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之路
謝三友從昏迷中醒來,痛苦呻吟,腦袋陣陣隱痛。
咦,好冷,什麼鬼天氣。難道我穿越到了寒武紀時代嗎?
作為國內某不知名211大學畢業的工科男,謝三友算不上學霸,但在他老家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名人”了。
世代在窮山窩裏刨土豆度日的謝家,能出他這麼一個人才,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也算是祖墳冒了青煙。
那張211大學畢業證讓他順利地在省城找到了畢業實習單位,並最終獲得offer,被定為p4級初級工程師薪酬,進入公司設計人才儲備庫。
不過謝三友從此由“名人”變為了“人名”,因為單位里像他這樣的小白,宛如過江之鯽,多得數不過來。
公司提倡在工作時間內完成工作,但為了能早日升到p5甚至p6高級工程師,他和他的一幫同時進來的校友,幾乎人人都選擇加班,一到6點下班點根本就沒有人走。
大家都很拼,分三波加班:第一波加班到晚8點,第二波晚10點,第三波是極少數人,會選擇加班到凌晨的,都是單身狗。
謝三友就是那“狗”群中的一員。
車子、房子、妻子,都需要票子來支撐,才能換回男人的面子,“長安居不易”啊。
謝三友不怕吃苦,再苦,比起老家那個山窩裏天天吃洋芋、餐餐吃洋芋的日子,總歸是好得多了,所以他每次都是第三波加班人員中走得最晚的幾個。
因為他整天發了瘋似地熬夜加班,雙眼充血,人稱“謝三瘋”。在項目上線階段,他甚至一加班都是48小時,困了就在桌子底下拿墊子眯一會,餓了泡桶面,醒了繼續,頗有餐風飲露的悲壯。
這一天,謝三友又是加班到最後一波,只剩下他和項目組的另外兩個同事。
只聽得窗外一聲悶雷,謝三友心頭一驚,大冬天的怎麼打起雷了,緊急着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謝三友睜開眼睛,“怎麼點的蠟燭?哦,停電了。可哪來的蠟燭?”燭光有點晃眼,燭油燃燒的氣味讓謝三友一時不適應,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天天加班,實在太累了。
“公子睜眼了,公子會睜眼了!”有一個甜甜的女聲傳入謝三友的耳中,聲音中充滿了興奮與好奇。
“聲音真好聽,可以與參加《zg好聲音》海選了。”謝三友喜歡這聲音,臉上不禁露出微笑。
“公子笑了,公子笑了!好可愛啊。”那個甜甜的女聲再次響起,又多了幾分驚喜。
“春妮,你太吵了,別吵着三太太與少爺。”有個蒼老而疲憊的婦人聲音在謝芳耳邊響起,低聲斥責着。
謝三友皺眉,誰這麼討厭,便睜開了一隻眼,他怕那個明晃晃的燭光刺眼。
我這是來到哪了啊?怎麼屋裏的一切都透着稀奇古怪,沒有了電腦、辦公桌、玻璃窗、同事、泡麵,只有穿着戲袍一樣的古裝女子,挽着高高的髮髻,在古色古香的房間裏來回忙碌。
謝三友目瞪口呆:這是拍電影么,還是我穿越了?他的最後的記憶明明是停留在加班的那個凌晨,一聲炸雷之後,他全身一麻,一股電流從他身上遊走,他眼睛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恭喜員外,小公子剛才新開一眼,這是‘一目了然’,將來定能慧眼識人。”蒼老的聲音又高高響起。
“好好好,王媽辛苦。這些日子你們小心伺候着三夫人,待公子滿月,我重重有賞!”“馬屁精,水、水、水,我渴了。”謝三友實在聽不下去,也不知道這叫“王媽”的老婦人到底是誰。
“小公子餓了,在哭呢,春妮,叫奶娘過來。”討厭的王媽又在指揮別人了。
公子?誰是公子?不會是我吧?我真的穿越到了古代?ohmygod!
謝三友情不自禁地伸手捂腦袋,可手怎麼也動不了。怎麼回事?手好像被綁住了。誰這麼缺德啊,把我綁票了。
謝三友欲哭無淚,他一窮光蛋,都窮到天天無償給人加班了,有什麼好綁的,要綁綁地主家的傻兒子去。
原來他被嚴嚴實實裹在襁褓里,外面還用紅繩紮緊了,像個嘉興粽子一樣,只剩下一個腦袋可以活動。
“奶娘,小公子餓了,快公子餵奶。”王媽吩咐奶娘。
奶娘答應一聲,連忙小心翼翼抱起襁褓中的小公子,給他喂上。
奶娘一臉慈愛地瞧着那粉嫩粉嫩的小臉,心裏惦記着自己同樣剛生沒幾天的小兒子。“人與人,不同命啊。兒啊,不要怨娘狠心,娘是為了給你們爺倆掙銀子好度日。”奶媽出神地想着,眼角里隱隱有了一層濕濕的霧氣。
咦,好腥啊,老子要喝水,不要喝牛奶,你們聽不懂人話么?“呸呸呸”,謝三友連忙吐掉口中的奶水。
“啊呀,小公子不肯喝奶,怎麼辦?”王媽慌張起來,少公子不肯喝奶,老爺責怪下來,她的賞銀可就沒有了。
奶娘也一臉驚慌,少爺不肯喝她的奶,那主家就要另換奶娘,她就會被府上辭退回家,原來講好的月錢可就一個銅錢都拿不到了,家裏一家子就得挨餓了。
“少爺乖,好好喝奶,多吃飯飯,才能快快長大。你要是不肯吃飯飯,孃孃明天就要被員外回掉,你可就看不到孃孃了。”奶娘心裏着急,嘴裏柔聲哄着襁褓中的少爺,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謝三友一聽,原來老子不吃飯要害了奶娘失業,大家都是窮苦人家,怎麼也得幫撐一下,便強忍着不適應乖乖地吃起了“飯飯”。
“啊呀,少爺吃了,少爺吃了。阿彌佗佛,菩薩保佑!少爺竟然能聽懂我說話,真是大慈大悲、天資聰明啊,將來一定有大出息。”奶娘轉悲為喜。
王媽也拍拍胸口,賞銀保住了。
“我早就說了少爺不一樣,他這麼小就會看人,還會對我笑呢。”春妮也替少爺高興。
奶娘和王媽她們是高興了,謝三友卻悲催了。
他知道,自己穿越了,而且穿越成了一嗷嗷待哺的個初生嬰兒,投胎在一家有錢人家。
這樣的話,他得從襁褓開始從頭學習一切,那他十六年的寒窗豈不是白遭罪了?好在他前世的記憶還在。
“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好不容易從大山窠里跳出農門來到省城,這特么又變成光屁股小孩了。”謝三友不停哀嘆,可惜沒人理會他這個小不點兒,只道他在咿咿呀呀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