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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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神厄瑞玻斯透露出上古歲月前的一宗巨大的辛秘，而且看上去，祂似乎對於眾神的到來早已有了預料，他知道當自己再次被喚醒時，便是戰爭到來之際。
對於這等偉大的存在而言，時間線在祂們的眼中並不是秘密，蓋亞都能夠預言到黑暗與永夜的到來，同樣作為原始神之一的厄瑞玻斯透自然也能夠早已洞悉這如今的一切。
“大地母神...真的隕落了么...”
眾神露出了有些失神落魄般的悵然，這是一個近乎無法接受的結果。
這一刻，擁有漫長生命的眾神像是失去了自己身上的高傲和光環，他們不再高高在上，而只是一群失去了【母親】的孩子。
而作為新之神王的雅典娜，此刻也有些呆立不語，以她的聰慧，她自然明白阿瑞斯所說的一切皆是事實，她已經早做好了面對這一切的心理準備，但真到了當下這決定性的時刻，這其中的感受，只有她自己才能夠明白。
“我已經無法在繼續長時間的壓制這枚宇宙碎片了，反宇宙的侵蝕日益嚴重，幾十萬年過去了，冥界由此變成了一片徹底的荒蕪與破敗之地，蓋亞的子民們，現在輪到你們要面臨這場戰爭了。”
厄瑞玻斯的浩大聲音說著，似乎隱含着一絲深深的疲憊，但祂並沒有任何的抱怨，對於祂們這樣的原始神來說，宇宙存在的一切在祂們面前幾乎沒有秘密，祂們也早已洞悉了命運與時間的歸宿，萬物自由混沌起始，而最終萬物也亦要重歸於混沌本身。
“被選中者，你到主殿來，我有些話要與你說。”
冥神轉移話語，祂的目光此刻竟是落在了陳生的身上。
對於冥神忽然點名自己，陳生並不是特別意外，蓋亞想必之前就與冥神有過交流，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從他與蓋亞立下契約時候，自己就已經被這些大佬們‘安排’上了，而且鑒於自己的特殊性，比較厚臉皮的來說，可能他還屬於比較重要的‘一環’。
點了點頭，陳生朝和同樣向自己看來的卡戎短暫的對視了那麼一瞬間，隨後他飛身朝下，一股奇怪的吸力傳來，他周身的空間猛一扭曲，緊接着陳生便消失在了眾神的眼前。
而下一秒，
陳生已然進入了此地這座比山嶽還要巍峨壯觀的灰色宮殿之中。
“這是...”
他懸浮半空，淡金色的心靈之力向著四周掃去，卻發現了一個有些悚然的一幕，在這座宮殿的內部，陳生像是看到了一片暗淡紅色的星空，這片星空枯敗死寂，只有遊離的黑紅二色與詭譎霧氣，他從中隱隱讀出了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法則規律，陳生立刻便明白了過來這究竟是什麼。
那就是反宇宙。
“你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麼反宇宙會執着入侵我們的世界。”
冥神的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響起，不見其形，只聞其聲，傳遞到陳生的心靈深處。
“難道您知道真正的原因嗎。”
陳生心中一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生命的本質在於進化，而進化的本質在於競爭。”
“這是一場永無休止的競爭。”
冥神開口。
同時，陳生髮現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五彩斑斕的光暈，透過這片猛烈的光暈，他感受到了一股無比清晰的時間法則之力，這一瞬間，他好像失去了一切力的支撐與承托，一顆顆充滿原始氣息卻能量充沛的星球一一浮現在他的眼前，看着這片彷彿億萬年的星光，陳生感到，這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了無盡的原始和蠻荒。
“時間之力...”
