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月黑風高，群星在都市的霓虹燈中睜不開眼睛。昏暗中，一棟不起眼的小樓，燈火通明，人影攢動。

“局長，現在情況實在不容樂觀。城內又爆發了幾場污染，其中不乏A級污染的發生。最精銳的幾支小組又幾乎在上次的事件中全軍覆沒，如果再不做出改變，我們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啊”。

窗前，一個人影深深地陷入皮質座椅中，聽着下屬的報告，耳邊傳來其他人的附和聲。

“是啊，是啊。”

“要不我們乾脆請求上級支援吧。”

……

皮質座椅中的男子緩緩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僅是我們，全國乃至於全世界的特殊部門都在面臨著人手短缺的問題，哪裏還有什麼別的支援。”

接着，他坐直身軀，身體前傾，對眼前的下屬說到：“聽說大洋那邊的那個國家正打算完全放開限制，把一切隱秘向公眾公開，從普通人中招募特殊成員。”說著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下屬們的反應。很快，房間內就響起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這怎麼可以！”

“他們就完全不管民眾的死活了嗎？”

“隱秘界的原則就是讓民眾遠離污染啊！他們這樣是完全違背了！”

……

皮質座椅上的男子緩緩壓手示意安靜，又補充說到：“僅僅還是在討論中罷了，他們只不過是在想，如果將一切公開，至少能夠吸收足夠的人手，至少能解決眼前的問題。”

沒等他說完，一位面容稚嫩的年輕人搶着問道：“可這樣會造成更多的污染事件，更多普通人會捲入其中，更別提因此可能會導致的社會動亂了。”

皮質座椅上的男子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不是說了只是討論嗎，只是從別處聽來的消息罷了。

不過，”他話鋒一轉，“按照目前的情況，一切都不是不可能。同時，這也意味着，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使得普通人遠離污染、遠離超凡所做的一切努力，最終破產，而世界的演變將進入下一個階段。”

人群寂靜無聲，彷彿在震驚，又彷彿在思考。“別把我說的當做毛骨聳聽，我們要做好準備，”男子從座椅上站起身來，雙手撐着桌面，目光注視着下屬們，沒過多久，他收回目光，說道：“散會。”

“是，局長。”

局長望着下屬們從不算太大的玻璃門，一個一個地出去，偌大的辦公室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又重新坐回了那個皮質座椅上，雙手抱頭，翹起二郎腿，轉過身去，顯得很是悠閑和愜意。

烏雲漸漸散去，露出少許皎潔的明月，讓一縷暗淡的月光穿過落地窗，照在了辦公室的地板上。

安靜了片刻，這位被稱為局長的男子喃喃自語道：“說到污染，我們自己不就是污染嗎。自始至終，我們就是在用污染來對抗污染，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放慢了世界毀滅的速度而已。當一張紙被滴上了一滴墨水，它的最終結局就是被丟棄，被毀掉，被全部染黑。”

男子長嘆一聲，深深陷入了皮質座椅中，不再言語。烏雲散去，月亮顯得更加皎潔，月光照在紅木地板上，散射出某種詭異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