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林中三月
“楚老，為什麼……我，我們要往林子裏搬……搬這麼多東西？”蘇慕陽一手一個巨大的行囊，累得氣喘如牛，斷斷續續的問道。
“很簡單，因為我們要到密林中修行三個月。”楚染翁氣定神閑。
“那為什麼要帶上整套茶具，一張躺椅。這些我都忍了，上午讓我搬的那張羅漢床是什麼鬼”蘇慕陽控訴道。
誰料楚染翁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很簡單，因為我認床呀！要是在林子裏睡不好怎麼辦呀？至於茶具和躺椅，是因為我是一個老人，所以我決定過有品質的生活。”
“你――！”蘇慕陽努力的剋制着自己，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最後一個問題，您在林子裏坐好等我把東西都搬過去不好嗎？――為什麼還要我背着您來來回回跑這麼多趟？”
“因為我要刷步數啊。”趴在蘇慕陽背上的楚染翁不以為意的說道：“相信自己，雖然你覺醒的不是氣血本源，但也用引靈訣修鍊了這麼久，肉身早就不可同日而語了。所以這點小事肯定是難不倒你的。”
蘇慕陽表示我想死，但是我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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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晚霞再也遮擋不住繁星，暮色堪堪抹去落日餘暉之際，蘇慕陽將最後一堆瑣碎胡亂丟在地上，隨後不管不顧，一頭趴在地上任憑楚染翁怎麼叫都沒個反應。
沒過多久就傳來了蘇慕陽輕微的鼾聲。蘇慕陽平日裏極少打鼾，想必是累極了。
楚染翁看了一眼地上熟睡的少年。笑着搖頭，喃喃自語道：“傻小子，我又沒說一定要今天搬完。”但從他臉上依然是不住的笑意看出，顯然，蘇慕陽今天一根筋的韌勁是讓他很滿意的。
翌日，天邊剛翻起魚肚白，蘇慕陽重又變得生龍活虎。這時精神力強大的好處就彰顯了出來，無論什麼情況下，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神經的高度興奮。
此時，其他人眼中正在因病被遣送回家的蘇某人，即將開始在林中的修行。
“哎――，睡得真舒服。”一旁羅漢床上伸着懶腰的精緻老男孩楚染翁，慢慢悠悠的撈起床邊的鞋子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和蘇慕陽聊天。
直到吃完最後一口雞蛋，楚染翁的神情開始變得肅然，他望向蘇慕陽的眼睛，開口說道：“蘇慕陽，或許你會覺得老頭子我好說話，但那隻限於你是學府的學員時。從此刻起，你是我的學生，我要對你負責，我對你的要求只會是你當前所能達到的極限。你可以哀求，也可以訴苦，但在我這通通行不通，要明白，從你答應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沒有第二個選則。”
“楚老，明白了。”
“楚老是學府學員叫的，你現在要叫我老師！”
“是，老師。”
“嗯，既然如此那我們收拾收拾開始幹活吧！”楚染翁言畢，轉身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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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深處走去。
蘇慕陽帶上了一些水和食物，就馬上跟了上去。
直到走到了一片林間空地楚染翁才停下腳步。他對蘇慕陽說道：“對於你的情況，我回去想了想，其實很好理解。”
“每個人的本源力量就像是一汪水，而恰好每個人的這汪水又可以通過各自的水龍頭流出，每個人的基因不同，天賦不同，水龍頭的形狀自然也不同，流出的水自然也是形態萬千。所以這世界上可能會可能會出現兩個能力相似的人，但也不會完全相同”
“而你卻偏偏沒有這個水龍頭，以至於你的這汪水越漲越滿，你卻沒辦法運用它。不過這也給了我一個思路，既然你天生沒有這個水龍頭，那不妨就讓我們後天你造上一個最好的。”
“若是成功了，沒準你的這條路會比別人走得更遠。因為你這個水龍頭的形狀將是你想要的那個形狀。”
蘇慕陽認真的聽着，直至楚染翁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鋒利的劍。
“我最擅長的就是使劍，所以我要教你的也是劍。你先天無法運用你的精神力，那你就用劍，用劍來作為引導精神力的載體。”
“那，我應該怎麼引導？”蘇慕陽好奇的問。
