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入宮救駕
明白了此節,梁凡心下已瞭然,厘莫用雖說有一雙能識破巫術的奇異雙眼,自然對那些黑色小蟲形成的幻覺並不放在眼裏,但無奈這些黑煙看似是煙實則是厘九離練化出的屍蟲,內含巫毒,厘莫用破邪功再厲害也對抗不了毒物。
梁凡尷尬地咳嗽一聲,回頭看向小紅,「小紅姐~」
小紅白了梁凡一眼,嗔道,「一路上好人盡都讓你當了,可害苦了姐姐這一頭秀髮!」說罷,似笑非笑地望向梁凡,見梁凡一張臉紅得猴屁股一般,強忍住笑,「罷了,就再幫你一回,誰讓姐姐稀罕你呢!」
這話當真比罵自己兩句都要難受,梁凡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有兩個妹妹就已經夠受得了,沒想到小題和厘歡剛消停沒多久,小紅又來摻和。
果然,小紅的話一出,小題和厘歡各自警惕地望向小紅,眼裏充滿不解。
小紅望向梁凡,笑得更是歡暢,「瞧瞧,你兩個小妹妹吃姐姐的醋了呢!」
無奈,梁凡只得運起裝聾作啞大法,厚着臉皮,全當什麼都沒聽見,從小紅手裏接過幾根頭髮,放在掌心,上前一步,捏開厘莫用的嘴,神念起處,那幾根頭髮直接化作幾滴黑紅色的液滴,滴入厘莫用嘴裏。
梁凡見厘莫用臉色稍緩,知道是藥效起了,遂沖白玉道,「眼下宮中是什麼情況?」
白玉急道,「厘九離將我父親軟禁在皇宮偏殿內,已有四日了,眼下皇宮內外俱是厘九離的人,我們不知現在是什麼情勢,不敢貿然攻進去!」
白玉如此一說,倒叫梁凡有些不懂了,按理說既然厘九離能將白千里軟禁,那為何不一舉殺了白千里,白千里一死,白玉姐弟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他奪權豈不是易如反掌,卻為何多此一舉,玩軟禁這一套呢。
「軟禁?」梁凡疑惑道,「你父親可拿住了厘九離什麼把柄嗎?」
白玉何等樣人,聽梁凡如此說,立即想到當日夜間父親交給自己的血玉,但父親曾說過,這血玉一事斷不能說出去,這是有苗皇帝一物單傳的,如果說出去了,恐將惹來大禍。
白玉道,「這我就不知了,我本來是想與厘大將軍商議救出父王的辦法,奈何厘大將軍又~,我為安全起見,只得將二弟、三弟都集中到這別館中來,以防不測!」
梁凡隨即恍然,原來那個流里流氣的花衣公子就是白千里的三兒子白長留,幸虧沒有將小題嫁給他。
梁凡剛要開口去皇宮,隨即覺得不對,無論如何,眼下這都是有苗國的家事,自己無論如何,挑這個頭都不合適,雖說這裏面也有一定的私仇成份,但眼下這並不是重點,這中間如果處理不好,很容易引來兩國的誤會,畢竟眼下任羽梁凡二人代表的可是中洲國。
一念及此,梁凡沖厘和與白玉道,「那接下來怎麼辦?」
白玉馬上明白了梁凡的想法,但眼下有苗的主心骨,自己父親白千里都被大祭祀軟禁了,自己能仰丈的厘莫用將軍雖說毒已解,但眼下還在昏迷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還有什麼好顧忌的,遂沖厘莫用深施一禮,正色道,「大祭祀,您老人家能回來當真是我有苗之福,厘九離狼子野心,欲將我有苗拉入萬劫不復之境,還請您老人家為我有苗千萬百姓除此惡賊!」
白玉說完,又將頭轉向梁凡和任羽,深施一禮,「我有苗與中洲世代交好,眼下更是和親在即,實在算是一家人,眼下我父王有難,還請梁將軍與任將軍,助白玉一臂之力,剷除惡賊,為兩國百姓造福!」
梁凡心裏暗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正色道,「即有長公主相邀,這厘九離女干賊十年前害我師傅,我自然不會放過他!」
白玉聽到梁凡如此說,鬆了口氣,沖厘和道,「事不宜遲,咱們馬上出發吧,大祭祀,您看需要多少人馬,我拿父王令牌去調集!」
其實說到這裏,梁凡之前對白玉雖有幾分厭惡,但卻不得不佩服,能在這別館內忍四天不出門,真可謂是心機夠深沉,想來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急得火上房,拿了白千里令牌調兵殺進皇宮救父親去了。
然而白玉卻一直隱忍不發,究其原因不外忽兩點,一是國事在前,個人性命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哪怕是一國之君,有苗能有今天讓中洲都忌憚的國力,與幾十年來白千里的苦心經營有直接關係,此時如果一時衝動,極有可能將這幾十年來的成果,付之一炬。
