

“蛤？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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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老人家帶着個耳塞，看起來鳥都不想鳥我啊！”這話羅列是不敢說出來的，看到這老爺子拿下耳塞，羅列趕緊面帶微笑上前說道：“蛤，您看這不都是誤會嘛，我就是個面試的，您老費費心，活動一下，給我面個試？”

“喏，把你的簡歷放這，坐那裏吧，我先看一下。”老頭指着牆邊的一把椅子對着羅列說到。

“哎，好嘞。”羅列放下簡歷后，端坐在椅子上。

那老爺子掃了一下羅列單薄的簡歷，略微皺眉道：“小夥子26了？”

“啊，對。”

“嗯，也還行不算大，沒啥工作經歷？”

“啊，對對。”

“啊”

“啊，對對對。”

“阿嚏！啊，最近有點感冒，你剛才說什麼？”

“沒啥沒啥，您接着問。”羅列看着面前搓着鼻子的老頭子，心想“這老爺子不會傳染給我吧？”

“嗯，羅列是吧，先給你提前說一聲，你應聘的崗位，工資不算太高就你看的招聘信息上那些，交六險兩金，吃的話，單位有食堂，每個月有補貼但也不算高，當然也看你，住就不要抱希望了。”

“蛤，沒關係，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那我問一下，你為什麼會想來應聘我們這個‘圖書管理員’的崗位？”

羅列想了想。帶着一些不確定的語氣：“說實話，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您也能從我的簡歷上看到，我學習的專業是在稅務上，但是我自己一點也不喜歡這方面的工作，不是說對職業的偏見什麼的，只是單純的不喜歡，我也試着找了很多工作，可都沒什麼感覺，另一個原因，我說出來估計您會覺得我矯情？或者有病？我不太喜歡和別的人接觸，不是自閉之類的，就是覺得不喜歡，很累，最後一個原因，說起來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我似乎是對紙質書籍有什麼依戀，啊！當然不是戀物癖啊喂！您不要那種眼神看我！”

老爺子笑眯眯地看着羅列：“我可沒說我懷疑你是戀物癖啊，再說，戀物癖也沒什麼，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有那麼一點，只不過有的人輕有的人重，有的人能控制住自己，有的人控制不住。”

“是是是，您放心，我保證單位的一本書籍都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丟了你也負不起責啊，那你給我說說你對這些紙質的書是個什麼看法？”

羅列聽到前半句，心中疑惑，難不成是什麼古籍，聽到後半句立馬放棄了前面的疑惑，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不過“您說的這個看法是指？”

“無所謂，有關的都可以，說你所想即可。”

“蛤，那您要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那我從20世紀末期加上21世紀說吧，科技和互聯網的高速發展，讓信息傳播變得方便快捷，產生了電子閱讀產物，文檔形式的電子書，還有手機上的app以及kind和reader等類似的產品，到了22世紀，大家都是人手一個植入式外顯迷你電腦，紙質書籍淡出了大家的視線，雖然是更加方便了，但我總覺得丟了些什麼，直到我第一次去了一個老城區的書店，第一次觸摸到書籍的時候，那個小書店很破也很小，就和您這辦公室差不多吧，裏面的書很多，書店卻無人問津，我隨手拿起的那本書我在電腦里也看過，但是當我拿在手裏的時候，我覺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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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好像不太一樣了，感覺它不再僅僅是一個物體，當然不是因為書在手中的重量，也可能包括在內吧，那些書很便宜，我一頓飯大概需要50，而一頓飯的錢就能買到10本，所以我買了三頓飯的，啊不是，是買了30本，那一天，我感覺自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帶着那30本書回到我的出租屋，看了整整一天！啊抱歉，您問的是我對紙質書的看法，跑題了，怎麼說呢，從喜好上來說，我更喜歡紙質的，雖然它們和電腦里的數據一樣都是為了記錄，為了講述，拿着它們，在閱讀的時候讓我感覺像是捧着一整個世界。”

老人看着眼中閃爍着莫名光芒的羅列喋喋不休的講述“羅列與紙質書的戀愛之旅”，想了想終於是出聲打斷了：“行了行了，可以了，你被錄用了。”

正在講自己又去那個老城區的書店買了三頓飯的羅列，聞言終於聚焦了目光，怔怔地看着對面的老人，突然之間拔椅而起，竄到那面試官面前，面露狂喜：“真的嘛真的嘛真的嘛！我這就通過了？”

“你嘀嘀嘀的，嘀嘀嘀，激動你回去激動去，想嚇死我繼承我的貸款么？”老爺子左手順着胸口，右手快速的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了一瓶“高效救心丸”，單手開蓋倒出兩粒服下。

羅列讓老頭子一凶，先慫，但立馬跑去端水：“蛤，您別生氣，為這事再給您氣出病了不值得蛤，您喝口水，順下藥也順順氣。”

“行了行了，別假惺惺的，把這張表填了，還有這三份合同，明天就來上班，我姓翁，叫太公，你以後叫我翁主任或者太公都行。”翁老頭笑眯眯地看着羅列。“不過這邊的活可不止管理書籍。”最後這一句是在心裏嘀咕的。

羅列聽到讓他簽合同，立馬屁顛屁顛地過去，聽到老爺子姓名的時候，嘴裏嘀嘀咕咕：“翁太公？翁爹？（注1）什麼奇怪的名字。“還沒嘀咕完頭上便挨了一巴掌：”你問我？你問我爹去！小兔崽子，簽了字就別想跑了！嘿嘿！“

羅列剛剛好籤完了所有表，手捂頭看着這翁主任，聽聞這翁主任最後一句，內心感到了一絲慌亂：“我不會進了賊窩吧！“

“行了沒事了，你走吧，明早八點，還是這個屋子，先來報到。“

“唉！好嘞！那翁主任，我先走了。”

“叫一聲太公聽聽？”

羅列立馬扭頭就走，等他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翁主任的聲音：“對了，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羅列停下回身看着翁主任“您問。”

“你快樂么？”

羅列沉默了一下開口：“我很快樂！”

二重唱：“

第一步就是向後退一步

你快樂嗎

我很快樂

只要大家和我們一起唱

快樂其實也沒有什麼道理

告訴你~~~”

忽聞隔壁放歌聲，暴躁大姐來助陣：“告訴什麼告訴？啊？要不要老娘先告訴你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羅列收到驚嚇立馬提腿開溜，今日此地不宜久留，容我明日再戰！

註釋1：太公：有父親之稱、祖父之稱，羅列此處取第一個意思調侃，另，應還有其他三個，不做註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