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屠宰場的秘密

幾天之後，小濤被警察抓住了，大軍到監獄去看他，他依然戴着面具，隔着厚厚的玻璃，他倆拉着話筒進行交流，大軍說：“小濤，我替猴子謝謝你，可是，你下手太重了.....值嗎？”

小濤用質疑的眼光看着大軍，說：“值，我們三個在唐哥的冷飲店裏結識，天天進冷庫，天天把手伸進冰箱裏拿冷飲，但是，我們的心不是冷的.....”

“猴子還躺在醫院裏，醫生說他可能永遠不會醒過來了。”大軍說到。

“哦......”小濤眼淚流了下來。

“唉.....”大軍嘆了口氣說，“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樣，值得嗎？值得嗎？”

“值得，你沒有女朋友，你沒有喜歡的人，你理解不了猴子，你更不能理解全心全意的為一個人好，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小濤說。

大軍啞口無言。

小濤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銀行卡面前的檯子上說：“這是我的全部家當，密碼是楊雪的生日，你把他它交給楊雪，我以後可能不會再給她錢了。我會把這張卡交給獄警，獄警會轉交給你。”

大軍把小濤卡里的錢取了出來，一共是3000塊錢，他拿着錢向楊雪的家裏走去，在走到距離楊雪家不遠的小衚衕的時候，他看到了一群人聚在一起，當他路過他們身邊，他突然聽到了他們在說楊雪的名字。看他們的樣子像是混社會的，他躲在距離他們不遠的拐角地方，聽聽他們到底說什麼。其中一個人說：“你們盯好了，一會楊雪出來的時候，你們一定要跟在他們的身後，等他走到前面的巷子裏的時候，你們再動手，聽懂了嗎？”另外幾個人連連點了點頭。

隨後，他們紛紛鑽進後面的一條巷子裏。他從巷子裏走出來，緩緩的走進楊雪所在的樓層，悄悄的上樓，然後，他敲了敲楊雪家的門，又小聲地叫喊楊雪的名字，但是，沒有人給他開門，他猜測楊雪肯定沒有在家。他急忙下樓，想要去她所在的服裝店找他，當他剛來到樓下的時候，他看到楊雪朝他的方向走來，在距離他不到10米的地方，那幾個人竄到小雪的面前，一個人拿着一個大麻袋，套在小雪的頭上，幾個人把小雪抬在了車上，他大聲喊“你們要幹嘛，你們放了小雪，不然的話，我報警了。”他話音還沒有落，他們已經開動車子，轉向另一個巷子，他急忙追了過去。當他追到巷子外的主路上的時候，他們開着車已經跑遠了。幸虧他留了個心眼，記了車牌號。

自從上次報警之後，他對警察已經失去了信心，他們出警太慢了，猴子出事之後，小濤把光亮和那個司機的手剁掉之後，警察才到現場。但是，似乎除了警察，他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救楊雪。

他在報警電話里說:“有一輛車牌號為光cxxxxxx的車劫持了一個叫楊雪的女孩子，這是我親眼看到的。”

警察詢問了他所在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他，詢問他為什麼去找楊雪，又是在什麼時間看到楊雪被劫持的，他着急的對詢問的警察說：“你們趕快救楊雪，她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

警察收起筆，別在上衣口袋裏，對他說：“你放心吧！我們的警員已經在全市排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救出你的朋友。”

警察說完就離開了，他卻陷入了沉思，楊雪沒有父母，和奶奶相依為命，那幾個人為什麼要抓她，為了錢嗎？可是楊雪家沒有錢呀！他突然想到了小濤，難道因為小濤砍了他們領頭人的手嗎？他們抓楊雪是為了報復嗎？他們是怎麼知道楊雪是小濤的女朋友？難道是小慧說的！是不是找到小慧就可以知道楊雪被關在哪裏了？

大軍首先問了問老闆娘，老闆娘和小慧走的最近，老闆娘說她也好久沒有和小慧聯繫了，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他又想到了傳銷窩點所在的地方，小慧一定住在那裏，也許在那裏走一走能夠遇到小慧。

他在傳銷窩點所在的地方一邊走一邊問，終於在一個小飯店裏，他打聽到小慧的住址。飯店的老闆說他就是小慧的房東，可是，小慧在昨天就已經退房了。大軍說：“老闆，你知道小慧去了哪裏嗎？”

