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兩個小時還不夠?
但他沒有說出來,生怕勾起了奚明月不好的回憶。
貝貝專心致志的寫着自己的作業,時不時抬頭看看這邊,又低下了頭。
奚明月把視線落在了他最後看的新聞上,被吸引了過去,仔細的看了起來:
“你是要回去處理宋殷的事情嗎?”
厲靳搖頭,手指在鍵盤上輕點幾下,彈出一個新的界面,黑色背景上,各色的曲線圖看得人眼花繚亂,但總體呈現下降趨勢。
奚明月也能看懂股票基金升降漲勢,現在這樣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moon最近出什麼事了嗎?”
厲靳凝着她,眼神里的情緒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女孩看穿他的心思,直接開門見山:“這次你再瞞我試試?”
厲靳:“……”
“moon的一些老股東已經解甲歸田了,厲懷瑜對公司事物並不是很熟悉,應付起來也吃力些,所以我要回去。”
moon還是離不開他,奚明月聽懂樂這層意思。
雖然這沒什麼不好,可是放在心裏總覺得哪裏讓她不開心,這樣下去她們一家子還是得來回跑。
“好吧……”她妥協了。
“我跟貝貝在家等你回來。”
奚明月看了看貝貝,正好跟小傢伙對視了一眼,奚明月擠出兩個酒窩朝他笑了笑:“快寫作業。”
“我處理好事情就回來,不會很久,一個月我就回來。”
奚明月眉頭隱隱突跳幾下,這還人還沒走,可是想到一個月見不到他人頭就開始疼。
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眼底浮現濃濃的躁意。
厲靳察覺到女孩的不滿,長臂搭在她的肩頭,順勢抬起她的下巴,近距離的觀察。
近的彼此只剩呼吸相聞的距離,近的連貓空都看得清。
“不會很久,在日曆上叉掉一頁我就回來了。”
奚明月不以為然,“但願如此。”
“你身體剛恢復,別太拼。”
從前厲靳一個人面臨掌舵幾千億的集團家族,天塌下來都是自己在抗,從沒有人說過停下來休息休息。
所以之前他不惜命,直到有了貝貝,獨自撫養他長大,他才開始惜命。
他必須要好好照顧自己,因為累了她會心疼,自己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看到心愛的姑娘為自己勞神費力。
奚明月得聲音空靈中帶着溫柔的繾綣,撒嬌意味濃重:“老公,我會想你的。”
貝貝手裏的筆都快要拿不穩了,嘴角忍不住抽搐幾下,硬着頭皮說:“爸爸媽媽,你們秀恩愛能不能不要當著小孩子的面,很容易少兒不宜的。”
奚明月被點到,脊背略微僵直,把手抽出來,看着貝貝:“媽媽在跟爸爸告別呢,一個月要見不到爸爸你不想他嗎?”
要說想念,按道理來說貝貝應該更依賴厲靳。
說完這句話,貝貝看了看厲靳,拿着自己的作業本走到他面前,像獻寶一樣遞過去:“爸爸,這是我今天的作業。”
厲靳讚賞的點點頭,“繼續保持住。”
奚明月連着誇讚了一番,貝貝在臨走的時候說道:“爸爸,早點回來。”
厲靳嘴角上揚,少見的把他摟在懷裏,“爸爸不在家要聽媽媽的話,不準再像上次那樣不跟爸爸媽媽說就去玩那麼危險的遊戲。”
說著說著聲音就變凌厲了,貝貝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來自腦袋上方的聲音清晰沉穩的傳入耳中,刺激着感官。
貝貝忙不迭的點頭:“嗯嗯!”
“我可以去找貝拉玩了嗎?”
厲靳:“當然。”
貝貝放好作業本,屁顛屁顛的轉身跑開了,走到門口處傭人仔細的跟在身後,畢竟這位爺要是磕着碰着,挨訓的就是他們。
奚明月:“什麼時候走?”
“還沒訂票。”
他翻開機票界面,神情呈思索模樣,想了一會才道:“明天晚上吧。”
“宋殷得事難解決嗎?”奚明月問道:“之前怎麼沒聽說過他還有個弟弟叫宋易深啊?”
厲靳抿了抿唇,低沉磁性的嗓音緩緩而道,奚明月也清楚了其中來龍去脈。
一番對話后,她一臉恍然大悟。
“看來他的背景也複雜的很。”
這點厲靳不可置否。
又聽奚明月問道:“他有聯姻對象嗎?”
厲靳一臉不解。
奚明月:“如果他有聯姻對象還和霜霜眉來眼去的,他們就算真心喜歡,這條路也不好走啊!”
厲靳額頭劃過幾根黑線:“……”
“你怎麼這副表情?”
