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

刑見歸前腳剛踏進刑警隊的門，還沒等到在沙發上小憩的機會，刑警隊就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提供線索。

楊左青此刻對案件毫無頭緒，追查校園暴力的線索絲毫沒有給案件帶來有利的進展，倒是顧傾茴從美國的突然回歸后就發生了這麼一件事，無疑增大了她的嫌疑，這個案件還有太多解釋不清的點有待考量，如今來人提供線索，當然再好不過。

楊左青拖着疲憊的身軀趕過去見人，坐在椅子上的楊虎顯然等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他手臂上的紋身格外亮眼，他眼皮沉重，昏昏欲睡，不知在做什麼好夢，竟還是笑着的，直到門被打開，兩身警服赫然出現，他才瞬間清醒過來。

“楊虎，聽說你來提供線索？”楊左青對楊虎的出現倍感驚奇。

“對，”楊虎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倒騰了下雞窩狀的髮型，打了個哈欠，鼻音濃重地說道，“不過，我不確定是否有用。”沒想到有一天黑社會老大還會上門提供線索，倒當真是稀奇。

“說來聽聽。”

“嚴焰有一個情人，叫江曉琴，那娘們長得那是…呃，只是她好像是個有夫之婦，他們經常在q清酒吧見面，不過嚴焰死之前的一段時間，兩人不知道是因為鬧彆扭還是怎麼的，那女的就沒出現過。”楊虎捏了捏鼻子，麻利地說完了一大串。

“江曉琴……”這名字太大眾，但是確實在哪兒聽到過，楊左青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他對於想不起某些熟悉的事物而耿耿於懷。

與此同時刑見歸腦子裏閃過了一段畫面正是在咖啡館和林謹偶遇的場景，他臨走前在電話里提到了曉琴兩個字。

不知是巧合亦或是自己多慮了，但假設江曉琴是林謹的老婆，那他和嚴焰的關係就變得微妙了起來。然而當時去精神病院詢問林謹時他似乎並不認識嚴焰，是真的是真的不知曉，還是要刻意隱瞞什麼，只有和本人親自見面才知道。

楊虎見兩人都沉默，心想自己的線索算是提供對了，他試探地問了一句有獎金么，很遺憾得到了沒有的回答，不過楊左青大方表示自己倒是能請他吃頓飯什麼的，楊虎樂得與警察處好關係，以後萬一出了什麼事還能通融一下。

“走吧，去一趟林謹家。”刑見歸說道。

“還去啊，要不明天再說？”一天的工作使楊左青有點頭腦發漲，他恍惚間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從前高考沒日沒夜刷題的時候。

刑見歸也覺得這一天東奔西走，確實該休息會兒，“倒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那就……”

“刑隊，外面有人來報案！”還沒等到刑見歸做出決定他的權利又被無情地剝奪了，小張擰開門把手，向刑見歸提示到外面的人是林謹和一個老太太，看起來是林謹的丈母娘。

愈發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刑見歸奪門而出，楊左青緊隨其後。接二連三的變故讓他們察覺到這個案子遠比想像中的要複雜。

“老太太，失蹤案您可以找當地的派出所。”以為女警試圖說服老人，想盡量使她安靜下來。但從話語中不難聽出她已經感到了不耐煩。

“不是啊，我的女兒可能已經失蹤了很久，我……”老太太十分激動，她用手在空中比劃着，說話也不利索，整個人都顫抖着，看起來焦躁不安，他想和女警說明這件事的重要性。

“我媽的意思是說，曉琴現在可能已經遇害了。”一旁的林謹拍着江母的後背，語氣平緩又冷靜。

刑見歸看這場面混亂不已，江母甩開了林謹的手，他顯然對林謹有什麼意見，整個刑警大隊都在安撫老人的情緒。但老人似乎認定自己的女兒好像出事了一樣，腳不斷踩踏着地面，迸發出的聲音像被人摔在地上的電報機那樣刺耳難聽，它加劇了刑見歸的頭疼，但他必須讓對方安靜下來。

“您好，我是刑警隊隊長，您別急，慢慢說。”

剛剛還嚷嚷不停的老太突然之間安靜下來，她開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好像把所有的力氣用在了剛才的嘶吼中。片刻前還蜩螗羮沸的刑警大隊一下子安靜下來，就在人眨眼的瞬間兩顆淚珠從老太眼裏滾落下來，她吃力地說道：“一個月了，我的女兒，她失蹤一個月了……”

“一個月？為什麼現在才報案？”楊左青眼裏透着一絲懷疑和不解。

“也，也可能不是一個月……”老太太說話含糊其辭，她努力想表達什麼。

“是這樣，警官，我和我妻子一個月前吵架了，她甚至還向我提出了離婚，她當時直接摔門就走，我在想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們倆也正好需要一段冷靜期，便沒有理會，誰曾想……”林謹開口道，此刻的他滿是內疚和不安，好像全是真情流露，刑見歸看不出有什麼破綻，但他過於冷靜清晰的狀態不像是一個丈夫的正常反應。

“都是你，這麼久了都沒管過我女兒，她是你的妻子啊！”老太太沖林謹罵道，說完這句后又一時語塞。

刑見歸反感這樣的場面，他需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抓住有效的信息點，以免錯過一分一秒的破案時間，老太太的精神狀況不適合留下配合調查，況且她未必知道，出於多重考慮，他讓警員先帶老太太去休息，留下了林謹談話。

“記得在咖啡館時，您和我說的是與妻子的關係不錯吧。”

林謹嘆了口氣，原本他並不想和外人提及自己的家事，，可現在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不好意思說罷了，我太太平時花錢大手大腳，這倒不是什麼事，只是……有些時候還不顧孩子，那一次她去逛街，忘了去接孩子，手機也不知道為什麼關機，孩子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她很晚才回來，我當時看見她手裏拎着的大包小包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妻子確認為這不是什麼大事，我情急之下和她吵了一架並且斥責她不負責任，她當時就和我提出了離婚，說是自己想一個人靜靜，讓我別去找她，然後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我也沒去找她，那段時間我的心情也處於低谷期所以……”

“那又是怎麼發現她失蹤了一個月？”楊左青問道。

林謹解釋說是他岳母回來了，看到女兒並不在家就打了電話，正是當時在咖啡館的那一通，他見事情藏不住便將真相告訴了岳母，岳母認為女兒出這麼大事一定會找自己訴苦，可是並沒有。這一個月女兒沒有聯繫過自己，這讓兩人覺得很不尋常，而之後他們又找了江曉琴平時生活中的閨蜜，她們也都不知情，情急之下岳母認為出了什麼事，便報警了。

這一番解釋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詢問完林謹，刑見歸立馬發佈了尋找江曉琴的任務。

了解了大致的具體情況，兩人一致認為江曉琴確實有極大概率出了事，到目前為止，有許多零碎的信息，但都拼不成一條線。

江曉琴的失蹤一定和整個案子有關，楊左青多年的職業生涯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