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踏雪無痕（1）

短短的一個月轉瞬即逝，紀寧也已經熟悉了鎮靈司的種種，鎮靈司始創於貞觀二年，處理一些當時普通衙門處理不了的特別事件，在貞觀五年擴大，到現在，已是四部二十四堂，人員隱隱達到五千之舉，當時轟動一時的隱龍密謀案就是在鎮靈司的策劃下一舉破獲，轟動全國，已有穩穩壓飛鷹閣一頭。而飛鷹閣由高祖皇帝創立，在於檢查天下之不公，現任掌舵人是夜羅剎袁正雲，他和鎮靈司的總旗人李淳陽同為師兄弟，二人暗中相互較勁，是要為著大唐玄靈方面的第一人爭個長短。

紀寧在這短短一個月內，從綵衣夫人那裏學到了很多藥理方面的知識，也幫着處理了很多受了外傷的兄弟，見漲了閱歷，施醫的手法也更純熟了，和大夥處得還不錯，這日子慢慢就到了五月端午，這天，紀寧在家正在包粽子，蒙正恢復的不錯，只是右手還是使不上勁，只能看着紀寧在那忙碌，這包完了，正準備上鍋，只見當空中一聲炸響，一朵彩色煙火炸響開，蒙正臉色一變，招呼紀寧趕忙穿上官服回鎮靈司，紀寧不明所以，蒙正說道，這是鎮靈司的雷火麒麟煙，所處之時，鎮靈司所有人員無論何地何時要馬上回自己所屬府衙，紀寧聽罷，得知事態重大，馬不停蹄的趕往府衙。

