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人此時劍拔弩張之勢,早已蓄勢待發的攻勢抬手便至。
林羨一拳祭出氣勢洶洶,勢如破竹,名子蘊見狀雙臂趕忙擋在面前,踉蹌接下,腳下連退數步。
可死鴨子最硬的就是嘴,先前那番話早就擺出了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可就剛剛那一拳就已經震得他雙臂發麻。
“師弟,就這些能耐,可奈何不了我”
“哦?是嗎?”
林羨心裏暗笑,名子蘊傲視輕物的神情,勉勉強強接下自己一拳還出言挑釁的做法,實在叫他無奈,只能算他今日倒霉了,若不是遇上自己,在這外門他也是第二第三的水平了。
在一陣林羨如雨點般的拳腳下的名子蘊已是苦不堪言,沒想到這眼前小子的體術這般兇悍,招招都似乎蘊含萬鈞之力,每每接下一招倍感沉重,且攻勢密集難以反擊,看來此前打敗李明,名聲大噪之事不是運氣所眷顧,確實是有些東西,自己若是不認真對待,指定是要陰溝里翻了船。
兩人纏鬥半天,名子蘊好不容易找到林羨一處攻擊空擋,一掌即出,林羨輕鬆躲開,兩人總算是拉開了些距離。
名子蘊也不含糊,立馬運轉靈氣,雙手不斷施展各式掌法,手掌上漸漸包裹上一層淺黃色的的氣暈。
“師弟,你可要當心了,師兄我可要認真了!”
“師兄,若有什麼招數,來便是。”
果然,屆時的名子蘊與方才的他氣勢大不相同,手掌的濃郁的靈氣散發著渾厚的氣息,招式之威力也不同剛剛,無論是林羨的拳肘膝踢都可一掌化解,名子蘊也沒了剛剛那副難堪的樣子,倒是遊刃有餘,顯然此刻林羨的體術已然對他起不了怎麼大作用了。
可面對這般攻勢林羨又怎會懼,毫不猶豫迎擊而上,兩人雙掌對碰,氣浪陣陣散開,連台下的弟子都波及一二。
肉身與靈氣的碰撞,兩人所戰之處石板碎裂,灰塵揚起,台下眾弟子嘖嘖稱讚,這名子蘊確實力非凡,可這林羨又是哪方妖孽,竟然在名子蘊使出手段的情況下仍然不落下風,要是前些時日的林李之戰讓他出了些名頭,那今日這戰怕是要塑造出一代外門傳奇了。
一名雜役弟子默默無聞十餘載,一朝試煉成就功與名。
“師弟,可別高興太早了,我這掌法名為吸沙成石手,看見我身上慢慢濃郁的黃色靈氣沒有,你跟我戰鬥的時間越長,我凝聚的土靈氣越多,防禦越強攻擊越重,再拖下去勝局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還是早些投降把!”
林羨笑了,當他看不出來這些小手段不成?就算是讓你拖上十天八天,名子蘊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不朽生心訣始終運轉着,林羨自從打到現在別說靈氣了,就是體力也沒消耗到百分之一。
反觀名子蘊,此時額頭上留下顆顆豆大汗珠,臉色也白上了一分,既然是功法必然需要使用自身靈氣引動外在靈氣,他所修的功法和修為遠遠達不到可以以戰養戰的層次。
此時的名子蘊也感覺到問題所在,對方直到現在都沒有使用過功法,僅僅只是靠拳腳功夫,也與自己打上了半天,為何不見有一絲一毫的疲態。
自己的吸沙成石頭手也需要靈力的消耗才可把手中靈氣維持,本以為這番消耗下去,對面那小子會逐漸疲乏,接不下自己的掌法,可當前這番情形怕是要先把自己拖垮了。
“既然師弟不肯認輸,那我們速戰速決把,拿起兵器決出勝負吧!”見情形難以扳動,名子蘊不得以厚着臉皮提出用兵器決出勝負,先前可是他說棄兵不用的,這如果不借用兵器這張底牌,這麼斗下去只怕是要敗下陣來。
“師弟,光是擅長拳腳功夫是遠遠不夠的,一件好的兵器才能將戰力發揮到極致。”拿起雙刃的名子蘊又多了幾分底氣,這雙刃可是自己的師傅用精英妖獸蛇皮虎的骨頭加入罕見玄鐵煉製而成,在這外門可沒人幾人能有寶器級別的兵器。
“既然如此,我自是要領教一番師兄全力有多厲害。”說罷拔出先前插在地上的虎膽。
名子蘊火冒三丈,這個小子實在狂妄,看我不一刀將你的長槍斬斷,叫你皮開肉綻!
