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裂頭小僧
“咕嚕嚕——咕嚕嚕！”
秋風一起，秋意漸濃，湖面上波光閃閃，樹葉小舟隨風飄動！
陳泰探出魚頭，平視水面！
悄悄觀察岸邊樹林，這裏似乎人煙稀少！
一月的魚妖生活！
陳泰對於世界的好奇心越來越強烈！
湖泊很大，岸邊的樹林更是茂密不可深視，能觀察到的地方都被遮掩了去！
而且他現在太弱了，微涼的秋風都能讓他感到不適！
陳泰玩鬧，連帶着九條小魚妖也“撲哧、撲哧”冒頭，且一個個很不安生，非要貼着陳泰一起玩！
這下魚媽媽生氣了，大尾巴在湖底一掃，一個小漩就把他們給卷到了湖裏！
“小黑，岸上很危險，不要調皮！”
———
陳泰雖然不知道湖面上有什麼危險，但魚媽媽比他強的多，就算白日需要收攝日精，她也會尋一處遠離岸邊的地方！
陳泰也不糾結，何況剛才他的確有些冒失了，他是不怕死，但三青、三白，三紅，還是懵懂無知，他不能把危險帶給他們！
“小黑，快些跟上來！”
與弟弟妹妹們相比，陳泰發現魚媽媽極其的聰明規律，甚至可以說是極其的勤奮！
日初覓食，日中收攝日精，午後帶他們游水嬉戲，落日覓食，月中沖刷月華，隨後呼吸沉眠！
日日如此，規律又枯燥！
如今太陽早早西落！
又是到了四處遊盪，找尋可口食物的時間！
——
藉著微弱的法力凝聚，一個大尾《浪涌》，極速竄出，貼着魚媽媽的大臉表示歉意！
“小黑，不要靠近岸邊，媽媽不想失去你！”
陳泰大嘴一拱一拱，“咕嚕嚕——咕嚕嚕”的水泡亂涌！
他又習慣性的想要開口，這種無法表達的心情太難受了！
魚媽媽並不介意眼前的水泡，水漩帶着他們直往水草密集的湖中心游去！
“小黑，快些吃，吃飽了就能長大，等你到了通智就能和媽媽感應了！”
又是一個他不懂的境界！
薄如蟬翼的魚鰭一掃，魚媽媽驅趕了想要靠近的小魚妖去覓食，把一顆青綠色的果子掃到了陳泰面前！
“銀杏果，很好吃！！”
魚媽媽對他是真的好，好到陳泰都有些內疚，瞥了一眼傻乎乎覓食的小魚妖！
也不猶豫，他感激的貼了一下！
腦袋旁的觸鬚靈活的一頂果子，大嘴一吸，果子就進了嘴裏。
微微腐爛熟透的果子，很甜很涼爽，讓身體都有些微顫，這果子很不一般！
雖然很微弱，但他的法力運轉的更加流暢了！
“呼吸——呼吸！”
跟着魚媽媽有節奏的一呼一吸，果子的能量被他徹底吸收！
果子可能是不小心落入了湖水，又被水浪卷到了水草中！
碧悠悠的水草一晃一晃！
偶有幾顆氣泡打着轉！
時不時就有幾條不知名的小魚游過，無知無想，只有本能的覓食衝動！
一群小魚妖歡騰的排排隊四處翻拱！
水草很鮮嫩，水溫也很暖和，涼意還沒有影響到湖底的水溫！
這裏很美好！
———
秋去冬來！
寒風凜冽！
轉眼已經三月過去，如今已是深冬季節！
水底的綠意變得越來越少，水溫也漸漸涼了下來！
一群小魚妖有些怕冷，只能靠着魚媽媽相互取暖！
陳泰也不例外，微薄的法力並不能長時間驅散寒意，他需要那種暖暖的味道！
事實上陳泰已經試過幾次提升！
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哪怕他已經比剛出生的時候大了一圈，他依舊無法承受破階帶來的壓迫！
修練己身，也要強健的體魄來承載！
這和在大離肆意揮霍，有着極大的區別，一階甚至比一個弱童還不如！
再看如今的小魚妖，除了個體要比陳泰小上一圈，無一例外，全都已經是聚元了，眼神靈動，時不時就能調皮搗蛋的相互吐泡泡玩耍！
“小黑，到媽媽這裏來！”
魚媽媽體型碩大，大量的覓食，養了厚厚一層脂肪，又有法力在身，就連帶起的水泡都是溫溫的！
陳泰很想睡，魚媽媽特意用輕柔的魚鰭覆蓋，這寒冬，也很暖！
————
清風徐來，綠芽新枝！
水波蕩漾，綠水悠悠！
一條巨大的黑色鯉魚，一起一伏，水浪拍打岸邊的花草，打落鮮嫩的花骨朵，一群小魚妖歡快的追逐覓食！
其中一條瘦弱的黑色小鯉魚最為搶眼，大尾巴一甩，花骨朵就能拍到天上，然後大嘴一張，等着食物自己落入口中！
看得一群小魚妖羨慕不已！
哥哥可真的厲害，他們萬萬不及！
經過一個冬天的蟄伏，陳泰看似瘦弱了不少，但一身的魚骨卻是徹底堅硬了起來！
修鍊帶來的好處愈加明顯，魚身竅穴很少，頭尾相連，循環往複，最終聚集在魚腹處匯聚，好似一個橢圓路線！