等紀寧趕到府衙門口時，就看到府衙內外戒嚴，十二狼衛全副武裝，大門和正苑佈滿了諸葛連弩，所有人正在領取裝備，好似如臨大敵，她疑惑的走進大廳，只見綵衣夫人的侍女天靈，看到她，急忙將紀寧拉到一旁，講述一切，上月澶州來報，五嶺縣衙府庫被盜，丟失官銀三千兩，當地府衙日夜戒備，官銀還是丟失，而看守的衙役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一連三起，總共丟失官銀一萬四千餘兩，州府震怒，報與朝廷，陛下下旨交由鎮靈司查辦，可是，李大人親帶風雲堂和礪鈺堂高手親赴澶州，結果，被對方戲弄，不但人沒抓住，還丟失了大人的佩劍，昨夜回來后，那賊人盡然視鎮靈司千餘名弟子如同無物，來去無影，在那總旗人李大人的臉上畫了個大鬼臉，並且盜走了鎮靈司的鎮司之寶，七海雷龍甲，今兒一早，李大人看到自己的鬼臉，聞訊保甲被盜，大怒，全司戒嚴，出動人手準備四處追查，而那賊人也落下一個踏雪無痕的美譽，上了修羅榜，是為鎮靈司必查的二十大凶人之一。聽到這，紀寧吐了吐舌頭，這回鎮靈司是丟人丟到家了，要是被飛鷹閣的人知道，大牙不得笑掉啊，天靈還讓她趕忙去找綵衣夫人，剛才有人傳話，看到她讓她趕忙去泠鳶閣。紀寧不敢怠慢，快步來到泠鳶閣，看到總旗人李大人坐在正位，綵衣夫人陪在一旁，四部鎮靈使分作兩旁，這是紀寧入司以來第一次見到全員到齊的四大鎮靈使。青龍使霍金堂，善使一對雙劍，出神入化，陣法造詣出眾，玄武使李玉商，茅山弟子，一身奇門遁甲演算出奇，白虎使張靈靈，龍虎山弟子，一身法咒符籙出類拔萃，是龍虎山近五十年最出色的弟子，朱雀使陳晨，是軍中高手，一把梅花亮銀槍來去如風，槍術造詣極高，曾拜師與大唐軍神蘇定國，號稱無影槍，這四人正在討論着什麼，李大人一臉的陰鬱，綵衣夫人只是不住的安撫着他，紀寧見狀，上前扶手行禮“泠鳶閣綠意小旗紀寧拜見總旗人，各位大人！”，聞聲，李大人緩慢睜開雙眼，慢慢看着紀寧，彷彿在想着什麼？“你就是，綵衣夫人新收的那個醫術還行的小丫頭？”，聽到這，紀寧無奈的翻翻白眼“好了，二哥，你不要嚇唬小丫頭了，她是蒙正的師妹，可惜了，蒙正是個好手，只是被傷了手經，哎……”，“承蒙各位大人挂念，師兄現在正在恢復，已經可以正常活動了，屬下帶師兄感謝總旗人和各位大人的幫助和愛護……”沒等紀寧說完，為首的李大人便打斷道“好了，不管怎麼說，蒙正是我鎮靈司的兄弟，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主的，你起來回話”說罷一抬手，紀寧聞言起身，“這賊人着實可惡，偷了官銀，有偷走神甲，那可是當今陛下欽賜的寶物，限令十日內各部各堂嚴破此案，追回神甲，如有本司者個人追回神甲，賞紋銀一萬兩，官升三級，下去做事吧”，眾人聞言口稱“是，大人”，轉身離去，綵衣夫人看到眾人離去，便招呼紀寧上前“阿寧，你去泡點雨前相思，給李大人緩緩神”，紀寧剛要轉身，“不必了，有你陪着就好了”，綵衣夫人只好衝著紀寧擺了擺手，濟寧轉身離去。綵衣夫人看着紀寧離去喃喃道“她真的回去嗎？”“她回去的，閣老來信，這次事件有回紇人的影子，只有他徒弟能處理這個事”，李大人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說到，“她一個小姑娘有沒有江湖經驗啊，你不怕…”綵衣夫人話音未落，旁邊便走出四人，細看原來是剛剛離開的四大鎮靈使“我說大哥，你這麼費勁就為了一個小丫頭？清風那個老雜毛自己去逍遙快活，打賭輸了大弟子，現在連小弟子也給賣了？”李大人聞言面色一緊“閣老現在在安息，處理一些事情，這次事件據說是回紇人請了幻狐，所以就…”“幻狐？那不是西域傳說里的東西嗎？難道是真的？”白虎使張靈靈問道，“來鎮靈司這麼長的時間，還不明白嗎？我們對付的是普通人嗎？連飛鷹閣的袁傻子都明白”青龍使霍金堂接到，“噗”一聲，李大人將剛喝下一口茶盡數噴出，只見胸口急速的起伏，看來氣得不輕“霍金堂，你給我立馬滾去南海，不找到赤鐵你就別回來了，滾！”嚯，這給李大人看來氣得不輕，“去就去唄，大哥你就消消氣，趕緊和夫人努努力那個，哎，我去”，只見霍金堂還在侃侃而談，李大人抓起手中的茶杯便砸了過去，他一個閃身，一陣煙霧升起，跑了，只見剩下幾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是辛苦、經過這麼一鬧，緩和不少氣氛，李大人稍微緩和一下接著說道“陳晨，你去驍勇軍，秘密調撥鐵騎伍百，隨時等我號令”，“是”陳晨無二話，一個縱身躍出大廳，“張靈靈，你帶領白虎衛十八人馬上去趟靈州，那個賊人想要把寶甲送出大唐，他必由靈州經過，在那裏嚴查，不能讓他這麼舒服”，“知道了，我說大哥，這回給多少賞銀啊？”說罷，一臉嫵媚的慢慢靠近李大人，“嗯！……”綵衣夫人笑眯眯的看着李大人，重重的嗯了一聲，李大人一陣慌亂，“呀，夫人還在啊，忘了”說罷，張靈靈便走出大廳，李玉商看到這實在是無法忍受，轉身抖得厲害，看到綵衣夫人的笑臉，李大人不由得冷汗直流“這幾個哪個正常，找個機會非得給他們全換了，至少我還能多活幾歲”就當李大人絮絮叨叨的時候“大哥，那我幹嘛？”李大人聞言看着李玉商“你留守府司”，“哦，那我下去了，你記得和夫人抓點緊啊”說罷，腳下生風，跑了，李大人無奈的直搖頭，坐下重新端起一杯茶，而綵衣夫人看着遠方的天空沉思着。

離開府司，李大人的話不斷的在紀寧的腦海里回蕩，一萬兩啊，白花花的銀子啊，夠自己十年俸祿了，她毫無心思的搗着草藥，轉念一想，搏一把，起身便去找了值更官，值更官見所有人已經行動了，知她家裏還有一個病人，便請示了綵衣夫人，上面傳令下來，最近府衙公務繁忙，綠旗可以先回家待命（綠旗，專管醫藥），紀寧謝過值更官，飛一般地跑回家中，準備起來，蒙正看到詢問紀寧，紀寧老老實實回答，蒙正便攔着不讓，經過紀寧的耐心的，不厭其煩地，不達目的的勸說，勉強答應下來，他讓蒙伯牽來他的飛雲，交給紀寧，又交代着帶夠銀兩，這才慢慢的看着紀寧趕着夕陽出了城門。“少爺，這樣瞞着小姐，好嗎？”蒙伯看着紀寧遠去的背影問道，“這是她的命，這次她回來，李大人應該升她代替我，師命我就完成了，我們就收拾收拾回老家，給我爹養老”說罷，在蒙伯的攙扶下，緩緩地走回家。紀寧除了長安城翻身上馬，一路疾馳，下一站，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