眨眼間名子蘊腳下生風,幾息之間竄至林羨身前,凌空躍起雙刃直直斬下,其鋒芒難叫人言,只感覺無堅不摧之勢蘊含其中,這一擊似乎就要決出一個勝負來。
台下眾弟子見此情形,直呼恐怖如斯,這林羨的下場應已是定局,名子蘊拿起寶器后的戰力已然超越了洞明境了,這一擊又誰能接得住,林羨雖說是突然興起,可沒有這般老牌弟子的底蘊,還是缺了些制勝手段。
可就當眾人感覺比試已經落下帷幕之時,一聲清脆的鐵器碰撞聲把眾人的思緒拉回擂台之上,不僅是弟子們,名子蘊也是驚詫不已,這小子手中竟然也是一件寶器,品級也我是不低,生生擋下了自己這來勢洶洶的一擊。
“師兄,我看你這雙短刃的素材是來自蛇皮虎身上的吧,巧了,師弟我這長槍也是出自蛇皮虎身上的,還是煉器堂夏長老親自煉製的,似乎與師兄同源哦。”
名子蘊心中大感不妙,先前他曾向師傅提起需要一件足以碾壓同級的寶器,只是外門一直缺乏此類素材,前幾日師傅突然告訴自己寶器有了,倒也沒細問,現在看來,定是與眼前的小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了。
兩人片刻間又是一番激戰,名子蘊在雙刃的加持下攻勢迅猛,可在林羨面前不過花拳繡腿,他出一招,林羨就拆一招。
一次次博弈之間,名子蘊無論是體力還是在靈氣上都開始有些力不從心了,出招速度也慢慢放緩。
林羨也感覺無趣,抓住一個間隙,槍尖直愣愣刺向名子蘊的脖頸,此時的名子蘊早已難以防守,台下長老見此情景欲要起身攔截,不過林羨也想自討沒趣,槍頭抵在名子蘊的脖子。
“師兄,你輸了。”林羨用淡淡的口氣說出了這句話,從容不迫,自上台到現在這番情景從未讓他有過壓力,現在說出這句話不過是把早已板上釘釘的事實給在座的所有人一個明確的展示,勝者,是他林羨!
台下呼聲炸雷般響起,這出乎意料的結果叫這些弟子興奮異常,這往年連舉辦都難得能成的試煉,沒想到在今日居然妖孽輩出,本以為名子蘊這位老牌弟子能夠穩穩壓這些後起新秀一頭,最終奪魁,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匹黑馬,直接將這位實力超群的老牌弟子止步初賽,林羨這個名字少說都得在外門傳述十年。
台下的歡呼吶喊助威,林羨的名字此刻充斥了整個擂台,而名子蘊此刻則是顏面盡失,作為一個老牌首席之一,可以說應該是外門同屆最無敵的存在,無論寶器,功法,修為都是他為優勢,為何,為何面前的小子僅僅只是舞動了幾下長槍自己就堪堪落敗。
不甘,仇視,嫉妒,痛苦,這個叫林羨的小子奪走了本來屬於自己的一切,若是,若是今日不能擊敗他,這輩子他名子蘊都會在這場比試中陷入心魔,永無出頭之日!
名子蘊用短刃一把架開扼在自己脖子的長槍,林羨此時已無心再斗,因為再怎麼斗結果都是一樣的,台下眾人見名子蘊還不投降,也紛紛好奇,都已經被人一擊制敵了,若是生死對局已經是死人了,還有什麼好反抗的,難不成這名子蘊先前還有底牌沒有祭出?
“師兄,你我已無再戰的必要了,投降把。”林羨見此還是婉言相勸,自己畢竟是開掛的,不說這初賽了,魁首也定是他囊中之物。
“哈哈哈,你以為自己已經贏了嗎林羨!我不會眼睜睜讓你奪走我的一切!”一顆黑色藥丸從腰間掏出吞入口中。
“啊啊啊啊啊!!!”名子蘊忽然的靈氣爆發吸引了台下弟子與林羨的注意,只見他身上靈氣越發濃郁,可面目卻也是越發猙獰,眼睛鮮紅,幾息後身上所散發的靈氣波動竟然已經是玉衡境了,他竟然這個時候突破了?
