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舌戰
“蘇卿墨你個不知道羞恥的賤人,一天到晚誣陷老婆子,你會天打雷劈的。”
陳王氏矢口否認,心虛的腳步悄悄往後挪。
“天打雷劈?劈誰還不一定呢?陳王氏,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親孫女,我是你親孫女嗎?我姓蘇,不姓陳,你把我用五兩銀子賣給別人當共妻。”
“老太婆,你問過我嗎?問過我死不瞑目的爹爹嗎?”
“你算什麼狗屁奶奶,一個填房,一個倒插門,說得你們老陳家多威風一樣。”
蘇卿墨眼神冰寒。陳王氏慌忙想往人群里鑽,蘇卿墨幾大步扯住她的胳膊,語氣變的比冬日的寒雪還冷,“老太婆,不要再來挑戰我的底線,你兒子的御醫職位怎麼當上的,需要我告訴大夥嗎?”
話落,用力推開陳王氏。
陳王氏畢竟上了年紀,蘇卿墨一推,身體往後倒去。若不是村民多,又得開始鬼哭狼嚎。
“這是真的嗎?陳老夫人將人賣給人做共妻,我們青山村的怎麼可能嫁給別人當共妻?”
“蘇傻子,被鬼纏身了,大白天的胡說八道了。”
話有人信,也有人不信,蘇卿墨毫不在意。
一時蘇卿墨不大的院子裏,人聲鼎沸,議論紛紛。
“好了!安靜。”村長跺着拐杖,滿臉通紅,臊的,羞愧的,“不管是不是,蘇家丫頭既然說已經成親了,大夥就姑且相信她一回。”
“村長,口說無憑,蘇卿墨既然嫁人了,哪怕是共妻,她相公在哪裏?”
“是啊村長,總得給俺們一個交代吧!年底了,說親的人家,嫁娶的人家也多了,總不能這樣壞了青山村的名聲。”
“村長,俺閨女今年十五,正相看人家呢。這萬一傳出去,俺閨女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村民的顧慮村長懂,他為難的看向蘇卿墨,語言組織半天,不知道怎麼開口。
村長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六十幾多歲的老人,頂着寒風暴雪,漲紅着臉,蘇卿墨語氣緩和,親昵的說道,“舅爺爺,屋外冷,蘇丫頭讓您為難了,相公有事,說過些時日來尋我的。”
聽見蘇卿墨這麼說,村長懸着的心,一半落在肚子裏,“好。蘇丫頭,舅爺爺信你。”
“大夥都聽到了,蘇丫頭的相公過些日子就來了。你們看蘇丫頭還受着傷,大雪天,都散了吧!”
村長話里話外很明顯是在袒護蘇卿墨,村民們雖然心中有不滿,還是照做了。
村子裏一些姓顧的陸陸續續離開。
愛挑事者,寂靜了片刻,立馬不幹了……
“村長,您也太偏心眼了,傻子說的話,您怎麼就說信就信了呢?”
說話的人夫家姓牛,平常沒事總喜歡在村口的大樹下嚼舌根,搬弄是非,妥妥的長舌婦一枚。
“牛氏,怎麼那都有你?你是有閨女要嫁?還是有兒子要娶媳婦?沒事回家幫忙翠花帶帶孩子,一天到晚沒事找事。”村長看見牛氏就煩,人懶,毛病還特別多,有事沒事去找自家兒媳婦的麻煩。
“村長,俺怎麼就沒事找事了?俺兒子是沒了,可俺不過說了句實話,俺哪裏有錯了?”牛氏胡攪蠻纏的功夫比陳王氏有過而無不及,煽風點火道,“大夥說是吧!”
村長一聽着架勢,怒目圓睜,火氣蹭蹭的往上冒。
有些村民跟着附和,“村長,您太偏心了。俗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俺們青山村的名聲不能丟啊。”
“就是。都是一個村的,傻子說什麼村長就信什麼,萬一傻子騙人呢?說相公會來,總有一個期限吧。”
咄咄逼人的是村裡另一個大姓的男人。
他一開口,與他同姓的人,無比開始附和。
“村長,青山村又不是只要姓顧的,俺們周家的小子和閨女也不少,有瘟疫那事,俺們青山村好不容名聲好了些,可不能再出一個大姑娘懷崽,壞了名聲了。”
青山村是大村,村子住着一百多戶人家,還不算沒有分家出去,幾百口人。
顧姓和周姓是村裏的大姓,向來為村裏的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吵得不可開交。
聞言,蘇卿墨眉宇都不帶皺,“大夥為難村長,有意思嗎?不就是給你們一個期限嗎?雪天路滑,相公最多一個月就會來了,沒有來,我蘇卿墨自動離開村子。”
古人講究落葉歸根,根沒了,在外你就是浮萍。
見蘇卿墨將話說的這麼重,村長心裏是一萬個不同意,但面對氣勢洶洶的村民們,不得不虎着臉,無可奈何的說道:“大夥應該都聽見,蘇丫頭說一個月為期限,大夥還有什麼意見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落在周姓男人身上。
周姓男人,名為周大福,四十齣頭,年少時讀過幾年書,止步於秀才,在周姓人家裏地位僅次於幾位老人,見大夥都看着他,他看着眼神清澈,姿勢痞氣的蘇卿墨,想了想,不情願的點點頭,“好!就給她一個月時間。”
話必,招手帶着周姓家人離開。
看着大夥離開,陳王氏知道自己的計劃落空,畏懼蘇卿墨手裏的菜刀,跟着離開。
這時~牛氏不願意了!
扯開嗓子,“大夥別走啊!一個傻子的話,怎麼能信?”
說著去拉離她近的婦人,婦人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呸~”吐了牛氏一口唾沫星子。
“牛氏,你個攪屎棍,哪裏有熱鬧你往那鑽,你耳朵是不是聾了?還是眼瞎了?”
婦人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冷風中,剛剛還人滿為患的小院,現在孤零零的只剩下蘇卿墨,村長和牛氏。
大夥一走,村長鄙夷的目光,能將牛氏生吞活剝了。
對着牛氏疾言厲色,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斥:“牛氏,就你做的那些事,能讓你在青山村立足,已經是對你仁至義盡了,不要得寸進尺,惹毛我,我讓你滾出青山村。”
原身的記憶中,牛氏是一個刻薄刁鑽的老妖婆,村裡人沒一個人待見她。
村長威脅着牛氏,袒護蘇卿墨昭然若揭,牛氏不服,嘴巴剛張開……
蘇卿墨手裏的菜刀,揮到了她的面前,“牛氏,你看見我刀上的血嗎?上午陳富貴挑釁我,被我砍了兩刀,血漬都還沒幹呢!你要嘗嘗和陳富貴一樣的滋味嗎?”
蘇卿墨說的漫不經心,特意將有血的地方展現在牛氏面前。
牛氏看見,腿肚子開始不聽使喚,指着蘇卿墨的手顫抖的厲害。
脫口的話卡在嗓子眼,一雙老眼滿是驚恐。
尿液順着褲管留下,難聞的騷味充斥鼻腔,蘇卿墨嫌棄的捂着鼻子倒退兩步,眼裏滿是厭惡。
村長也聞到了氣味,鄙視牛氏的目光更甚。
大聲怒吼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站在這幹嘛?還不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