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滋出來的系統
有多少個平行宇宙，就有多少顆藍星。
有多少顆藍星，就有多少個文明。
在這些文明裡，總有一個，是我們所熟悉的。
也會有另一個，或者另一些，是我們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
而在這些我們既熟悉又陌生的文明中，此時此刻，有一個人，正遇到了一件怪事。
他的影子，不見了。
這個人，姓稚，名樹，綽號有很多，由小到大依次是：
小二，三哥，老五，阿七，筷子，十三點……
2，3，5，7，11，13……
質數，稚樹。
這人啊，就是那麼的無聊，可是又有誰不無聊呢？
稚樹，男，現年26歲，原籍遼國，社會撫育院長大。
成年時，因“國際男女平衡計劃”，被交換至燕國。
現屬燕國籍，居住地為燕國國都上平市。
從外形條件上來看，這個叫稚樹的年輕人，基本算得上是相當可以。
身姿挺拔，顏值抗打，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只是可惜，近些年來飽受青春痘的困擾。
見人先低頭，氣勢弱三分。
他現在的工作是，上平市燕窩國家體育場比賽器械維護部中級維修員。
一份非常令人羨慕的工作，能經常接觸到那些賽場上的大明星。
至於那件怪事——他的影子是怎麼沒的。
就要從一個人早上起來要做的第一件事講起了。
九州歷，2022年2月22日。
一個特別的日子。
特別二的日子。
這天早上，稚樹被鬧鐘敲醒，閉着眼睛蹭到衛生間。
開燈。
掀開馬桶蓋。
褪下大褲衩。
睜開眼，各就各位，預備……
嗯？！
馬桶里的靶心哪兒去了？！
往常，稚樹早上起來，頭上總要睡起一撮呆毛。
他家的衛生間裏，只簡單的裝了個燈泡。
光線從上方射下，剛好會把他頭上的那撮呆毛的影子，打在馬桶的內壁上。
他每天早上都要先滋一下呆毛的影子。
也別說，熟能生巧，每次他滋得還都挺准。
在與真實世界相對應的影子世界裏，先滋平它！
姑且能算作是一項洗漱前的準備工作。
你說他無聊吧，可這種時候，誰敢說自己有能力，能幹出點兒別的什麼有意義的事？
但今天，馬桶里的呆毛影子，不見了！
稚樹下意識的往頭髮上摸了摸。
確實有一撮豎起來了啊！
再定睛一看，不光是呆毛，頭，脖子，上身，下身，整個身體的影子，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又抬頭瞅燈泡。
六十瓦的白熾燈泡，頓時晃得他一陣目眩神迷。
低頭揉了揉眼睛，再看地上，還是沒有影子！
他開始擺出各種健美造型……
【別找啦，你的影子先借我住一段兒，等我緩過來了馬上還你……】
一個中年男性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什麼玩意兒？！”
稚樹驚得一蹦三尺高，外加旋轉三百六十度。
虧了他年輕，膀胱扛得住，否則就是個花式轉圈滋水。
【我不是玩意兒……我說你就不能換個說法？這話我乾脆就沒法兒接……總而言之呢，你可以稱我為系統大人，主人，老爺，爺爺……】
“老子是你祖宗！”
【你先甭急着懟我，我就明告訴你吧，我借你的地方住，又不是白借，肯定是有好處給你，你尊敬我，我幫助你，咱們倆團結友愛，互惠互利……】
“那你能給我啥好處？對了，我借了還還了借寶要逾期了，你不是什麼系統嗎？先幫我在後台改改唄，不是我想賴賬啊！就是最近這兩天手頭有點兒緊……”
【別跟我提錢！俗！我說你年紀輕輕的，能不能有點兒理想，有點兒抱負？像我這麼大能級的系統，你讓我幫你去小偷小摸？那是人乾的事兒嗎？】
“我這不是打算先試試你有什麼能耐嘛，你說你這不聲不響的就住我影子裏了，還在我腦袋裏面說話，我這冷不丁的也不適應啊！得虧我以前看過幾本無限流，不然我都得立馬打么二零把我自己送精神病院去。”
【也是，要不是你神經大條，這種事擱着一般人攤上，當場嚇瘋幾個倒不是沒可能。】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誒，我聽你說話挺自然的，不像是系統程序，你到底是人工智能還是真人兒？”
【我的存在形式很複雜，現在就和你解釋，你肯定理解不了，你暫時先把我當成是一個人類的靈魂吧。】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是鬼嘍？也行……那你能不能先迴避一下，我這快憋不住了……”
約么半個小時過後，稚樹收拾停當，出門上班。
走到十字路口的六層公交站台。
在一層的終端輸入了目的地，並用通訊手環買了票。
乘電梯，來到車票上顯示的指定樓層候車區候車。
不到半分鐘，一間球型單人車廂到站。
上車后，車廂便開始迅疾而不失平穩的逐漸加速。
只用了短短的幾秒鐘，球型車廂已然飛馳在了城市中那些低矮建築物的上空。
如果能從空中俯瞰這座城市。
此時，有無數個長長短短的車廂，在城市上空那數不清的透明管道當中，往來穿梭……
車廂的自動售貨機里有賣一些零食和飲品。
稚樹沒買。
一個是路上時間太短，買來還沒等拆開包裝，就該到站了——手環上提示，全程所需時間為58秒，其實他也不用看手環，因為基本每天都差不多是這麼長時間，加減不超過兩秒。
再一個，他不得意那些乾巴巴的方便食品，而且售貨機里的飲料種類太單一，不是咖啡就是茶，不是果汁就是奶，不是碳酸性就是功能性，不是冷飲就是熱飲……
下車站台旁邊就有早點鋪子。
稚樹要了一碗豆汁兒倆焦圈，再配上一碟鹹菜絲兒，美美的吸溜上了……
【看不出來你還好這一口兒……哎我說你能不能尊重尊重我，跟你說話，你多少該回應兩聲吧，我好歹也是宇宙能級的超級系統，還沒你那碗豆汁兒香嗎？】
“跟豆汁兒比，瞧你那點兒出息……行啦，我又沒有往外趕你的意思，你就安心的在我這兒住，等你啥時候養好傷了，我也沒指望你能讓我大富大貴，你別忘了幫我把特蕾莎隊長的簽名照搞到手就行。”
【您就請好兒吧！到時候別說是簽名照，就是把本人給你搬到床上都沒問題！】
“我看你這吹b水平才是真·宇宙級……不跟你說了，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