厲靳:“八字都還沒一撇,你着急了。”
“據我所知,薄允修熬了幾個通宵,本以為他會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可他卻偏偏第一時間去找了段醫生,並且沒從她公寓離開過。”
奚明月先是驚訝,而後一臉困惑:“你還暗中監視他?”
“他父親托我看着他點,這點也不難查。”
奚明月摸不清段寒霜是如何想的,及時止住了嘴巴。
——
時間扎眼一瞬到了第二天,早上宋殷在機場等了很久,直到要檢票的時候段寒霜也沒能出現,他看着通訊界面久久沒有按下去。
她沒有來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嗎?
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坐進飛機,心底僅存的一絲希望也泯滅了,看着逐漸遠去的人和城市,壓在心底的沉重像大山般,讓他喘不過氣。
——
晚上,奚明月在房間看厲靳收拾着東西,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也睡不着。
厲靳的東西很少,只帶了護照和身份證等必須要用的證件,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
他在因帕爾那邊不缺衣服,這邊也沒必要帶走,也是給奚明月一個安心。
他太了解他的小姑娘了。
以至於現在她低垂着眼眸,哪怕看不見眼神,也知道她心情不佳。
厲靳整理好證件,走過去吻了吻她的額頭,看着床頭櫃的鐘錶,“不早了,你先睡吧,我跟司執要去機場了,你不用再送了。”
奚明月沒有出聲,閉着眼睛不去看他,暖橘色的燈光下溫和的平鋪在她面上,泛着柔色,在心底蕩漾開來。
厲靳戀戀不捨的撫摸着她的髮絲,眉目間的溫柔快要掐出水來。
“你還有多久走?”女孩聰被子裏探出腦袋,聲音悶悶的。
厲靳看了看錶,“還有兩個小時。”
“兩小時你着什麼急啊?”奚明月聲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去那麼早等着不也無聊嗎?”
“我落地就要開會,提前準備發言稿,不會無聊。”
奚明月蹙了蹙眉:“你這樣的人還需要提前背稿子脫稿演講嗎?”
女孩的行為很不對勁,他眼底掠過一絲微詫,寵溺的問道:“怎麼了?還是很捨不得?”
他可能要不了一個月就能回來了,現在女孩撅着小嘴,皺着眉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眼裏的波光快要溢出來。
厲靳替她撫去眼角的淚,俯身親了一口又一口,“乖乖,我很快回來。”
明明是老夫老妻了,在面臨一個月不見面的時候,還是難捨難分。
奚明月從被子裏伸出手攀在他的肩頭,極具暗示性的盯着他,用目光描摹勾勒他的輪廓。
她眼底瀲灧着波光,咬了咬唇,微微收緊胳膊,抬頭吻了上去。
耳邊是被放大的呼吸聲,灼熱的快要把皮膚燙傷。
彼此的擁抱刺激着感官,激發出內心最真摯的嚮往。
良久。
奚明月解開了他的扣子,領帶也掉落在地,耳邊是“咔噠”一下機械的聲響,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沸騰熾熱起來。
女孩的意圖終於暴露出來,露出原本狡黠下得逞的目光,活脫脫像只小狐狸。
厲靳咬了咬后槽牙,剋制的呼吸,握住了她作亂的手,嗓音也變得沙啞:“時間不夠了,乖乖,我我先走了。”
奚明月拽着他的領口直接撈回來,反客為主壓過去,“兩個小時還不夠?”
厲靳抿着唇,神情緊繃著,深深的凝着奚明月的眼睛。
空氣凝滯了一秒。
厲靳了解她,奚明月勢在必得,她同樣了解厲靳。
不止他心裏想的。
正值初春,窗外的樹木枝幹上在悄悄冒出枝芽,溫和的春風拂過,是給萬物生機的催發。
春風時而驟烈時而溫緩,院子前的長青樹因風的吹過,輕輕搖擺這枝頭,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又緩緩平息。
奚明月累的睡了過去,厲靳系好領帶抬起來的袖子處還沾染了些許清香,這是她身上的。
“老公……”女孩睡着時還囈語幾句。
厲靳俯身下來在她額頭輕吻一下,“等我回來……”
——
次日清晨,奚明月醒來看到床邊空蕩蕩的,但鼻息間還殘留着屬於他的檀木香,準確的來說,倆人在一起生活的這些天,彼此身上的清香早就混為一體了。
可如今聞着這香,也絲毫沒能減輕她心裏的躁動不安。
能讓她安心的從來都不是熟悉的氣味,是人。
明明只是一趟出差,她這心裏總覺得不安。
只希望厲靳能平安回來,處理好宋殷的事情,也好給段寒霜一個交代。
奚明月撥了電話,一個接一個,都是無人接聽。
她心頭莫名湧上一股不安,難道真的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