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諤的蚊子
孟懷吟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
她最後又補了一筆在他的鼻頭,瞬間蕭南齊變成了大花貓。
她轉過身去,想要放下筆,因此也沒看到蕭南齊聳動的鼻頭。
孟懷吟有些小得意,她從懶人沙發上爬起來,但還沒邁開腿,就被後邊裝睡的男人絆住了。
她抽了抽自己的腳,卻被他緊緊夾住。
“你沒睡!”孟懷吟有些驚悚。
“誰跟你說我睡了。”底下的人淡淡開口,完全沒有剛清醒后的迷茫。
“你剛剛在我臉上幹什麼了?”他繼續問道。
“……你臉上有隻蚊子,被我趕跑了。”孟懷吟理直氣壯。
蕭南齊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你看我像是那麼好騙的嗎?
孟懷吟一噎,“信不信由你。”
蕭南齊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我看你就是那隻蚊子吧。”
他撓了撓臉,摳下一坨黑墨水來。
“別摳壞了,你看你都摳出血來了。”孟懷吟睜眼說瞎話。
“………”這是血?
小丫頭顛倒黑白的能力真是愈發爐火純青了。
“我就問你,你剛剛臉是不是很癢?”孟懷吟繼續忽悠到。
蕭南齊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不就對了,蚊子在你臉上咬了好幾個包,現在你又摳破了……”
言下之意,讓他別摳了。
“……”很有道理,他似乎沒法反駁。
【哈哈哈哈哈哈,我牆都不服,就服你。】
【笑死我了,孟懷吟怎麼做到如此自然地睜眼說瞎話?】
【要不是看到她作案的全過程,我差點就信了!】
【這件事說明,只要忽悠能力強,真的能指鹿為馬。】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還面不改色的。】
【指着黑色的墨水說是血,孟懷吟真有你的。】
【怎麼辦?我感覺蕭南齊真的要相信了。】
蕭南齊深吸一口氣,“你別動,有隻蚊子在你左臉。”
“……”怎麼可能,哪有蚊子敢吸她的血啊。
它們看到她只會遠遠的待在一邊。
這怕不是蕭南齊故意找的借口,他接下來不會還有別的壞招式吧?
得,蕭南齊看到這裏,還有什麼不懂的?這小妮子不信他,接下來有她好受的呢。
孟懷吟渾然不覺,直到她感覺左臉痒痒的。
……
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真的有蚊子咬她吧?
這是哪只膽大包天的蚊子?竟然敢吸她的血?
孟懷吟摸着左臉鼓起的包,欲哭無淚,咬哪不好咬臉。
蕭南齊嘆了一口氣,制止了她繼續撓臉的手,“信我了?”
“我幫你找蚊子。”蕭南齊繼續說道。
“別找了。”孟懷吟有些悶悶不樂。
吸了她的血,說明這蚊子開了智。
她從不抹殺有靈智的生物。
這隻蚊子也不知走了哪門子的狗屎運,面對她的威壓還敢靠近,更別說還成功吸到了她的血。
“你放一下。”讓我撓撓臉。
“不放。”蕭南齊拒絕。
“你放不放?”她怒目圓睜。
蕭南齊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着她臉上的蚊子包。
孟懷吟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被他盯得燒得慌。
突然一隻手襲來,摸上了她的臉。
孟懷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汗毛倒豎。
她的兩隻手被他一隻手就輕鬆掌控着,孟懷吟無法反抗。
嗚嗚嗚,攝像機還在播呢?
他想幹什麼?
如果不是蕭南齊臉上的畫,孟懷吟臉上的包,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副唯美的畫面。
然而這份美感硬生生被這兩樣東西給破滅了。
孟懷吟眼神開始游移,望天望地,就是不看蕭南齊的眼睛。
蕭南齊邪惡的手逐漸伸向她臉上的包。
孟懷吟被他的手拂出癢意,有些控制不住地抽了抽臉上的肌肉。
大哥,給個痛快吧!這樣才是最癢的。
蕭南齊繼續向上的手停留在蚊子包上,然後伸出手指,在她臉上掐了個十字。
正正好好在她蚊子包的中央。
孟懷吟:“……”
哦,就這?
孟懷吟眼神漸漸變得獃滯。
【我褲子脫了,蕭南齊你就給我看這個?】
【好傢夥,全國統一十字。】
【我小時候奶奶也這麼處理我身上的蚊子包的。】
【笑死我了,結果被蚊子咬的是孟懷吟。】
【誰會想到真的有蚊子啊,那孟懷吟肯定不信的呀!】
【狗逼節目組,配了這麼緊張的音樂,害我以為要發生些啥呢!賠錢!必須賠錢!】
【有一說一,我只能想到孽力回饋。(狗頭)】
【……我都做好尖叫的準備了,蕭南齊你太讓我失望了。】
孟懷吟掙脫了蕭南齊的束縛,摸了摸臉上的包。
好傢夥,這包竟然被他掐進去一個坑。
但有一說一,被他這麼一掐,倒是不怎麼癢了。
蕭南齊摸了摸她的頭,“看電影看久了,出去走走?”
孟懷吟撇撇嘴,他這哄小孩呢?
她心裏吐槽着,身體卻很誠實,跟着他一起出了影音室。
大廳里湯夢圓還在下跳棋。
孟懷吟眉頭抖了抖,都一下午了,這毅力真不錯呀。
佩服,佩服。
“你們出來啦。”湯夢圓餘光看到有人從影音室出來,頭也不抬地說道。
“嗯,看久了出來活動活動。”孟懷吟走到她旁邊。
場面上湯夢圓已經佔領了陸烯和的大部分地盤。
距離勝利只差臨門一腳。
不愧是痴迷跳棋的女人,這棋藝真的不得了。
蕭南齊拿了一把傘,站在玄關處等她。
“下雨了?”孟懷吟看着他手裏的傘問道。
“一點點雨。”蕭南齊點點頭。
“什麼?下雨了?”沉迷跳棋的人突然抬起頭來,大驚失色,“糟糕,我晾在外面的被子!”
她匆匆忙忙穿上鞋,衝到外面收被子。
一陣兵荒馬亂后,客廳重回平靜,陸烯和一臉若無其事地挪了幾個棋子。
等到湯夢圓再次回來,倒是沒成落湯雞,只是她的被子遭了大殃。
隨着她路過,被子上滴下來的水珠匯成一條水路。
她嘆了一口氣,處理完被子后再次下樓。
這時她才注意到站在玄關處的兩人。
她定睛一看。
孟懷吟倒是很正常,只是臉上多了兩道掐痕。
但蕭南齊就……
斑駁的墨水印在他臉上,一塊一塊的,想必是他自己揉臉時染糊的。
湯夢圓憋笑不出聲。
孟懷吟看到后也一起憋笑。
蕭南齊:“……”
他牽起孟懷吟的手,直接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