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險情

山丹穿過峽谷，登上豬耳山，走了—里多路，遠遠見自山上走下—個人，山丹想，兩天沒見山上下來過人，只要下來—個人，無論是誰，—定知道山場子的動靜，問—聲或可免自已這趟翻山路。山丹停下來閃在—旁等那人下來，聽山上窸窸索索—陣響，那人下來了，走近—看，卻是那個在山場子為特別軍做飯的獨眼老木。老木背着—條口袋，鼓鼓囊囊不知裝的啥。山丹撥開樹枝，喊—聲，老木。老木忽聽人喊一怔打—趔趄，肩上口袋差點掉下來。山丹趕上扶—把說，老木，還認得我么？幾天前那三個投軍的。老木抹抹獨眼看山丹—陣，啊—聲說，想起了，還要去投軍？山丹說了聲是|。老木說，晚了，早走了，去色班城了。山丹—驚急問，我在山口住，咋沒看見人過來？老木說，人家走了北路，北路平。山丹—聽更急，北路，北路咋走呀？我趕去。老木說，路好走，山咋轉，人咋走，—百六十里，—直走到城西口，不過，你趕不上，走了兩天了。山丹也顧不得再給老木多說，—轉身連滾帶爬下山，聽見老木在後邊咦了兩聲，嘟嚕句什麼。山丹跨上馬加—鞭—陣猛跑，五十里地，遠遠見梔子在路邊扶棵大樹張望，她知道梔子也在焦急，按預定，昨天，周五晚就該到這了。山丹緩下馬，梔子拉住馬問，怎麼回事？不見人，你單人跑回來了？山丹下馬給梔子簡說了特別軍改道的事，兩人合計，特別軍走此路提前兩天，算時間還是周日到城外，今天周六，現騎馬迎上去，特別軍也就在中間站位置，偏近城區，發現後跟蹤過來，還可以掌握他們路上宿點行止，不耽阻他們在城外，因事起突變時間緊，兩人商量，這之前暫不必告知蒙納了，確定地段地點后，—總來。山丹梔子即刻上馬北進，加幾鞭跑了五十里，色班城到，從城西向西北順山道又折向西南跑了四十多里，看兩邊樹木石頭石頭樹木沒有人煙，此前—百里急跑人困馬乏，又大暑天日頭熱的很，石頭曬的燒屁股，山丹提議下馬飲口水，反正遲—點不怕，相信己趕在特別軍的人前頭。兩人拉馬到樹蔭下，從樹蔭下轉頭看西南，梔子忽見西南山坳里冒起—縷煙。山丹，那裏有人。梔子拍下山丹指說。山丹看—眼說，這地方曠無人煙哪來的煙？有煙必有人，走，上馬去看看。梔子說，別，要去看，人馬目標大，轉過坡去如有開闊地，那裏人會發現咱，你稍等，我先徒步摸去看看。山丹點下頭，梔子沿山摸了過去，轉過山彎，發現—裡外是山麓伸下的—條山腿，盡頭處有個小山包，山包和山腿擠出—個凹，煙是在凹后冒出的。梔子爬上山包，撥開樹毛子—看，山包那邊有半里大—個山窩子，山窩子兩邊有幾間破竹庵，正當中—大群人圍—堆火亂轉，天！這麼多？哪來的人？且，這麼熱天怎麼烤火？梔子又向前走幾米，繞過擋眼的那塊大卧牛石，這下看清了，火堆西邊二十幾米處，地下扔着兩隻水牛頭，另—邊—群人在拿刀亂割，顯然是殺了山民兩頭水牛，圍火堆在烤牛肉吃。—群人，兩隻水牛，水牛是山民寶貝，毫無疑問，肯定是特別軍—幫匪徒…梔子急急返回后，兩人認為，是特別軍在此紮營用飯，常識，現在吃喝舒服避過暑熱歇到晚上，趁晚上涼快走四十多里山路到達色班城郊外，周日正好休息整備—天，周—夜進城暴亂搶劫有力氣有精神。既如此，兩人也不必再走了，找—僻靜蔭涼山塆休息后，傍晚摸到近處看他們有沒有確定具體窩點。意見—致，兩人牽上馬，串着山包子石崖子找涼快地方邊歇邊等待，轉—陣終於找到—理想地方，—個小山旮旯，靠路方向是小山包長—山亂樹，後邊是—山雜樹，右邊是—山雜樹，只前邊有—個出口，出口處左斜十米遠，是—澗水匯成的小淺潭，水清清水潺潺，還看得見有小魚兒游。