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夫人安排的

“快，送急救室。”

江奕澤招呼一名路過的醫護人員，兩人分別架着慕夜輝的兩隻胳膊，朝急救室瘋狂跑去。

夕陽與地平線劃分的很明確，地平線往上是暗橘色的，地平線往下，是無止境的黑，又不小心摻雜了幾綹淺灰，等它轉個大彎時，就會變成期待的光。

三天後，慕夜輝再次醒來。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坐起身，眼神已經環視過了一圈。

沒有……沒有他想看到的人兒。

他以為是他做的夢，可醒后才知道，這是他難以接受的現實。

他眼眸細碎的光的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陽光從窗外打進來，柔碎了光，溫暖了房間，卻無法融進他的眼裏，像冰，它能融化，卻無法捂暖。

“咚咚——”

病房裏門被敲響。

慕夜輝坐起身，“進”。

張嫂拎着飯盒出現在慕夜輝眼前，她看了眼慕夜輝，將飯盒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解釋道：“先生，這是夫人吩咐我煮的葯膳，並讓我監督你全部喝完。”

“還吩咐你別的嗎？”慕夜輝輕輕捂着胸口，這裏又痛了……

沫沫我想你了……

好想好想。

“夫人吩咐我，這個葯膳您要堅持喝兩個月，還說如果讓她知道您沒喝，她就再也不要見您。”

張嫂將飯盒放到桌子上，她欲言又止，她知道到夫人可能有事離開了，否則也不會安排她這些事，可看到先生傷心的樣子，她不明白以先生以前的性格為什麼沒攔住夫人，或者跟她一起去這樣就不用傷心了。

慕夜輝沉默，他閉眼靠在床頭，以此緩解心臟一陣一陣的刺痛。

“你回去吧。”

他開口，蒼白無力，像丟了魂，沒了韻。

張嫂摸着口袋的指尖猶豫的搓了搓搓，她瞅着自家少主，最後似下非常重要的決定，將一直捏在手裏的紙條遞到慕夜輝眼前。

“先生……”

慕夜輝睜眼，他看着她手中的紙條，他已經猜到是誰寫的了，很小一張條，承載着龐大的分量。

他怕了，怕這個是遺書，即使他已經知道了事實，可他內心還抱着希望，這個希望很渺茫，卻也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不知道是用什麼心情打開紙條的，可當他看到上面的字時，讓他死一般的眼眸恢復了生氣。

紙條上沒有多餘的字，只有兩個自信而又充滿希望的字——“等我。”

顧沫寫紙條給張嫂時，希望派得上用場又不希望派上用場，給了希望，卻是無法觸及的希望，虛無且縹緲。

張嫂最後看了他一眼，見他無任何事要吩咐，便默默退出去。

張嫂離開后，夜言面無表情走到慕夜輝面前，他低着頭，很是尊敬。

“少主我們跟丟了。”

慕夜輝手心緊緊握着那張小紙條，他盯着自己的右手，冷聲吩咐着：“不用追了。”

沫沫不會騙他，她讓他等她，那他就等她，不管等多久他都會等，即使是這一輩子……

“是。”夜言雖然心有疑惑，但他知道這些不是他這個屬下該問的。

夜言離開后，病房又恢復了安靜，除了細細的呼吸聲以及低低喃語的“沫沫”，再無其它。

一年後

金秋的陽光溫馨恬靜，寧都市的秋風和煦輕柔，藍天白雲飄逸悠揚。

慕夜輝看着外面的陽光，神色有些恍惚，昨晚是他這一年睡的最好的覺，因為她一整晚都在他夢裏，從未離去。

夢中她抱着他的手臂，撒嬌說要吃這個，想玩那個，可他還沒來得及帶她去，她就消失了，夢也醒了。

他一個人度過了秋天又迎來了一個秋天，他不知道他還要迎來多少秋天才能見到她，他真的好想她……

好想好想，想到他只想留在夢中，因為有她，所以他甘之若飴。

和顧沫度過的一幕幕閃現在眼前，就彷彿在昨天，可又那麼遙遠。

出神間，慕夜輝又喃喃的念出了他想叫卻無人應答的名字，“沫沫……”

心似乎更痛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一年，他一直把自己沉浸在工作中，利用工作麻痹自己，可一旦停下他就止不住去想他的沫沫，一想到她，心就痛了。

幾乎每晚他都忙到凌晨幾點才睡，累到他無力想那些。也是真的累倒了，他才會被送回這棟別墅，這是顧沫走後他第一次回到這裏。

周圍熟悉的環境，傢具擺放的位置都是根據她喜好和平時的習慣而排列的。

可是，她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