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馬
第十章天馬
天玄宗的天玄論劍分為百年、十年之別，百年為天下大論，乃是世間眾多修行門派共聚一堂的論道盛會，可遇而不可求。十年為小論則是由天玄宗本派的四別院所舉行的論劍，只為切磋之意而設，雖然沒有百年大論那般壯觀，卻也算是極為熱鬧的場面，此次論劍就是每隔十年一次的天玄小論，論劍的地點位於無為大殿前方圓百丈的的天玄論劍台。
天玄論劍台，一道水藍sè的光芒閃過，清風下蘭心御劍緩緩飄落，，隨風飛舞的長衣如雪，淡雅如仙，雖然未及豆蔻之齢，卻已有傾城之容，一時間引得眾多的天玄宗弟子為之側目，當然也包括早已垂涎三尺的管常飛。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蘭心修鍊《天玄御劍訣》雖然只有短短三個月，然而管至嚴不但從明志別院幾百人的弟子當中親點蘭心參加此次論劍，更是將收藏多年的仙劍碧水相贈，其中緣由即便不說旁人也是心知肚明，無非是為了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而已，雖然如此，考慮到蘭心修鍊時rì尚短管至嚴還是暗中安排，為蘭心挑選了一個實力稍弱的弟子作為對手，反正這只是十年一次的天玄小論而已，只要不傳出去也無傷大雅。
“蘭心師妹，你今天看起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待會兒你就要和致遠別院的何朝陽對戰於論劍台，那何朝陽的《天玄御劍訣》據說已經練到了第四重的境界，大戰在即，蘭心師妹可不要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影響了今天的揮。”管常飛看到蘭心一副心不在焉的神sè於是說道，並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猿愁峰的方向。
“多謝師兄，其實也沒什麼，可能是我最近為了這次天玄論劍而忙着修鍊，身體有些累了吧。”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早上離開寧靜別院告別東方辰星之後，蘭心的心裏總覺得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雖然什麼事也沒有生，但蘭心能感受得到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既然這樣，這次論劍之後蘭心師妹應當好好休息才是，修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對吧。”管常飛一邊說著心中一邊暗笑，哼！擔心也沒有用，東方辰星那小子恐怕早已經成為山間妖獸的午餐了。管常飛心裏雖然這麼想着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依舊纏在蘭心身邊盡巴結之能事。狠狠地咬着化蛇的脖頸，東方辰星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地化蛇巨尾，眼中露出了絕望的神sè。
“就這樣了嗎？也好，我死了，也許會讓父親傷心，但總比成為父親永遠的負擔要好。”呼嘯的化蛇巨尾下，解脫的微笑在東方辰星稚嫩而蒼白的臉上綻放。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嘶叫，緊跟着一道刺眼的光芒從天而降撞在了即將砸到眼前的化蛇巨尾之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東方辰星被甩了出去，抬起模糊的雙眼東方辰星向上看去，模模糊糊中，一匹額頭長角的白馬扇動着白sè的翅膀緩緩落東方辰星身邊。
“黑頭馬？”東方辰星望着旁邊神態瀟洒的天馬，瞠口結舌。