他搖了搖頭，在大軍將要離開的時候，他叫住了大軍，說：“昨天有五六個人幫他搬家，其中一個人說他是賣豬肉的，臨走的時候，他扔給我了一張名片，說如果需要肉的話，可以聯繫他。”

老闆擦了擦手，在抽屜里拿出一張名片交給大軍。

大軍拿着名片，撥打了上面的電話號碼，謊稱自己是一家餐飲店的老闆，店裏每天需要大量的豬肉，通過朋友才了解到他。他立馬給了大軍一個地址，說如果想要的話，可以按照這個地址過來拿。

記住這個地址之後，大軍急忙回到冷飲店，騎了自己的自行車。一個小時候后，他找到了這個地方。這是一座破的不能再破的大廠房，坐落在郊區，周圍沒有人煙，只有雜草和土地。

破舊的大鐵門敞開着，他的一隻腳剛踏進去，兩隻大狗伸着頭一邊叫，一邊向他奔過來。他急忙轉身，向一塊地里跑去，看兩隻狗對他窮追不捨，他急忙俯下身，拿起地上的石頭，向狗投去。

這時，從大鐵門裏出來一個彪形大漢，彪形大漢吹了一聲口哨，兩隻狗停止叫，調轉狗頭，折了回去。

彪形大漢向大軍喊道：“你就是那個買肉的嗎？”

大軍說“是”，便向彪形大漢走去，來到彪形大漢的身邊，他上下打量着大軍說，你不像是飯店的老闆，我們只銷售給本市開飯店的老闆，不銷售給個人。

大軍急忙說：“我們老闆讓我過來買肉的，他剛才已經給你們打過電話了。”

他對大軍揮揮手說：“你過來吧！”

大軍跟着他走進廠內，一陣惡臭撲鼻而來，大軍看到了一隻只白花花的豬被掛在廠內的房樑上，一個弓着背的老人正在在解剖其中的一隻。當大軍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斜着眼睛，怪笑了一聲。

大軍四處打量着屠宰場，看到除了幾間掛着已經退了毛的豬之外，樓上還有幾間房子，窗帘嚴嚴實實的遮着。

大軍認為楊雪一定被關在裏面，或者小慧也住在上面，她在看管着楊雪。

大軍看到一個大冰櫃，冰櫃裏都是白花花的肉。大軍假裝要打開冰箱查看肉的質量，這時，一輛貨車開了進來。在院子裏，車停了下來，一個滿臉橫肉的棒子從副駕座上跳下來說：“今天的貨不多，來，龍哥，搭把手。”那位彪形大漢逕自向貨車走去，兩人打開大貨車上的集裝箱，從上面拉下一頭死豬，不一會，十幾條死豬從集中箱裏拉了下來。

彪形大漢忙完之後，拍了拍手說，“你要買多少斤，挑好了沒？”

大軍看了他一眼說：“龍哥，這肉是死豬肉？”

彪形大漢說：“你這是飯店裏用的，管它是活豬，還是死豬嗎？”

大軍說：“那可不行，來的時候，我們老闆叮囑，一定要檢查一下肉的質量，質量有問題，我們老闆是不要的。”

“今天，你要也得要，不要也的要，過來買肉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空手回去的。”彪形大漢說。

大軍摸了摸口袋裏僅有的500塊錢說：“多少錢一斤？”

彪形大漢冷冷地說：“30元”。

大軍接著說：“市場上的肉才10塊錢一斤，你這肉.....”

“少廢話，至少10斤。”彪形大漢怒道。

如果不買，今天可能就不能走，大軍只能說“好”，他掏出錢給這個彪形大漢，彪形大漢從冰櫃裏拿出一根豬腿仍在他的面前，說“拿走吧！”

他說：“您不稱一下嗎？萬一缺斤少兩了，老闆是不會放過我的。”

“趕快滾！”這位叫龍哥的人吼道。

大軍走了兩步，龍哥叫住他說：“小子，如果你要敢報警，我們會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還會一把火燒了你的飯店。”

