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巫師
“嗯,頭好疼,我這是怎麼了?”
陸照掙扎的爬起來環顧四周,兩邊的牆壁各掛着一盞壁燈,但光線很弱,只能看出房間的大致輪廓,有一個小小尖尖的屋頂,房間尺寸不大,沒什麼傢具,也沒看到門和窗,感覺很寬敞。
倒是地板中央因為在光線交匯,可以看到有一個顯眼的圓形圖案畫在上面,幾乎佔了整個地面的一半。
陸照扶着牆壁走過去。
藉著昏暗的燈光,雖然不知道用的什麼塗料畫的,但能看出圓內是一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的人字符號,而字頭上面有着一個很大的奇怪獨眼,呈現銀白色,很清新。
“很奇特的感覺,就像將這兩者並無關係的東西強行塞進了一個空間裏,而且這眼睛看上去有點熟悉。”
陸照湊近了仔細觀察。
“用粗線條而勾畫出的這種修長感,反使整體表現出了力量與唯美交融的飽和。嗯...這眼睛我好像見過。”
陸照低着頭苦想。
“我記得好像叫...荷..荷什麼斯來....眼來着着......”
這時,陸照的身後突然傳出一陣女聲,“你是想說荷魯斯之眼?”
“對啊,荷魯斯之眼!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
“你怎麼......”
陸照轉過身,
看見對方整個人都包裹在在一件黑色長袍下,離自己不過一步距離。
才想起來自己的奇怪處境。
驚慌之下,
踉踉蹌蹌向後貼到了着牆壁。
“啊,好疼”
摸了摸頭才發現原來腦後有一個大包。
陸照強作鎮定:“你是誰?怎麼進來的?這裏是那?”
“我是誰?”
好像是感受到了陸照的恐懼,黑袍女子走到了圖案中間,放下了帽子。
陸照才發現對方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孩,棕色捲髮有些雜亂,挺挺的鼻尖,消瘦的臉龐有些發白,正用那雙藍湛湛的眼睛盯着自己
。
“阿爾戈,看來儀式出了些小問題,不過這跟我無關,是你自己的問題。我們的交易已經完成了,我的剩餘報酬呢?”
聽到“阿爾戈、儀式、報酬”陸照的腦海莫名中閃過一些片段:
“父親的離奇死亡,自己的秘密調查,會動的雕像,教會,女僕巫師。
‘我可以幫你,但相應的你需要支付一筆酬金外加一點小贈品。’
‘你要什麼?’
眼前的巫師神色帶着一絲狡嘿:‘其實也沒什麼,就是10第納爾金幣外加你的十三分之一盎司的靈魂。’
阿爾戈憤怒看着眼前這個邪惡的巫師。
巫師滿眼得意:‘可你你並沒有其他選擇,對吧,阿戈利少爺;而且這並不會對你造成多大的影響,你要相信,我在這方面是專業的。
’
阿爾戈知道自己已經是走投無路了。
無論是面對仇敵;面對教會;還是眼前的巫師,自己都沒有力量可以選擇。
阿戈爾:‘好,我會先付你五第納爾,等一切結束后,再付剩下的第納爾。’
............
”
看見阿戈利跟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女巫師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提醒一下:
“阿戈利少爺,五第納爾金幣,就算你忘記了也沒關係,只要你知道你欠了我的酬金就夠了,現在你只要給我五第納爾金幣就可以回到自己舒適的伯爵少爺莊園。你應該知道這是很划算的買賣。不然,我就要自己去拿等價的東西了。”
看着眼前的巫師已經有些不耐煩的表情。
陸照知道不能去想其他的了,於是學着阿戈利的口吻:“是的,伊琳小姐,我想起來,我還欠你五第納爾。”
看着阿戈利記起來,伊琳鬆了口氣,輕鬆回道:“沒錯,只需五第納爾。”
說著,伊琳走到阿戈利面前,攤出手。
“快給我吧,我還有事。”
陸照表情一僵,剛才的記憶中阿戈利可沒有外出帶第納爾的習慣,而且也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這的。
只記得自己在外面等這個可惡的巫師,然後腦後突然遭到重擊,再次醒來就是物是人非了。
想到這,陸照又感到腦後隱隱作痛。
雖然陸照有太多的疑問,但現在最主要是應付眼前的巫師。
在伊琳的期待的目光下,陸照把自己翻了個底朝天,然後尷尬的拿出了三迪拉姆十七法爾。
伊琳看着手裏的三迪拉姆十七法爾臉色一黑:“阿戈利少爺,雖然就之前來看,我確實認為你是一個不學無術之人,但也僅此而已。而現在,我覺得你或許需要拿着三迪拉姆十七法爾捐給本地教會去祈求神讓你獲得一點神慧,以致以後不在干出這種事。還是說在你的常識里第納爾可以跟迪拉姆或法爾等價?又或是說你在侮辱一個正在追求真理的人?”隨着伊琳聲音越來越來低,目光變的危險起來。
“靠,這娘們變臉真快。”陸照看着面色不善的女巫師有苦難言。
立即澄清:“伊琳小姐,我絕沒有這類想法。可我突然昏迷后醒來就在這裏了,實在沒時間準備你要的酬金。”
接着陸照小心翼翼看了伊琳一眼,問道:“伊琳小姐知道我是怎麼來的嗎?”