二是皇宮中一時情況不明,現在四個城門外對峙的雙方都是一觸即發,簡直跟個火藥桶也似,一點就着,如果他貿然調兵,極有可能皇宮裏還沒動靜,外面先打起來了。
有苗城內外眼下合計近百萬兵眾,一旦交上手,就不是誰喊一嗓子可以停得下的,真到了那時,一切也就都完了。
厘和經過幾天來的接觸,真是對自己新收的這個徒弟愛不釋手,同時也發現梁凡不只功法上造詣奇高,抑且有常人所不及的領導才能,於是笑笑對梁凡道,「為師年紀大了,此事就由你來安排吧!」
梁凡向厘和行了一禮道,「依我看來,此時我們不宜動兵,只需幾個人到皇宮內找到偏殿,救出有苗國君,控制住厘九離,這次危機,自也就化解了,師傅你看呢!」
厘和笑笑,「就按你說的辦!」
梁凡回頭看了看,道,「如此,那我和任羽還有師傅,再加上長公主一同入宮,其它人在這裏等候!」說罷,頭轉向白長遠,「殿下,你可以帶着皇帝的令牌到各城門嚴令守城官員,把守城門,不得我們消息,切不可出戰。」
眾人點頭,隨後梁凡頭轉向小紅,「小紅姐,辛苦你在這裏保護小題和厘歡還有厘將軍,可好!」
小紅慢幽幽道,「本來我還想去皇宮裏看看熱鬧呢,但你小子既然開口叫姐姐了,我也不好撫了你意,叫你下不來台,誰叫姐姐稀罕你呢!」
梁凡臉一紅,索性硬着頭皮裝作沒聽見,轉身就要走。
只聽鱗兒仰着臉看着小紅,不解道,「姐姐,「稀罕」是什麼意思啊?」
眾人望着一臉天真的鱗兒,極力憋住笑,梁凡更尷尬了,咳嗽一聲,向幾人招招手,「那咱們就出發吧!」心想,這千年妖狐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竟然讓自己兒子叫自己姐姐,當真是不可理喻。
「我也要去!」眾人剛轉過頭,厘歡已經緊趕一步,拽住梁凡胳膊,梁凡一愣,小題也不甘落後,拽住梁凡另一隻胳膊,「凡哥哥,我也要去!」
梁凡頓時一臉黑線,但大事在前,哪容得他再考慮其它,臉一板,學着厘和老氣橫秋的樣子,「胡鬧,都老實呆在這裏,再不聽話,以後別叫我哥哥了!」
二女何時見梁凡這麼義正辭嚴過,頓時被嚇得呆住了,不自覺地鬆開梁凡手,梁凡隨即咬咬牙,轉過身,「走吧!」
別館離皇宮並不算遠,沒用多久,眾人便在白玉的引領下,又來到了那日梁凡等人第一次進宮時到過的小偏門前,見那裏十數名帶刀護衛正嚴陣以待。
幾人也不避諱,昂首闊步向門前走去。
守門頭領是個身量高挑的帶甲侍衛官,見到眾人前來,立馬抽出刀來,待看清來人,吃了一驚,但還是一臉正色道,「皇上有令,不得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皇宮半步!」
白玉臉上露出狠戾之色,「周有信,我父王平日待你不薄,你為何背叛父王,投靠厘九離那女干賊!」
周有信被白玉一句話揭穿,臉上微露尷尬,隨即狠戾,大呵一聲,「來人,拿下叛賊,重重有賞!」
白玉沒想到周有信如此果絕,嚇得倒退數步。
白玉雖說與父親白千里一般,心思機敏,城府極深,卻沒一絲功法,在刀兵面前,卻是色厲內荏,情不自禁的有些害怕,不自覺就站在梁凡身邊。
經周有信這一聲喊,頓時周圍又有數十名帶刀護衛圍了上來,一時將四人給圍在中間。
梁凡笑笑,沖那人道,「你叫周有信!」邊說邊向周有信緩步走去。
梁凡每走一步,周有信便跟着退一步。
周有信彷彿覺得眼前之人如一座山嶽也似,身上充滿一股不可一世的傲然之意,彷彿自己在他面前就如一隻螞蟻一般,他只要抬一下腳就能將自己踩死。
退了三四步,周有信已是汗如雨下,渾身顫抖,幾乎站立不住,梁凡再走一步,周有信終於支持不住,滿臉紅得如要澿出血來一般,痛苦地呻吟一聲,軟倒在地,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周有信這一暈,隨即四人身周不住傳來「撲通,撲通」的倒地之聲。
白玉一驚,四周看去,見圍着眾人的三四十名護衛盡都如周有信一般,相繼軟倒在地,口吐白沫,顯然是中了什麼毒一般。
白玉只以為這是厘和用的巫術,厘和成名之時,白玉還是個半大孩子,但厘和的名聲在外,他是聽到過的,後來逐漸長大后,彼時厘和也已經成了名震有苗的大祭祀,白玉對他更是佩服之至,她便以為這是厘和用的巫術,但這次確實是她第一次見厘和動用巫術,竟然一下將幾十人盡皆撂倒,當真是恐怖如斯。
白玉回過頭來看向厘和,滿眼的驕傲,心想早知如此,只叫了厘和一人進宮豈不是好,現下樑凡和任羽也跟了過來,日後平定了宮中事變,有苗便欠了中洲好大一個人情,日後兩國真要鬧將起來,有苗這邊豈不是落於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