《鯉魚呼吸法》看似簡單，卻是一門極為有效的功法，雖不知道是何出處，但極其貼合他們修行！
鮮嫩的花骨朵也嘗不出什麼味道，囫圇下吞，他需要養膘了，為突破做準備，他的初心一直未改，變強再變強！
魚媽媽幾次三番提及危險，甚至一提及岸邊，青色的眼眸都會帶起血色，這讓陳泰也格外的警惕！
兩個世界的遭遇，哪一次不是天翻地覆才能解決，恐怕這個世界可不像如今這池湖水一樣平靜！
————
“凈風師弟，何須如此急迫，這湖水清澈，正是肥美的時候，不如停下來飽腹一頓！”
“凈思師兄，言之有理，此次巡守任務完成，你我也到了元心境，師傅也該傳我們《散魂心經》了！”
兩個黃衣小僧踩着青草一路而來，打破了一群魚妖的平靜！
“阿彌陀佛，師弟言之有理！”
陳泰魚眼微閃，神色莫名！
心中直犯嘀咕，怎麼到哪都是少不了禿瓢，天生的犯沖，冤孽纏身！
“師兄，你有口福了，是小魚妖！”
陳泰以為自己不動彈，只露出一雙魚眼就能躲避他們，殊不知兩個小和尚就是在故意說話！
之後的變化，簡直讓他的三觀都有些碎了！
“師兄，看我出手捉魚！”
不待陳泰反應，那黃衣小僧一個作禮，光頭腦袋突然裂開了口子，整個腦袋一分為二，好似一張豎起的大嘴，腥風密佈！
入眼可見！
黃白之物清晰可見，粘液滴滴答答，密密麻麻的觸鬚拉扯斷裂，呼呼就朝着陳泰席捲而來！
“裂頭小僧！”
從兩人說話到動手，緊緊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連魚媽媽都有些措手不及！
眼看最喜歡的小黑就要遭遇毒手，哪裏還能隱藏身形！
魚尾一拍水面，龐大的身軀直上湖面，隨之起伏的無數湖水，猶如雨箭一般密集而去，怒不可遏，妖風四起！
“不好，煉骨境的魚妖！”
雨箭密集，鋒利無比，不但切了密集的觸鬚，連這兩個小僧的退路也給封鎖了！
另一小僧驚恐後退，退之不及，一條臂膀直切而下，血水泉涌，不顧身體的疼痛，再起變化！
小僧猛然一口惡血噴出，腰背直直後仰，生生被他對摺，四裂而開的肚腹，腸子穢物流淌一地，居然用肋骨大腸來阻擋雨箭的攻勢！
如此腥膻的場面，就算陳泰久經風雨，也是呃逆到了極點！
這還是和尚嗎？
“小黑，帶着弟弟妹妹下水，不要回頭！”
陳泰並不遲疑，魚媽媽顯然是佔了上風，他們在這裏只會礙事，和尚又如何，他殺的也不少了，如此模樣，殺他們毫不可惜！
陳泰一個擺尾浪涌，法力不要命的極速消耗，快速驅趕小魚妖下水，他可不想出什麼意外！
九條小魚妖，眼看母親激怒，怎麼也不肯離去太遠！
陳泰仰頭再看！
兩個呃逆小僧已然和魚媽媽斗的難解難分！
這兩個和尚雖不敵，血色的觸鬚卻是極其陰毒，拉扯、鞭打，粘液四射，連黑色光潔的魚鱗都有些腐濁的痕迹！
“黑魚妖，你不怕懸空寺的報復嗎！”
怪叫之聲尖銳刺耳！
傳到陳泰耳中，怒氣衝天！
“懸空寺！慾海禿瓢，空聞神僧！”
再看這兩個呃逆的黃衣小僧，又是裂頭又是斷骨，新仇舊恨，魔窟一座，就在眼前！
魚媽媽一聽報復！
青色眼眸血色更濃，放之離去，豈不是自找苦吃！
腦袋上一片金色鱗片呼呼變大！
這哪裏是什麼鱗片，而是一條金色鎖鞭，看起來魚媽媽用起來也很勉強！
“這是————！”
和尚一聲怪叫！
金色鎖鞭橫空而掃，金色虛影堂皇浩大，和之前的呃逆場景簡直是兩個極端，一鞭又一鞭，不困不鎖，非要打殺才算完事！
“破！”
“十點氣運！”
“等級：等級二階！”
“仙階：通智！”
陳泰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
他已經顧不得自己會不會損了根基，一看魚媽媽的狀態就有些不對勁，好似有些失了心智！
這兩個小禿瓢倒是沒什麼大事，但陳泰可是知道慾海和尚的實力，那空聞老僧能送人破界，只怕實力更強，不可行險！
“母親，速速離去、久留無益！”
通智即通靈，心念、血脈傳承之下，陳泰心發感念！
———
一聲清亮的呼喚，打斷了魚媽媽的憤怒！
岸邊哪裏還有什麼人型，一灘子肉泥，黑污一片！
“小黑，你通智了，真好，我們快些離去！”
黑色鯉魚脫力入水，帶着一群魚妖飛速而逃！
陳泰眼疾口快，卷了湖面一頁殘缺的書頁，隨之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