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戰將起
綠蔭下,兩人對酒當歌。
“大哥請自重!”
楚慶性子沉默寡言,這幾個字的意思其實是說,魯大石的酒量雖好,歌吟卻十分蠢材。
“抱歉抱歉!不知為何,今日大哥豪情奔涌,有種不能不抒發一把的感覺。”魯大石痛飲一碗,據案而談。
“感覺是對的,大戰將起。”楚慶目中精光一閃。
魯大石暗自嘀咕,這位小弟雖然本事不小,惜字如金的毛病卻很大。
與其閑聊,還不如對練來得痛快。
當初楚慶將家傳霸王訣相贈,如獲至寶的他,歸來后便勤奮練習,很快就突破瓶頸,衝上了地階高人行列。
現在他的武力,已經達到地階初期頂峰,與中期只有一線之隔,這還只是修鍊了霸王訣第一層而已。
不過這霸王訣,一層比一層難練,第二層尚在雲霧之中。由此可見,當年修鍊到第七層的楚凌霄,是何等的牛逼啊。
魯大石痛下決心,務要煉成第七層!
虞舟被柳彪死死卡住,已經忍無可忍。決定本月下旬,秘密開拔進擊祖祿山,掃除障礙。
他為此戰可謂是破釜沉舟,投入五萬人馬的全部家當,自信可以一舉擊破同等規模軍力的祖祿山。
楚慶今日來,是想把血衛帶走,跟着他經歷接下來的大戰磨鍊,如此方能成才的。
魯大石完全贊同,第一代血衛如果不經血與火的摧殘,如何能成為自己將來的強大班底。這些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差不多都在人階中期境界,在外邊可以做個小隊長了。但從綜合方面來說,還是不夠看的。
諸人同時離開秘谷,兩路回巢。楚慶帶着十八血衛迴轉虞舟軍營,魯大石則到了鐵綰綰宅院,老馬識途地準備下榻自己的專屬小樓。
作為地階高人,又是半個心腹,鐵綰綰早把他拎來看家了。
深受一坨沒見識的丫鬟不愛戴!
尤以其中名叫紅雲的一個丫頭片子為突出,此女與鐵綰綰沾親帶故,是為貼身侍婢。
若不是顧及自己的高人身份,魯大石早就親手痛打其五六百鐵掌了。
大爺的虎鬚,豈能容小小女流亂捋。
殊不知,他自詡的這點高人風範,在一眾丫鬟眼中根本就不存在,反而是偷雞賊的名頭暗暗流傳。
“魯老弟回來得正好,省得我四下去尋,大小姐命你速去見駕!”
悶頭行走中,鐵府管家鐵茂,一個無須中年,迎面相逢。
“鐵大叔,我這一身臭汗,先去沐浴一下如何?”
魯大石深感蛋疼,姑且拖延一二。
“魯老弟,說了很多次了,不要叫叔好嗎?大小姐催得緊,你還是先去聽命吧!”
鐵茂心中一緊,他才虛歲四十,風華正茂的。
“好吧我這就去。對了鐵大叔,今晚上的伙食能不能換個廚子做?現在這個的水平,有辱門風啊!”
高人自有專屬廚子和丫頭服侍日常,其實他更想換的,是那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
“你鐵茂哥今夜親自操刀,給你辦一桌香噴噴的。”
鐵茂作出有聲的暗示,提點某人,終究還是一腔熱忱空負,對着魯大石的背影咬牙切齒。
“坐下!”
鐵綰綰高居上首,厲聲喝道。
魯大石剛剛進門,險些耳誤,坐於下首有些戰戰兢兢,不知令主為何發怒。
鐵綰綰自然不會向他解釋,她雖然被逼嫁給虞舟,兩人卻一清二白。而嬌軀被偷窺狂所見一事,這些年來如鯁在喉,難免要把怒氣宣洩一二。
虞舟意在借鐵家龐大的情報網一用,既然佳人無意,他也懶得搭理,壯心皆備於徵戰大計。
眼下既定攻伐,自然催促鐵綰綰着力。
她便找來魯大石,面授機宜。
夜色闌珊,領了密令的魯大石闊步回屋。一桌熱騰騰又香噴噴的珍饈,兩人一站一坐,正在恭候。
鐵茂作為管家,這點小事辦起來太輕鬆了。
“魯老弟不會怪罪我父子冒昧吧?快請入席,來人,上八寶暖玉湯!”
一句話之間,鐵茂悄然當起了半個家。
“鐵大叔你這有些過了吧,小侄不敢當的。”
魯大石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極為謙虛地說道。
“哪裏哪裏...雄視,快過來見過你世叔!”
鐵茂一面召站在一旁的兒子過來,一面要跟魯大石就稱呼方面剛到底。
“這...魯世叔好。”
僅比魯大石小一歲的鐵雄視,躬鞠得很勉強。
父親的好面子,着實讓其承壓非輕啊。今兒這回,是他喊叔最尷尬的一次!
喜當叔的魯大石,很好、不錯的誇獎一番后,滿足了鐵茂的心愿:“鐵茂兄,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小弟義不容辭。”
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成年人都明白的。
“哈哈,魯老弟真是快人快語!大家都忙得很,哥哥我就不啰嗦了。”
鐵茂笑靨如花,揮退侍從。
原來,他頭痛鐵雄視這小子有些不學無術,便想委託魯大石謀個探子的差事。雖然他自己也可以向鐵綰綰求情,卻未免要落個謀私的嫌疑。
此乃管家大忌!
義不容辭的魯大石,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他便以金探權限,直接替鐵雄視入籍,安排其跟在自己身邊,隨時聽候調用。
堂堂地階高人,手下太少,實在太說不過去。
而中午時分,他便帶着一隊十餘人奔赴邊界,偷渡侖河,為虞舟大軍刺探第一手前沿情報。
午夜,雷霆,暴雨。
數萬勁卒悄然潛伏至侖河岸邊,整裝待發。
元東一代名將虞舟,負手佇立在中軍大帳前,遠眺左侖。
此人十分英俊,雄健的身軀彷彿具有爆炸性的力量,氣度淵渟岳峙,修長的雙眸中,透出深淵如海的智慧之光。
盛名之下,絕非虛士!
當初若不是被家族內務攪擾,他是絕不會讓莽韜佔據先手的。即便如此,虞舟仍有強大的自信,笑到最後的,絕不是莽韜。
在其眼中,莽韜就是莽夫的代名詞,空有一身蠻力,不知謀略智計之淵源流深。
早先同窗求學,莽韜的豪邁熱忱倒也頗具引力,兩人成了好朋友。現在既然涉及爭霸,這點友情自然就煙消雲散了。
等他佔據左侖,必與之一決雌雄。
“祖祿山,今夜就是你的末日!”
虞舟突然抬手,重重地一揮,似乎要撕裂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