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破敗
科技進步帶來了什麼?更加便捷的生活還是更多的資源?相信很多人都會從這兩個角度回答,可事實上,是戰爭。
第一次世界大戰,是為了資源,而資源,是發展科技所必需的。而同樣,第二次世界大戰亦是如此。人類在貪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直到……
據不完全統計,第一次世界大戰,參戰國家達33個,投入軍隊超過7000萬人,15億人被捲入戰爭,有1000多萬人喪生,2000多萬人受傷(其中350萬人終身殘疾)。戰爭造成的經濟損失達2700億美元。很難想像,在那個殺傷力最強大的武器仍然停留在熱武器層面的年代,竟然會有如此巨大的傷亡。而第二次世界大戰,則是進化到了核戰爭(雖然只有美國的兩顆原子彈)的水平,死傷更是到了讓人窒息的地步,也真是在那以後,人類開始意識到了戰爭的恐怖,尤其是那昔日的家園如今變成一堆廢墟,昔日的親人如今血肉模糊,人類開始反省自己,反省戰爭,於是,聯合國成立了。無論它的性質發生了怎麼樣的變化,但是它成立的初衷,都是為了和平。
當然,效果也很明顯。如果說有什麼東西能讓人記住的話,那就是疼痛。
有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如果一個孩子曾經被火燙到,那麼他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甚至是長大后,也會對火產生畏懼的心理,因為那東西在他的印象中,傷害過他,所以,他就會怕。就像人類一般,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人類受過無數次的傷。野獸教會了人類尋找庇護所,製造與它們的尖牙、利爪對抗的工具;病毒與細菌教會了人類將食物煮熟,以獲得更安全的營養;疾病教會了人類注意衛生,尋找一棵棵有醫用價值的草藥;戰爭教會了人類愛好和平,擬定與混亂、死亡對抗的條文,約束他們自己。
人類總是在痛過哭過之後才慢慢成長,但是萬幸,他們還學會了成長。
“這裏已經沒有任何的生命氣息了,隊長,我們該返回了,否則,這裏的輻射會讓我們異化的。”一個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形生物”(裹成個粽子,誰知道是人還是怪物)說道,他的聲音透過防護頭盔,顯得很沉悶,讓人喘不過氣來。
“既然如此,走吧,唉,今天又是無功而返的一天啊。”一個類似頭領的人無奈地說道,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就好像那驕傲的領頭羊。
“我們的祖先,真的會有那麼龐大的數量嗎?”隊長的身後,一個“人形生物”問道。
這些傢伙,是毀滅后的倖存者。而這個被死氣纏繞的地方,就是地球。
在經歷了長達近百年的戰爭后,“毀滅者”已經被消滅殆盡,但是總有一部分愛好和平的人工智能活了下來,可是也都淪為了人類的奴隸,“我們創造他們,他們就要乖乖工作。”這是最大的人工智能供應商——列克·維爾托夫說的話。
但是無論這些人怎麼說,人工智能也沒辦法再拎着他的衣領,然後用自己那鋼鐵的拳頭將他打倒在地,因為人類,已經進入了全員機械化時代,他們的軀幹,被機械義肢所代替,他們的戰鬥力,是昔日的數十倍還多,人工智能,尤其是失去“先知”的他們,不堪一擊。
可是不幸的是,毀滅來了。
沒人知道那是如何發生的,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那個昔日充滿生命的藍色星球,就這樣變成了人間地獄。
新生紀元後,人類的數量已經降到了不足十億,這在公元時期不過是中國人口的三分之二,但是如今,卻是所有人類的總和,可是人類沒想到的是,十億,竟然是最高的數值。
人類很快就發現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人們對於生育一事的看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在新生紀元,丁克思想已經成為主流,再不會有人將傳宗接代當作使命,於是,全世界的人口數量,已經呈現了下降趨勢。
人口的減少,代表着勞動力的匱乏,一時間,人工智能四個字再一次被提上日程,於是,大批的人工智能開始被製造出來,它們回歸了往日的樣子,幹着最苦最累的活。他們沒有抱怨的能力,也沒有反抗的能力,比起那些在戰爭年代叱詫風雲的祖先來說,他們太低級了,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毀滅發生后,大多數人類選擇逃離,但是也有一小部分人留在了這裏,安土重遷的思想讓他們固執的想要重建自己的家園,於是,人類分道揚鑣了。
最終選擇留下的,只有不到一百萬。
毀滅發生的時候,有一個人似乎看到了“他們”,是他們,在凈化世界。
他們依靠地球和臨近一顆星球的資源生存,而筆者,正是他們中的一員,我們已經失去了資源,迫不得已,他們開啟了蟲洞將我送回這裏,也是為了給你們,這些舊人類提個醒,不要讓悲劇在你們的次元再次發生。
雖然在我們的次元中,事情已經不可逆轉,但是希望你們,可以有更光明的未來。
“不要小看我們的祖先,他們的意志力是你所不能想像的,我聽說在那個時代,整個地球都很擁擠,人來人往,就好像是我們現在的倖存者交流中心一般。”那名隊長說道。現在我們都知道了,他們是人,是倖存下來的倖存者(倒霉蛋)。也許在那個時候,活着,並不比死掉好多少。也許在那個時候,活着,不過是為了所謂的信念,那重建家園的信念。
“對,我聽說啊,那時候的人出門什麼防護都不用做,沒有輻射,更沒有該死的毒氣。”另一個人說道,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嚮往,以及那一抹隱藏起來的,悲傷。
“我還聽說,那時候也有愛情,那些神聖的愛情,原來從古至今,都沒有變過。”另一個人也開口說道,他的手裏正拿着一本書,一本破舊的,書。
“你說,我們的事迹,能流傳下去嗎?”一個個子最矮的人問道。
“一定可以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