化蛇巨尾受到天馬shè出的光芒的一擊重重的摔在地上，塵土飛揚，亂石翻飛，化蛇在地上滾了幾滾之後剎住身子惡狠狠地看着對面的白馬，突然巨尾朝着地面一甩，飛起龐大的身軀向白馬衝去，大嘴一張噴出一股熾熱的火焰，夾帶着滾滾黑霧罩向白馬。
只見白馬臨危不懼，一聲嘶叫聲中馬蹄輕點展翅向後飛去，同時馬微震一道耀眼的白光從額頭上的犄角猛然shè出，向對面的化蛇飛去。
“轟！”空氣一陣震蕩，白馬身體微顫隨即恢復了原樣，而化蛇卻是直直倒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激起漫天塵土摔在地上，驚恐地仰望着神態悠閑的白馬，眼中shè出更加殘忍地凶光，突然昂怪叫一聲從嘴裏吐出一顆黑亮的內丹，內丹周圍絲絲黑氣繚繞，只見化蛇蛇頭一擺，內丹帶着隱隱風雷之聲沖向了凌空而立的白馬。白馬身形微微一頓，似乎沒有想到化蛇居然打算自爆內丹，拼個魚死網破。一聲憤怒的天馬長嘶劃破天空，只見白馬前蹄猛然抬起用力地踏在了腳下的虛空之中。
東方辰星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實在不敢相信這匹黑腦袋的小馬居然有如此修為，自嘲地笑了笑，虧自己還大言不慚地地說要把這黑頭馬的翅膀烤來吃，想想真是可笑，一種無力地挫敗感在心中湧起，東方辰星無心再看夜空中jīng彩的激斗，撐起疼痛yù裂的身子向不遠處的七彩仙蘭爬去。
將七彩仙蘭小心地捧在手心，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去，或許是月光照耀的原因，東方辰星居然現七彩仙蘭的花瓣沒有先前那麼黑了，似乎還有一圈淡淡的光華流動。
“蘭心，真是可惜了，本來它應該像你一般那樣美麗的。”晶瑩的淚水再次沿着臉頰滑落，墜落在七彩仙蘭的花瓣之上，在明亮的月光下隱約中似有點點星芒閃爍。
時間彷彿突然靜止了，風聲不在呼嘯，大地不在顫動，就連兇狠的化蛇也直直地昂着頭，張着大大的嘴巴一動不動地定格在那裏，顯得十分的滑稽，天地間唯一能動的，好像只有白馬用力向前踏下的前腳。
“呼！”彷彿一陣微風吹過，以白馬為中心，空氣中突然散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波紋緩緩向四周延伸，眨眼間便涌到了化蛇吐出的內丹之上。
“咔嚓！”彷彿耳邊的霹靂，大地一陣劇烈地顫抖，飛沙走石，斷木橫飛，只見化蛇的內丹猛然爆炸開來，黑氣瀰漫中化蛇那巨大的身軀如同矢石一般，直直地向懸崖下墜去。東方辰星縮着身子將七彩仙蘭緊緊地護在懷中，呼呼地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周圍雲氣蒸騰，看着眼前飛快閃過的懸崖絕壁，東方辰星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就這樣吧！”怔怔的仰望着星空，滿天繁星閃爍彷彿就像蘭心的笑容，溫柔而甜美。
“蘭心···”一聲高亢的呼喚劃破夜空，在空蕩的山谷中繚繞，久久不絕，終於，東方辰星暈了過去，孤獨的淚水悄然灑落，在激蕩的凜冽風中化為漫天淚雨飄散在雲霧之間，不分彼此。
天玄論劍台，空中，仙劍碧水在蘭心的駕馭下散出道道藍sè的光芒，劍氣縱橫，直逼得何朝陽以手中的丹陽劍處處防禦毫無還手之力。本來蘭心的修為遠不如何朝陽，但手中的仙劍碧水卻在這個時候彌補了蘭心功力的不足。然而就在這時只見何朝陽神情突變，十指尖紅光閃爍，雙手凌空畫了一個怪異的圖案，原本黯然失sè的丹陽劍突然直衝天際，散出耀眼的紅光照亮了整個天玄論劍台，隨後劍鋒急轉帶着萬鈞之力朝着下面的蘭心瘋狂劈來。
“劍落九天！想不到朝陽居然修鍊到《天玄御劍訣》第五重的境界了，風師弟，恭喜你的門下又多了一個少年奇才。”無為殿之上，一清道長面露微笑對着旁邊的一個青衣男子說道。一清口中的風師弟便是天玄四別院當中致遠別院的長座風萬里，風萬里一向寡言少語，聽了一清的讚揚也只是微微點頭而已，一清道長也知道這個師弟的脾xìng也就不再言語。
望着空中飛馳而下的紅sè光芒，蘭心凝神靜氣調動真元準備接下何朝陽這道凌厲的攻擊，然而就在這時一陣莫名的心痛在內心湧起，彷彿將要失去生命中最為寶貴的東西。
