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出來混,面子很重要
不等西門靈鳳和秦悠然張嘴,許霆就指了指下面道:“我說諸位,有嘛話咱先閃了再說成不,總被人指指點點的,我還真有點不大習慣。”說到這,許霆瞥了心緣一眼道:“和尚,你還講驚說法不?”
“不了。”心緣一笑道:“我現在只想聽聽兩位道友的高論。”
“你個不敬業的和尚。”許霆一笑,剛想轉身離去,不想水面一動,魚龍已經飛了過來,朝許霆道:“胖爺,求您帶上我一起走吧。”
“為什麼?”許霆一愣,看着滔滔的河水道:“跟這待着不挺好的,逍遙自在,總比在我身邊天天打打殺殺強吧?”
“我……”魚龍一怔,訥訥地道:“我只是想報答胖爺的救命之恩。”
“呵呵。”許霆笑了,伸出一根手指來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心裏的話給我倒出來,別整那些個虛頭巴腦的話糊弄我,我不信這一套。”
“我……我……”魚龍扭扭捏捏地老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就算了。”許霆也不逼她,轉身要走。
“我就是覺得在胖爺身邊安全些,我不想死。”魚龍一急,總算是把實話說了出來。
“呵呵。”許霆樂了,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額頭道:“早這麼說不就得了,我知道你想把我當成一棵乘涼的大樹,說實話吧,我也想找這麼一棵大樹靠着,可我踅摸了半天,愣是就沒找到,你說說,你靠上了,我怎麼辦?”
“……”魚龍無言以對,只是不住勁地道:“請胖爺成全。”
“死胖子,差不多就成了,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雲無瑕最看不得許霆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冷聲道:“不管怎麼說,她好歹是你救下的,就該負責到底,你不會是真想撒手不管吧?!”
“哼。”許霆不爽地道:“當初我帶着許淑時,怎麼不見你這麼說!”
“能一樣嗎?!”雲無瑕反駁道:“許淑還是個小屁孩子,又幫不上什麼忙,可這魚龍就不一樣了,起碼還能當個腳力,或者幫你放個火,殺個人什麼的。”
“但願真如你說的那樣。”許霆順着台階下驢了,實際上他也不捨得讓魚龍從自己眼巴前溜走,之所以這樣,不過是擺出個姿態來,免得回頭西門靈鳳找他麻煩。畢竟當初出錢最多的是她,自己攏共就出了一百兩,末了還得了一大便宜,與情與理都不大說得過去。
“既然如此,那就同來吧。”許霆將手指往魚龍的額頭上一點,一抹亮光閃過,竟把她收入了丹田之中。
這一手倒是雲無瑕教的,據說是大妖們收取戰寵常用的法子,之所以這麼簡單,也是因為當初許霆在魚龍的額頭上留記號時就已經下了手腳,使得魚龍本能得就覺得許霆值得親近。
許霆相信情分,但他更相信的是利益,如果剛才魚龍不撒謊的話,許霆興許會看在她夠實誠的份上,不會下這道禁制,在他看來,建立在靠大樹想法上的情分就如同海邊的沙堡,一個浪頭過來就什麼都沒了,與其這樣,倒不如把她死死得捆住。
對此,雲無瑕也沒有過多的反對,在她心中,唯一值得依靠、信賴和在意的就是許霆,其他的人或者妖,都是可以利用的,也僅是用來利用。
被收進許霆丹田裏的魚龍很自覺得纏在了那根柱子上,雖然四周有滾滾的紫極天火似乎也傷不了她分毫,反倒有種如魚得水的愜意。
“有意思。”許霆看着一樂,擺了擺手和眾人離開了龍門,就近來到了位於龍門半山腰的一小亭子中。
四人坐定,自有西門靈鳳的四個侍從百寶囊里拿出泥爐水壺,煮水烹茶,倒是風雅到了極點。
只不過許霆實在不懂茶道,香茗端上來,無論是心緣,秦悠然都手捧鈞瓷的茶杯,喝得那叫一個文雅,可許霆卻一口喝下去了大半杯,吧咂了一下嘴,只覺得香,其他的東西他是一點也沒品出來。
這也不能怪他粗鄙,本來嘛,他前生不過是一藏頭露尾的小賊,此生又被人輕視,世家子弟該有的這些面子上的功夫他是一樣也沒資格去學,唯一會的就是炒菜做飯,可在這種地方,也着實得拿不出手來,而且他也不大喜歡裝模作樣,附庸風雅。
特別是當西門靈鳳的四個侍女見到他喝茶時如牛飲水的做派后,一直看他不順眼的那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雖然沒有明說,輕視之意已經顯而易見。
興許是當過賊的緣故,許霆的xìng子裏融合著自卑和自尊這兩種極端的東西,在面對別人時,他可以裝孫子,對他來說,這是生存的手段,可別人對他,倘若真就露出了輕視的目光,他會很不爽,會不顧一切地反擊,以捍衛他內心裏極為在意的尊嚴。
比如此時,當那侍女笑出聲來時,許霆的臉上浮現出他慣有的笑容,憨憨厚厚,純潔地象是個剛出生的嬰兒。
可是和他相處時間最長的心緣卻是眉心一跳,暗道:“苦也,霆胖又要搞事了。”
許霆其實並沒有想要大殺四方,他雖然從來不會對女人心慈手軟,可也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而暴起殺人,不過胖子總有他自己的辦法來打擊別人,以獲取到內心的平衡和滿足。
他將手一揮,裝在寄魂戒指里的劉茗就被他放了出來。
“霆爺,奴家跟您見禮。”劉茗一現身,根本就不理會其他的人,直挺挺地朝許霆施了個漢朝宮廷里才有的禮節,再加上她這身古意十足,雍容大氣的宮裝,當場就把在場的人給震了。
“起來吧。”許霆擺了擺手,頤指氣使道:“給霆爺斟酒。”
“是。”劉茗恭恭敬敬地走到石桌前,手裏一動,就已經多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盞,還有一個造型古樸的酒壺,儀態萬方地給他斟滿后,恭聲道:“請霆爺享用。”
“恩,退下吧。”許霆端起玉盞抿了一口黏稠如蜜的千年陳釀,隨後笑嘻嘻地看着西門靈鳳道:“西門,對不住,我不懂茶,只好喝酒了,您可別見怪。”
“怎……怎麼會呢?!”西門靈鳳強笑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