“這我怎麼知道？”楚染翁一瞬間又回到了之前那個猥瑣老頭的狀態。
“不過都說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劍想必也是這樣，只要火候到了，沒準就能做到。放心，我用劍的水準絕對比你想像的要高得多。”
蘇慕陽對劍一無所知，自然是以楚染翁的指示為準。
“好了，現在集中你的注意，觀察這把劍的每一個細節，記住，一定要把這把劍的每一個細節都牢牢的記在心裏。”楚染翁重新恢復到嚴師狀態，開始下達第一個指示。
蘇慕陽於是從他手上接過劍開始，細細的觀察。
很快他就發現這把劍絕不是一般劍，全劍長1米2左右，入手很沉，劍身三指寬，通體樸實無華，但劍刃處卻纖薄鋒利，寒光畢現，不禁讓人覺得毛骨悚然。順着劍身向下望去，只見所有線條匯於劍尖一點，蘇慕陽正要細觀，但雙眼卻感覺一陣刺痛。
好劍！
縱使蘇慕陽再不懂劍也知道這絕對是一把難得的好劍。
很快蘇慕陽就憑藉著強大的精神力記住了劍的每一個細節。但他卻沒有立刻停下，反倒是忍着劇痛，在劍尖處又觀摩良久。直至雙目通紅，視線被眼淚所模糊。才將手中的劍遞還給楚染翁。
“看好了？”
“嗯。”
“你倒是挺能忍，眼睛都紅了。”楚染翁又不緊不慢的問道：“可看清楚了，想好了再回答啊。”
沉思良久，蘇慕陽才肯定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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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拿着。既然已經準備好了，就照這樣子給我用木頭造一把。”楚染翁丟給蘇慕陽鑿子斧子一大堆。就自顧自的跑到一棵樹下乘涼。
蘇慕陽靠着驚人的記憶力很快就弄出來了一把有模有樣的劍，跑到樹蔭下給楚染翁驗收。
楚染翁只是抬了下眼皮，淡淡地問道：“這就是你上午的成果？”說完手指輕點在木劍上，蘇慕陽花了一上午的才做好的木劍就化為烏有。
“重做！”楚染翁毫不留情道。
蘇慕陽對此沒有絲毫不滿，他自己也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了他的那把木劍，雖然在外觀上跟之前的那把劍非常相像，但卻有着細微的差別，正是那差別，才導致一把是絕世的好劍，而他的那把就像是稚童的玩具。
因此，蘇慕陽並沒有馬上重新着手準備，反倒是獃獃呆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回憶那把劍的所有細節。
很快就到了正午，楚染翁一看蘇慕陽還坐在那裏，沒有吃飯的意思，就樂得一個人解決了兩份午餐。
吃完后，楚染翁看到蘇慕陽還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勢坐在那裏。慢慢踱步過去，俯下身問：“怎麼啦？受到打擊了？”
“沒有，老師。只是有一些感覺明明感受到了，可就是抓不住。”蘇慕陽心裏壓不住的浮躁。
“知道它是存在的就好，別急，萬事就怕急功近利。慢慢來，只要你真的意識到它，總會抓住它的。”楚染翁如是說。只是暗自又補充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是十天還是十年了。
見蘇慕陽又要繼續發獃楚染翁馬上打斷到：“行了，做什麼事都要勞逸結合，一直緊繃著，人遲早有一天要壞掉的。快去吃飯吧！。”
蘇慕陽乖巧的去拿麵包，結果卻看見精緻的包裝里屁都不剩，怒罵道：“f**k，老子麵包呢？哪個狗兒子偷吃了老子的麵包。”隨即又馬上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對着這片林子裏唯一的旁人楚染翁笑的一臉討好：“老師我絕不是在說您！”
“行，我知道。”楚染翁笑眯眯的，和藹的讓蘇慕陽想起了已故的奶奶。但緊接着，老頭兒又下達了死亡指令：“不過年輕人不吃飯可不行。”“喏”楚染翁將那把劍拋給了他：“帶上玄牝，自己弄點野味好好補補。”
聽到這句話，蘇慕陽的第一反應是‘哦，原來這把劍叫玄牝。’第二反應是‘我有沒有在不傷到自己的情況下給這老頭來上一劍。’
很明顯，這在當下是不現實的。故此蘇慕陽只得提劍起身，一步三回頭的朝着密林深處去。“老師那我真的就去了？”“老師，您不陪着我嗎？”“老師，我忘記回來的路怎麼辦？”
對於蘇慕陽的垂死掙扎，楚染翁始終報以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
最終，蘇慕陽知道指望這這死老頭大發慈悲是不可能了的，徹底死了心，認命般的消失在了林蔭之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