“辰星，難道是辰星...”就在蘭心這一頓的功夫紅sè的劍芒迎頭劈下，何朝陽眼見情況有變急忙御劍急轉卻已是為時已晚。
“蘭心小心！”管常飛看到這一幕大驚失sè，就在這時只見一道金sè的劍芒后先至，彷彿本來就等在那裏一般突然出現迎上了萬鈞之力的丹陽劍。
“轟！”何朝陽如遭電擊，連同丹陽劍一同飛了出去摔落在天玄論劍台。
“辰星，辰星...”被澎湃的力量波及震倒在地的蘭心彷彿沒有感覺到身邊的一切，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御起仙劍直奔寧靜別院而去。
彎月東升，夜sè朦朧，月光下一道淡淡的藍sè劍芒劃過夜空，朝着猿愁峰的方向一閃而逝。當蘭心回到寧靜堂現東方辰星不在的時候，昨天那種不祥的預感再次在內心湧起，隨即駕馭仙劍直奔猿愁峰而去。
“我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自責的淚水從蘭心的清眸中滴落，飄灑在疾馳的身後。
猿愁峰山頂，蘭心驚詫地看着腳下凌亂不堪的痕迹，旁邊一塊巨大的碎石之上，殷紅的鮮血彷彿盛開的玫瑰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醒目。狂風聲呼嘯，山崖下，一絲淡淡地熟悉而又絕望地呼喚隨着清風飄蕩在耳邊，呼喚中，有不舍，也有不甘。
“辰星？”蘭心身形一顫，匆忙御劍往下看去，朦朧中，一點淡淡的光芒正在飛下墜，越來越暗。
“辰星！”彷彿九天墜落的仙子，蘭心御起仙劍向那一點淡淡的光芒飛落去。
月光如水。懸崖間，七彩仙蘭散着淡淡的光芒。花瓣之上光華流動越來越快，慢慢地形成一個旋轉的漩渦。忽然，空氣一陣波動，一道皎潔明亮的光芒從月亮上飛流直下，落到七彩仙蘭光華流動的花瓣上，漩渦轉動中月之jīng華瘋狂湧入仙蘭之內。彷彿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當月華淡去，七彩仙蘭突然間散出萬道光芒將整個山谷照得如同白晝，光芒中一個彩光流動的七彩仙蘭花朵迎風而漲，眨眼間變得碩大無比將東方辰星托在巨大的花心當中，絲絲靈氣緩緩地注入東方辰星傷痕纍纍的身體，碩大的花朵徐徐轉動向峰頂飛去。
疾馳而下的蘭心驚訝莫名地望着眼前碩大的花朵，目瞪口呆。雖然聽管至嚴講過，世間萬物皆有靈xìng，更有甚者靠其自身天生靈力，吸rì月之jīng華，引天地之靈氣淬鍊凡俗之體，修成正果，卻沒想到居然如此神異，令人匪夷所思。
仙蘭之外，蘭心急切地呼喚着巨大花心中昏迷不醒的東方辰星，見他沒有響應心急之下御劍向光芒四shè的巨大花心飛去，卻沒想到剛到花瓣邊緣，突然感覺一股澎湃的力量傳來蘭心不由自主的被震了出去，好在七彩仙蘭好像並無惡意，只是不想讓蘭心靠近東方辰星而已，蘭心無奈只好跟隨七彩仙蘭向崖頂緩緩飛去。
碩大的幻影漸漸消失，東方辰星緩緩地落在了崖頂，臉sè不再像先前那樣蒼白慢慢變得紅潤，身上的傷痕也漸漸褪去，只是仍然昏迷不醒。
快步走上前去，蘭心看着雖然昏迷雙手卻依然緊緊的摟着霞光閃耀的七彩仙蘭心如刀割，感動的淚水情不自禁地狂涌而出。
“你這又是何必呢？”
忽然，一陣嘶叫從空中傳來，蘭心內心一緊急忙持劍抬頭向天空望去，只見一匹黑頭白身的小馬展翅飛來，鬃毛飄逸，神駿非凡。
“天馬！”蘭心目瞪口呆，驚訝之情難以言表。天馬乃是世間罕有的神獸，生來即有一對翅膀，擁有強大靈力，修為越高則翅膀越多，至最高境界可修成六對翅膀，即便是神王之能也無法與其匹敵，且極具靈xìng天生具有辨別忠jian之能，非有德之士不能左右。
蘭心緊張地注視着天馬的一舉一動，生怕它會做出不利於自己二人的舉動。天馬凌空而立，看見蘭心緊張的樣子居然像人一般嗤鼻一笑，露出兩排駭人的大板牙，在空中盤旋兩圈后衝天而去，轉眼即逝。蘭心呆立在地上，被天馬怪異的嘴臉搞得莫名其妙。
“這真的是傳說中的...天馬嗎？”猛然想起還在昏迷的東方辰星，馭起仙劍抱着東方辰星向天玄宗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