這樣強大的時間操縱讓陳生為之動容，這股力量，已經絲毫不輸給一顆完整時間寶石所帶來的力量了，但他同時亦感到了沉重，原始神們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但他們依舊失敗了。
反宇宙所帶來的黑暗終將會降臨，好像這場劫難無論如何都終究會毀滅這個世界，甚至是毀滅整個多元宇宙。
“您說這是一場永無休止的競爭？”
但同時，陳生忽然注意到了冥神所用詞彙的不同，他剛剛對奧林匹斯所說‘這是一場戰爭’，但到了陳生這裏，戰爭卻突然變成了競爭，陳生不認為這樣一位古老的神袛會說錯話語。
“看到這片世界，你感覺到了什麼？”
冥神沒有直接回答陳生，而是讓他注意眼前的這一片蠻荒星空。
陳生凝神看向正前方，在時間之力的沖刷下，他能夠感受到這裏飛速的時間流逝，而流逝的時間中，蠻荒的星空開始發生肉眼可見的有序演化，雖然還未誕生生命，但波瀾壯闊的篇章已經展開了第一頁起始。
“宇宙終將從無序走向有序。因為有序，生命則得以誕生和存續。”
陳生回答，同時，這也是秘術法師們所認為的法則定律，古往今來所有的秘術法師們都曾承諾將致力於守護秩序，未能恪守準則者則會被視為向卡西利亞斯那樣的墜法師，背叛者，遭到所有秘術法師們的敵視與追殺。
“你認為是有序才誕生了生命，但實際上卻是你們將生命進行了狹隘的定義。”
冥神反問陳生。
“亡靈算是生命嗎，惡魔算是生命嗎，它們與人類有着截然不同的存在形式，難道它們就不被算是生命？反宇宙的那些生靈，哪怕在人類看來邪惡無比，詭異可怕，難道就不被算作是生命？”
“..........”
陳生有些皺眉不語。
“生命的本質不以任何人的意願為轉移。”
冥神厄瑞玻斯語氣無比平靜，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我們可以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將認定的事物，同族稱之為生命，人類因為無數的基因與細胞組成生命，就像這顆星球上所有的動物，植物，本源都能夠追溯到數十億年前所誕生的一顆再普通不過的單核細胞，這片星空...宇宙也同樣如此。”
“您是說宇宙也是一種‘另類的生命’？”
陳生似乎明白了冥神想要說的什麼。
“我們都擁有一個先祖，被選中者。”
冥神的聲音悠遠，像是穿越了無盡的歲月與時光。
“多元宇宙，就是我們共同的家鄉，祂是一個無與倫比的聚合體，蘊藏着無限的奇迹和偉大。”
“但同時，祂亦擁有缺陷和脆弱。”
“與面臨威脅。”
“因為反宇宙同我們一樣古老。”
隨着冥神的話語，陳生面前的這片星空也逐漸的與如今的時光相互重疊，他感應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在影響着時光與周圍的一切，他看到了反宇宙的力量是如何入侵進這片正常的世界的，而為了應對這樣的入侵，宇宙中開始誕生了一批強大的名為神袛的存在，他們從一開始，便被賦予了守護這個世界的職責。
陳生在此刻忽然明白了。
這是一種冥冥中在最開始就被註定的規則，或者說是一種原始法則，法則影響整個宇宙的運轉，而所有所謂的原始神們，就在最開始受到了一條專屬法則的束縛，那就是必須要為了這個宇宙的存續而戰，甚至這之後所有宇宙中所誕生出的所有衍生‘生命’，都會不自覺地受到這條獨特法則的影響。
而這樣的影響如果被無限放大到一個人或者某個存在的命運之中，-那就是所謂的‘天命’。
天命法則...
陳生這一刻突然莫名聯想到了什麼，他一揮手，將一具紫色小巨人的屍首從自己的個人空間中釋放出來。
而此刻，在冥神之力的影響下，他發現了這具無頭屍體上一些原本自己所沒有發現的東西。
“有趣，這具屍體上，存在着濃厚的天命法則，在他所在那的世界中，他或許扮演過十分特殊的角色。”
冥神注意到了這具名為滅霸的殘破屍體，做出了一個略顯意外的評價。
“難道，滅霸毀滅宇宙的半數生命，真的是宇宙所認定的‘正確’嗎...”
陳生看着眼前的這具紫色無頭屍體，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