這一幕讓台下眾弟子們驚呼。
“這這這,這是玉衡境嗎,名子蘊他竟然突破了!”
“沒想到啊,他是怎麼做到的,竟然突破了”
台下的弟子顯然沒有看清名子蘊吞服丹藥的一剎,可林羨是明白的,這不過是借用丹藥的藥力將本就大圓滿的修為強行提到玉衡境罷了,維持時間有限而且會有不小的副作用。
“名兄,何必呢,不過一場比試。”林羨甩甩手很是無奈,對方這架勢看來是死磕到底了。
“小子!納命來!!!”此時的名子蘊早已沒了先前那般文質彬彬的模樣,變得癲狂無比像一頭沒有理智妖獸,只想撕碎眼前的林羨。
雙刃舞動着向林羨攻來,可這般林羨也是不敢大意了,名子蘊的氣勢不僅與之前大相逕庭,還在不斷攀升,重點是他嗅到了殺意。
果不其然,雙刃直直劈向林羨要害,速度已經不是之前那般,甚至比起全盛狀態下還快上幾分,林羨躲避不及只能橫槍擋下,而後立馬向後撤步。
握着槍的雙手卻是有些微微顫動,名子蘊吃的丹藥非比尋常,不僅幫助他攀升的境界,竟然連肉體也提升了不少。
還沒等林羨緩過勁來,雙刃接着襲來,寒光一剎及至,一道鮮紅灑在擂台之上,林羨手臂多了兩刀淺淺的傷口,但剛剛若是再反應慢上半分,只怕是要少好大一塊肉了。
眼前名子蘊的狀態越發奇怪,紅色的眼珠竟然慢慢變黑,嘴中不斷喃喃言語,可林羨卻聽懂了,這是魔族的語言,這名子蘊竟已是一具魔族傀儡了!
林羨這下是反應過來了,眼前的這位師兄怕是與魔族有染,若是一般的強行提升境界的丹藥,也不會有這般效果,更何況這丹藥威能非比尋常,就算是外門長老在背後援助也給不了這樣的丹藥。
此刻林羨神色凝重,本以為自己需要至少十年的時間才能在不斷修仙的過程中尋得魔族蹤跡,沒曾想,這麼快就能尋出些線索。
林羨此刻也不含糊了,磅礴的氣勢升騰而起,林羨長槍直指名子蘊。
他與魔族,宿怨之敵!
台下弟子也被這恢弘氣勢所嚇倒了,若是名子蘊所展現玉衡境的氣勢人家至少是玉衡境,可林羨一個洞明初境為何能散發出這般恐怖的勢能,台下也不少洞明境的弟子,一致認為這林羨已然是同境界無敵了。
台下長老一看事態逐漸失去控制,急忙起身上台。
“破虛槍法,第一式。”這槍法是他上一世自創槍法,這槍法對於使用者的實力要求是其一,重要的是使用者對槍的意境,雖然當前的實力林羨還不足以完全施展這槍法的威能,但是就憑着槍意,就足以叫玉衡境的武者難以招架,這一擊,他定要殺了名子蘊。
槍頭之上槍意凝聚,蓄勢待發,三位長老見事態不對,立馬場上兩人施展功法控制名子蘊,剩下的一位則是站在林羨身前。
“夠了!名子蘊走火入魔,你已晉級了。”
“長老,勝負還未分,師兄既沒有倒下,也沒有掉下擂台。”
“夠了,你們都是宗門的未來,損失任何一個都是對宗門的損失,就此作罷,難不成你想殺了他!”
“弟子正是此意。”林羨話語中惡狠狠的情緒充滿了空氣之中,他也不知為何,自己這次的情緒並不是自己所想,而是這具身體帶給他的,是沒死的林羨的意志,是他對復仇的渴望,是對魔族的仇恨!
“收起兵器,你已經晉級了。”長老威嚴的聲音向林羨說道。
台下弟子此刻是大氣不敢出,這劍拔弩張之勢,林羨難不成是要光明正大跟長老對着干,片刻后,林羨才緩緩放下長槍,拱手做禮,“是弟子無禮了。”
快步離開擂台,此刻的他心中的那股情緒這才消散,好像從來就沒出現過一樣,想來是以後都不會再出現了,林羨不住地從哪裏有這麼一種確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