伊琳聽到這個,臉上有點不自然:“應該是你自己不小心被什麼砸到了吧,我出來就看到你在地上躺着,時間緊迫,我就直接帶你來舉行儀式了,不過看來很成功。”
說完,伊琳好像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你也知道,有時候人總會遇到一些倒霉的事,一直抓着不放也不過是自尋煩惱。”
陸照斷定阿戈利暈倒必定跟這個巫師有關,不過自己現在處於弱勢還是不要多說。
陸照於是主動轉開話題,看着地上的圖案說道:“這就是那個儀式?”
伊琳好像被勾起了興趣,興緻致勃的說道:“沒錯,這是我研究出來的,用來提取靈魂,使用了荷魯斯之眼符文和安卡符文,用鷹的羽毛和黑天鵝的血加入銀草為媒介,再加入一洛特金催化。這個儀式簡單實用,而且對生物不會有太大損傷,雖然他們現在並不認同,但這絕對是個靈魂提取技術的里程碑。當然,現在還有一些限制,但等我完善了,這一定是巫師世界的偉大發明,而我的名字將會載入巫師史冊。”
一口氣說道最後,伊琳臉都漲都有些潮紅,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這話聽着陸照一愣一愣的,頗像記憶中的一些狂熱份子。
看着還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的的伊琳。
試探性的提問:“伊琳小姐,那想必......需要不少錢吧?”
伊琳得意的笑容一僵,被阿戈利的話拉回了現實,頗有些惱羞成怒。
譏諷道:
“沒錯,我有錢的阿戈利少爺,你不學無術,對真理毫無敬畏,卻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富裕,這並不是你對這個世界有多大貢獻,只是因為你是伯爵的兒子,便擁有了一切。可當你生命受到威脅時,你也只能付出十三分之一盎司靈魂來求我救你。而現在,在我完整的靈魂面前,你還能說你比我富有嗎?”
陸照被她的話一嗆“這女巫師咋對自己這麼大的怨念,跟吃了火藥桶一樣,而且這戰鬥力也太強了,短時間內自己還反駁不了。”
不過,陸照的目的本也不在這裏,組織了一下語言
說道:“伊琳小姐,你誤會我了,我絕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在我把剩下的酬金付給你后,或許能讓我在一些方面可以繼續幫助你?”
伊琳吃驚的看着阿戈利,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
“哼,你以為我會被你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
這話聽着陸照心猛的一驚,就想跪地求饒。
“你想獲取我的信任,然後通知教會抓我來領取賞金。我是不會再上你們的當了。”
說完瞪了阿戈利一眼“你明明有那麼多錢,真是貪得無厭。”
陸照聽完鬆了口氣,前面這女巫師對自己懟天懟地還真給自己給懟不自信了,不過還好,到底還是個孩子,閱歷太淺,對這方面不過是第一層罷了。
有了底氣,陸照思路清晰了起來。
陸照嘆了一口氣,對伊琳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說道:“伊琳小姐,非常感謝你能在我走頭無路時伸出援手,想必你也知道,教會在奧伯森伯爵,也就是我的父親遇險時選擇了袖手旁觀,後面又在我為父親報仇時試圖阻止我,最後更是致我的安全於不顧。這是對我父親和我,兩次赤裸裸的謀殺!有第一次第二次就有第三次第四次,我的國王畏懼教會的力量不會庇護我,所以我需要藉助你的力量。”
伊琳嗤笑一聲:“你讓我用真理的力量幫你報仇?”
“當然不是”陸照上前一步,回答:
“有些東西阻擋在了真理面前;阻擋在了國王,貴族,平民的面前;也阻擋在了自身面前。在這些不斷的前進下,它是一定會毀滅的。而我對必然會消失的東西是沒有復仇的念頭。”
“但我想活着親自見證這一歷史時刻,所以”
陸照一臉真誠對伊琳繼續說道:“現在我只想為真理的前進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而且我想我的第納爾也是這麼想的。”
此乃謊言,陸照怎麼都不相信用儀式奪取別人靈魂的能力會是什麼真理,明顯是書上寫的異端。只可惜,這個世界好像有很多古古怪怪的東西,比如自己家裏那個會動的雕像。與其讓這些東西在未來讓自己一直擔驚受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跟奧伯森伯爵一樣死的莫名其妙,不如自己主動去了解。
沒錯,我只不過是想保護自己罷了。
想到阿戈利家裏的第納爾,伊琳被陸照的說詞打動了,並且願意相信阿戈利的謊言。
但還是抑制了自己興奮的聲音:“你真的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