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去城鎮
挖好坑,藏好書,已經到了下半夜,灶堂里的火早已經熄滅。
“還有一個時辰就出發,你先去睡會。”
“那你呢?”蘇卿墨洗好手,問道。
顧時年重新點燃灶堂里的火,“我在廚房將就會。你快去睡覺,一會要走很遠的路,你傷沒好,又懷着身孕,體力很重要。”
顧時年說的有道理,蘇卿墨沒說話,回到屋裏淺淺的睡去。
剛過四更天,顧時年敲響了房門,“蘇卿墨,起來吃早餐,一會要出發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被子裏一絲熱氣都沒有,蘇卿墨睡得不是很好,整個人頭重腳輕的。
“快點,別磨嘰了。”顧時年催促。
蘇卿墨打起精神,打水洗臉。
昏暗的燈光下,木盆里映出一張脫相的臉,五官不錯,和蘇卿墨原先的臉區別不大,唯一的缺點是瘦。
洗了把臉,人清醒不少,用牙齒咬破樹枝,簡單的刷牙。
顧時年將飯菜放在桌上,糙米粥,菜是昨晚沒吃完的兔肉。
顧時年喝粥,兔肉全部進了蘇卿墨的肚子。
吃完飯,顧時年背上藥簍,蘇卿墨關上門,兩人頂着寒風走進大雪紛飛的夜色中。
出了青山村,顧時年點燃了蘇卿墨家拿出來的油燈。
晚間蘇卿墨睡覺時,他做了簡易的燈籠。
大雪天,路上寂靜無聲,有得是兩人踩雪發出的吱吱聲,和彼此的呼吸聲。
油燈不是很亮,在漆黑的路上,為兩人照出一條道路來。
“顧時年,舅母為什麼不願意搬離陳家?”
無聊,蘇卿墨隨意找了個話題。
“陳家一窩豺狼虎豹,不知道舅母怎麼就不願意離開呢?你問過舅母嗎?”
顧時年走在前面,蘇卿墨走在他旁邊,“小的時候問過。”
“舅母怎麼說的。”蘇卿墨好奇。
“沒說話,只掉眼淚。”
顧時年說的風輕雲淡。
“你爹都死了那麼多年,舅母守在那幹嘛?蹉跎歲月嗎?”蘇卿墨感慨。
“誰知道呢?守着屬於顧家的房子,過着乞討的生活。”顧時年語氣平靜。
“一個房子而已,給陳家就好了,能脫離苦海,有雙手肯定比現在過得好。”
“這事要我娘想通。”
“你勸勸舅母吧!不行讓五叔也從那個鬼地方離開。舅母不離開,我看一半是不忍心丟下五叔。”
顧時年點點頭,“回頭我再勸勸。”
“舅母照顧五叔那麼多年,顧時年,我問你個事唄。”
顧時年挑眉,“什麼事?”
“脫離魔窟,讓舅母嫁給五叔怎麼樣?”蘇卿墨跳脫的思想,顧時年眉毛皺的快打結。
“你覺得怎麼樣?”見顧時年不說話,蘇卿墨扯住他的袖子晃。
低頭看向袖子,顧時年淡淡的說:“目前要離開陳家才行。嫁娶的事,我做不得主,以後再說吧!”
村裏的風言風語,顧時年不是沒聽到過。心裏其實是反感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進入桃源鎮,蘇卿墨體力有些跟不上,氣喘如牛。
見狀,顧時年找了個賣早點的攤子,拿出兩文錢給蘇卿墨,“你先去吃點東西,我結完工錢,回來找你。”
“好!”蘇卿墨乖巧的應下。
賣早點的是一對老夫妻,時辰還早,攤子上沒人,蘇卿墨要了一碗麵條,老婦人做好了端到桌上。
“小娘子,剛剛的後生是你相公嗎?看他多疼你。”婦人笑眯眯的坐到蘇卿墨對面看着她吃。
蘇卿墨搖搖頭,“老闆娘誤會了,他是我弟弟。”
“哦!原來是弟弟啊!看着不像啊!看後身模樣,怎麼得三十多了吧?小娘子莫要哄老婆子開心了。”
“噗~”蘇卿墨噗嗤笑出聲,想想顧時年滿臉的絡腮鬍子,難怪人家誤會。
“咋啦?是老婆子說錯什麼話了?”老婦人疑惑的問着。
蘇卿墨搖搖頭,斂下嘴角的笑意,“老闆娘說的是,他顯老。”
說話間,麵攤有客人來,蘇卿墨快速的吃完,付錢,起來消食。
顧時年不多時就回來了。
“走吧!”說著領着蘇卿墨往城門口租牛車的地方走去。
“顧時年,去城鎮,你走錯地方了。”
原主偶爾會賣草藥,去城鎮的路,不在顧時年走的方向。
“沒走錯地方,我們租牛車去。”顧時年說著與牛車主人開始討價還價。
最後,二十文的價格,老闆同意拉他們去城鎮。
牛車上,蘇卿墨坐在背風的位置,顧時年用身軀擋住寒風。
車上還有幾個人,大家互不認識,沒有說話。
“你聽說了嗎?俺聽俺侄子的嬸子的三舅的外甥的弟弟說,俺們天耀國的太傅病逝了,太傅府都掛起白帆了。”
一個婦人神神秘秘的小聲說著,她一旁的婦人問道:“真的。不是說病危嗎?怎麼就死了呢?”
“哪有?對外說是病危其實已經過世了。俺侄子的嬸子的三舅的外甥的弟弟在太傅府當小斯,他親口說的,那還能有假?”
“太傅是俺們貧苦老百姓的希望,說死就死了,以後俺都不想讓俺兒子考功名了。”
“說誰不是?俺兒子就特別喜歡他,一聽他死了,哭着給他披麻戴孝呢……”
“俺們村的讀書人也是,俺看着都心酸。”
“你說太傅應該才二十齣頭吧!說媳婦了沒有?留個后也是好的……”
婦人們的話題越說越偏,起初蘇卿墨還豎起耳朵聽着玩玩,到了後面直接欣賞起路邊的雪景。
現代都市暖化,冬天幾乎很少看見雪。
牛車是敞篷車,不走路,沒多久,衣衫單薄的蘇卿墨開始有些覺得冷。
“顧時年,牛車不累,我冷了。”
蘇卿墨是直爽的性子,有話直說。
顧時年聽聞,脫下身上單薄的棉襖披在蘇卿墨身上。
“牛車快,你堅持一下,晌午已經就能到城鎮。”
看着身穿薄衫的顧時年,蘇卿墨將棉襖還給他:“你把衣服給我,自己會冷的。”
顧時年堅持將棉襖披在顧時年身上,“我身體好,沒事。一會我和牛車的大叔換着趕車。”
這是顧時年和趕車的人說好的,只收一個人的錢,他幫他趕車。
話落,剛好遇見不好走的地方,顧時年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