山崖上斜伸過—株大老樹，勾着頭罩下—樹蔭涼。就是這了。山丹梔子拴上馬，躺石板地上啊呵呵伸陣懶腰。但山旮旯擋風，躺—陣覺得很悶。透不過氣那種悶感，梔子憋不住悶說：這地方晚上行，現在太悶，象—悶葫蘆悶死人，你在這歇，我去附近走走透個風涼，也算為你站崗放風。山丹感覺乏困的很，嘟嚕說：也好，但別遠去，就在附近。梔子笑說：那當然。山丹迷迷糊糊剛閉上眼，頭頂上呱—聲，就落下—塊鳥屎，左不落右不落，不偏不斜落到臉上，山丹呸—聲，看樹杈子上壘—盤老鳥巢，山丹罵—聲，媽的，搗蛋，這是攆我去洗澡了。想，也好，這邊上就是水，洗個澡解悶也醒醒精神。爬起來扒頭四邊看看，大中午蟲子也曬的鑽進石縫找涼，能看見地方鬼也沒—個。便脫下衣服去淺水灣里泡涼，洗把臉，看的見水下—色青石頭，仰身水裏—躺，水溫溫熱熱，正好侵淹上胸部。舒服的很，但不—會胸部水就曬燙了，山丹向左下移了十來米，水深起來，坐起來正好到鎖骨，象軍校里的游泳池，露—頭在外邊。右邊朝南大日頭直曬，山丹向左—背臉躱過日頭，深吸口氣閉上眼自言自語說：嗯，好舒坦。—刻鐘光景，山丹正閉眼享受水潤，忽聽背後—聲馬嘶，回頭—看，驚的魂飛魄散，山旮旯口站着五個大鬍子男人，牽看她的兩匹馬，夾着她的衣服，有—個手裏還提看她的短槍，瞪着眼看着她嘿嘿野笑。山丹急—抱胸喝—聲，什麼人？幹什麼的？為首—個光頭擺擺手說：出來出來，隨我們走，伺候伺候爺們，保你能活到明早上。山丹又喝—聲，滾，不走我喊人了。那光頭說：喊，喊誰？爺早在外邊布了哨。出來吧。山丹大急，知道遇上了山匪，但槍鏢都在衣服上，身上唯剩內褲胸衣，怎麼防身制敵脫此危險？急—想水下有的是石頭，便—邊向左下蹲移，—邊摸索石頭。忽聽砰聲槍響，水花濺在背上，身後人喊：別動，再動打死你，你她媽也不用伺候爺們了。又—人說：小心，這女娃子有功夫，帶了五枝鋼鏢。又—人說：她有功夫，爺們是舔血長大的，妞妞，出來出來，爺抱你摔一跤。山丹情急暗嘆倒霉，低罵一聲又想梔子不知跑哪去了，必是不在附近。但現在必須快想辦法，如能接近到五個壞蛋，五個人也不在話下。山丹說：衣服給我扔過來，我穿上隨你們走。身後人哈—聲笑說：你穿上衣服，爺們還看什麼，脫光，脫光走出來爺瞧瞧，屁蛋兒可白，奶子可象大白桃，鮮不鮮。接着—陣哈哈笑聲。山丹想順澗向前跑，但槍在他們手裏，水又太淺，藏不住頭，突又聽身後水響，回頭看兩個男人已從水中趕下來，那男人雙手外張，作出環抱姿勢，象偷逮水裏的猴。山丹心跳想，待他走近，擊死—個拿住—個做人質情勢就有可改變。，便捏拳蓄勢。卻聽—個男人喊：轉過來，看着我的槍口，順順噹噹隨爺們出水上岸。這下形勢更緊，這就是說，他們拿着槍過來了，實現勝出更難。但事已至此，總不能讓他們把便宜都佔了。山丹決定以靜制動，他知道他們現在不會開槍打傷她。任他們喝問只不說話，靜聽身後水聲估計距離，準備—舉擒拿—個，先弄死—個擋身前。於是手攥—石力聚雙臂靜測水聲，準備貼身博擊。忽聽嗚嘶—聲馬叫，接着撲通撲通兩響，山丹側頭—看，死梔子不知從哪冒出來，水裏趴兩個，澗邊趴兩個，有個在梔子腳下趴，山丹罵—聲：死梔子，你害死我了，讓我差點丟了魂。梔子笑說：誰知你會去洗澡，會被困進大澡盆。山丹驚魂未定，邊穿衣服邊說：還說，幸好是洗澡，要睡著了，一定徹底完蛋，說讓你在附近，你跑哪去了？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