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花開
“色狼,你幹什麼!”
小女孩氣鼓鼓的瞪大眼睛。
“色狼?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好不好,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說完故意抱的更緊了。
小女孩被他的舉動嚇到了,兩隻小手偷偷踹進袖兜里,張了張嘴,一句話也不敢說;兩隻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韓廈的下顎線。
“好看嗎?”韓廈注意到了小女孩的舉動,調戲道。
“哼~~才沒有呢!”
頓時,肥諾諾的臉頰紅紅的,嘴巴一鼓一鼓的!看的韓廈哭笑不得。
“到了,這裏就是我住的地方;現在天色也晚了,等明天我把你送去派出所,今晚就許你暫住一晚!”
小女孩看着那間還沒有她廁所大的茅草屋,頓時就不樂意了,一臉的不情願,囂張跋扈的說道:“不要,你把我送去我家裏,我爸爸會給你錢的!我不要住在這裏。”
韓廈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將小女孩放下,抬起手指向南方:“慢走不送!”
女孩被這簡單直接的方式驚呆了,從小沒人敢對自己這樣說話,只有討好自己,對自己唯命是從的人。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打又打不過,只能硬着頭皮按着他指的方向走了。
其實心裏早就認慫了,不停的喊着:“大壞蛋!大壞蛋!大壞蛋!”
此時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本就見不到太陽的樹林,更加陰暗潮濕;小女孩還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抬起腳向著出口走去,一步三回頭。
看到着一幕,韓廈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得用跑的,山裡豺狼虎豹可多了,最愛吃你這種小女孩了,不吐骨頭的那種哦!”
“啊嗷~~~~”
剛還在強裝鎮定的女孩聽到這一聲狼嚎,一溜煙兒跑進了屋裏蹲在門后就哭了起來。
韓廈從小便沒了爸媽,爺爺一個人將他撫養長大;因為住在山裏,也就沒有跟同齡人接觸過,只有少數幾次跟着爺爺去縣城趕集,才能對這個世界有所了解。看着女孩哭的那麼慘,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諾~~給你,不要哭了啊,我不會趕你走了!”
那是一支黑色的玫瑰戒指,玫瑰花紋古老質樸,卻又稜角鋒利,戒環上里裡外外刻滿了不知來歷的蛇形文字,妖艷異常。
這是他爺爺在山裏挖山藥時得到的,從小便陪伴在韓廈身邊作為他唯一的玩具。此刻被送出去,韓廈也是心疼不已,但自己也沒有別的禮物能送了,只有幾件縫補了好幾次的破洞衣服。
“哦,我知道了,我會乖乖聽話的!”
女孩看了看那枚戒指,看了看韓廈,又轉頭看了看門外;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半天才伸手接住。
在小女孩手指觸碰到戒指的一時間,韓廈周圍的一切都變了,一股巨力將他的意識吸進了一個特殊空間。
再次睜眼間,他赫然出現在了一個巨大的古老宮殿中,整個宮殿由九根黑褐色柱子支撐,呈倒三角排列;每一根柱子之上都絞定着一個不知種族的生物,他們或大如山嶽或小如芻狗,形態各異;顯然它們並不屬於同一種族。而此刻都被固定在柱子上,還被不時冒出的藍色火焰灼燒,疼的齜牙咧嘴,放聲咆哮。
宮殿的地面是由一個稜鏡狀的古老水晶鋪設而成。水晶的正中心,一隻黑色鱗甲包裹全身的三頭魔龍被圍困其中,彷彿在戰鬥中被直接凍結;其中一隻頭顱還在噴吐紫色火焰,另一隻頭顱已被一根白色晶體長矛貫穿,中間只剩一個還在往外噴血的脖頸。
宮殿的正上方,一個赤紅色的椅子插滿了各樣的森森白骨;紅色烈焰噴涌而出,灼燒着那些彷彿擁有生命般隨火焰蠕動的白骨。
那火焰的出處便是只有一個龍頭的魔龍。藍色針孔眼、交錯排列的根根鋸齒、蟒蛇般扭動的龍鬚無不彰顯着它的強大!
而椅子上坐着的未知生物,在目光還未觸及時,韓廈便已直接跪倒在大殿之上。
“人類,竟敢直視我!你可知罪?”
一個直擊靈魂的聲音在韓廈腦子裏炸裂,緊隨而來的是刺骨的寒氣,一浪接一浪。
韓廈哪裏能夠承受,直接一口一口的鮮血噴出,癱軟在大殿之上。
“變強吧人類!這是本魔王對你的考驗,不要讓我失望!”
短短几秒鐘,身體和精神遭受的極致痛苦,讓韓廈大腦一片空白,只有耳邊尖銳的轟鳴聲。
真實世界。
此刻還停留在小女孩觸碰戒指的那一瞬間,女孩好奇的眼眸盯着戒指,彷彿有魔力吸引一般。
但隨之而來的是,韓廈臉色煞白,倒頭便昏死過去。
女孩又驚又怕,趕緊扶起昏死的韓廈,兩隻肉嘟嘟的小手卻不知從何下手;只是不停的揉捏着韓廈的臉頰,之前還被好奇填滿的雙眼,此刻已被眼淚充盈。
“大壞蛋!你怎麼了?你說句話啊,你快起來~”
“你還沒送我回家呢,我不要你的戒指了好不好。”
“哇~~~哇嗚~~~”
女孩是全球最大的地下組織頭目之女,該頭目還是z國明面上的現任總統,統領黑白兩道。而女孩從小便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但也猶如一朵開在深閨別院的白薔薇,嚮往着牆外的繽紛世界。
“轟隆隆~~~~”
螺旋槳發出的轟鳴聲,夾雜着強勁的風浪,打破了這座山林的寧靜。
一架直升機停在了這山間唯一的燈火處,從上面急速降落的幾名武裝雇傭兵衝進茅草屋帶走了還在哭泣的女孩;臨走時女孩哭喊:“不要殺他,爸爸,求你了!”
然而傳呼機里傳來的只有冰冷的:“殺了他!”
女孩儘力的掙扎,瘋狂的捶打;回應她的只有一聲凌厲的槍響;那山中隨風搖曳的樹枝彷彿女孩的內心,軟弱而無力。
一聲槍響過後,只留下倒在血泊中的韓廈和一支染血的翠綠色吊墜。
夕陽西下,隨着直升機遠去的還有那一盞儘力點亮山野的燭光,帶來的只有一片死寂。
茅草屋內,那隻黑色的戒指在燭光的照耀下慢慢的變形,化作一支黑色小蛇,慢慢爬向還在昏睡的韓廈。
本來就細小的身軀在地面上緩慢爬動,如同一隻頻死的黑色蚯蚓。艱難的穿過地面來到韓廈手邊,爬上了右手無名指,化作黑色玫瑰。
不知過了多久,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戒指上,那黑色玫瑰悄然綻放,黑色也變為了赤紅,如同一顆盛開的血薔薇;吸收着黑夜中的盈盈月光,同時也吸收着空氣中瀰漫的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