大軍拎着豬腿走出大門，在不遠的地方，把手中的豬腿扔到地上，鑽進了一片茂密的草叢裏。

趴在草叢裏，大軍盯着屠宰場的大門，思考着通過什麼樣的方法混進去，然後上二樓，打開門，看看裏面是不是關着楊雪。

但是，大軍轉念一想，“我是應該報警的，讓警察處理這件事。”

於是，他離開草叢，扶起倒在路上的自行車，向附近的警察局騎去。

大軍把他發現的一些都告訴了警察，警察淡淡地說：“那裏確實有一家屠宰場，但是，他們是合法經營的，他們辦理了各種牌照，工商局每年都會去調查，沒有查出來賣死豬肉的現象，更沒有什麼不良的經營。”

他沒有給警察說楊雪可能被關押在裏面，他怕自己的推測是錯誤的，到時，如果楊雪沒有關在裏面，他會因報假警而受到行政處罰。

大軍問警察找到楊雪了沒，警察搖搖頭，說暫時還沒有，還說會全力尋找。

從警察局出來，大軍回到了醫院，他先是問了問醫生，猴子的情況怎樣，醫生說：“猴子暫且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會不會醒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他站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口，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猴子，長嘆了一口氣，說：“猴子，你一定要好起來呀！”

這天晚上，他輾轉反側睡不着，腦海中一直出現屠宰場的情景，他認定了小慧離開猴子之後，喜歡上了光亮，而小濤又砍掉了光亮的雙手，所以，小慧為了報復小濤，找人劫持了楊雪，他認定了楊雪一定被關押在屠宰場。

他為自己合乎邏輯的分析而感到喜悅，有一種無形的衝動在他的內心升騰，他急忙下床，來到樓下，推出自己的自行車，再次騎着自行車來到屠宰場。

這一次，他帶了繩子、鐵撬和手電筒，還有兩塊沾了老鼠藥的饅頭。

有一天，老闆娘說店裏有老鼠，讓他去買點老鼠藥，店裏的老鼠沒了，老鼠藥卻沒有用完。

他輕輕的敲了敲牆，牆內立馬就傳出了狗叫聲，根據狗叫聲的來源，他確定了狗的位置，然後，他把饅頭扔到牆內。聽到了兩隻狗咀嚼饅頭的聲音。大概十分鐘后，他聽到了狗呻吟的聲音，同時，他也聽到了樓上一間屋子裏傳來震耳欲聾的鼾聲。

他學着電視裏情景，在繩子的一頭系一個鐵鉤。站在不太高的圍牆外面，他輕輕的一甩，鐵鉤就勾到了牆頭，爬上圍牆，他輕輕的跳到院子裏。

然後，他捏手捏腳的順着樓梯來到了二樓，二樓一共有三個房間，其中兩個房間是鎖着的，另一個房間的門開着，他看到彪形大漢就睡在門口。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輕輕的來到另外兩個房間的門口，他拿出隨身攜帶的鐵撬，剛把鐵撬插進鎖孔內，他聽到了房間裏傳出呻吟的聲音，他的內心油然而升出一陣喜悅，他斷定裏面一定有人。他把鐵撬插入鎖環中，剛一用力，鐵撬撞擊到了鐵門上，發出了一陣巨響，他的心一陣劇烈的跳動，彪形大漢興許是喝了酒，所以才睡的那麼沉。他再次用力，鎖慢慢的被打開，他悄悄的走進屋內，又把門關上，然後，他打開手電筒，小聲叫着楊雪的名字，一陣呻吟聲傳來，他看到了牆角的地上放着一個麻袋，他小聲說：“是楊雪嗎？”

麻袋裏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他急忙打開麻袋，用手電筒照了過去，他看到了小慧，拿掉小慧嘴上的塞着的布條說：“小慧，怎麼是你？”

小慧嚶嚶的哭了起來，他急忙說：“小慧，不要哭，千萬不要哭，隔壁住着監視你的人，萬一把他吵醒了，我們都要完蛋了。”

他解開了拴着小慧雙手和雙腳的繩子，關掉手電，悄悄的從監控的人的身邊溜下樓。再次來到圍牆邊，他的繩子還在哪裏，再次把繩子扔到牆頭上，然後，他蹲在地上，讓小慧踩着他的肩膀，緩緩的站起來，小慧拉着繩子爬上牆頭，然後跳到了圍牆外，隨後，他輕鬆的翻過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