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在那川河之上的告別
窸窸窣窣。
正在練習爬樹的野子,側站在樹上,世界的畫面都傾斜着,看着四周如同風擺一樣樹枝,一道道黑色身影,逐漸遠跳。
而最前端的那抹紫黑色疊鎧,吸引了野子的全部注意力。
田島?全族上下,只有高層是紫黑色的疊鎧,難道!
野子暗道不好,今天八成就是決裂日?
自由落體,野子從樹榦跌落,在落地的瞬間身體周轉,穩穩的踏在地上,身體微蹲卸掉了下墜的重力,右手習慣性的壓在了忍刀之上,下一刻身體瞬間加速。
看着地面的揚塵,思緒活絡的泉奈和望沒有絲毫猶豫,趕忙跟上了前方急沖的野子。
最開始,野子根本不習慣,這種失去平衡的忍者跑,但是後來慢慢也就習慣了,忍者跑可以大幅度的提升爆發速度,在短時間內可以瞬間將速度提升,再加上有查克拉控制穩定就有了絕對的可控範圍,使用的久了也就習慣了。
剛剛來到岸邊,就看到已經有不少密忍,死在一側。
果然這一天還是到了么?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就那麼隔河對視,兩人都不敢相信,從幼年在一起就是朋友的對方,是畢生之敵。
斑渾身傷痕的握着拳頭,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那兩片葉子的族徽。
他不願意相信,這莫大的欺騙,這顫抖的手,這自己交心已久,為了更大的和平,大談理想,無話不談,交手已久的朋友。
是,生死之敵!
野子握着手中的忍刀,將一個不長眼的千手族人抵飛。
野子,泉奈,望,默默的站在斑的身後,冷眼望着河對岸,同樣一臉不可置信的千手柱間,當然野子是裝出來的。
野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一天是命中注定,自己的到來只希望能開解一下斑的內心,讓他感到不是那麼孤單。
低頭看着顫抖的手,斑突然狠狠的握緊拳頭,他不想讓柱間看到,自己懦弱的這一面。
“為什麼啊?為什麼!”斑的嘶吼,四散的長發隨風飄揚,這聲音就像切割一樣,在所有人的心中,狠狠的划傷。
這真摯的聲音,就像悶錘,敲擊在所有人的心口,莫大欺騙湧上了心頭,雖然沒有一滴眼淚,但是宇智波斑真的傷透了心。
“夠了,夠了!呀啊——”宇智波斑猩紅的雙眼,他憤怒,但是心中的悲涼,卻讓他也明白,那一臉懵逼的千手柱間,也同樣不清楚,兩個人都只是被利用了。
雖然被利用了,但是兩人本就是敵對關係,斑現在的心情,就像小孩子一樣,不想看到對方,現在、立刻、馬上,不想看到千手柱間的臉。
斑的嘶吼,田島嘴角微微扯動,嘆了口氣,最終還是下達了後撤的命令,兩方人馬,就這麼以河流為界限,互相遙望。
千手柱間,表達感情的方式很簡單,他在哭,嚎啕大哭,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也不願意相信。
看着還要動手的千手一族,千手柱間本就大嗓門的聲音,更加明亮,傳徹全場:“我以千手的名望發誓,誰還敢動!”
向來聽話的千手柱間,就這麼和頑固的千手佛間死死對視,兩人都沒有後退任何一步。
佛間從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如此固執,但下一秒他深吸口氣,這和我不正好相像么,固執的過分,認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了,終究還是退讓了,微微揮手示意。
看到千手一族全部退下,河岸兩頭,柱間哭的像個孩子,好像十六歲年的歲月白活了,他想要祈求斑的原諒,卻發現,斑冰冷的眼神,滔天的恨根本掩飾不住,現在的斑一定不願意在看自己一眼,他一定傷心透了。
宇智波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族群,愛之大愛,恨之大恨,像極了深愛之人自己恨不得掏心挖肺,卻發現對方是個人渣,這樣直來直往的人,那麼十人八個必然是宇智波一族。
斑默默轉身,這一刻,就此割裂,這傷透的心,碎了。
柱間抹着鼻涕眼淚,努力平緩着心情,大喝道:“我們一起的夢想,我是不會放棄的,我相信終有一天,會到來,我一定會努力!你也...你也不許放棄!”
斑依然冷漠,只是背身,不想再看到,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柱間的一個字眼,或是他說的任何一個字。
像極了面對出軌的戀人。
看着那孤僻的身影,柱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抹着眼淚,轉身。
佛間眉頭緊鎖,眼皮略微跳動,看着背身的斑,突然,佛間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消失。
明晃的忍刀,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簡單的劈刺,下意識睜開的寫輪眼,讓野子終於能捕捉到一點佛間的動作,使盡渾身解數,卻發現一道身影比自己還快。
鮮血揮灑,田島瞬間出現在佛間身邊,兩人短暫交手,紛紛撤開。
“這,算是板間的!下次,就是瓦間!”
佛間冰冷的聲音,帶着陣陣顫音,他向來頑固冷血,別說孩子了,哪怕敵人只是嬰兒,他也不會猶豫分毫,對於偷襲一個孩子來說,他從來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宇智波的偷襲,千手板間和千手瓦間7歲之死,讓他的血早已冰涼,如今大仇得報,讓佛間久久不變的表情也猙獰了起來。
野子是僅次於望的速度,懷裏摟着的望,脖子上巨大的口子,卻是怎麼捂都捂不住,有些哭腔的野子,顫音的低喚,“望...望...你不要嚇我啊!”
“醫療忍者!”
四周都是密忍,怎麼可能有醫療忍者,這年代的醫療忍者本就不被重視,而且就算有,這樣的傷勢根本沒法治。
如此巨大的傷口,幾乎將宇智波望的脖子撕成兩半,這是佛間復仇的必殺一擊,怎麼可能失手。
看着那流水一樣的血液,野子第一次感到恐懼,“泉奈!你捂着這裏,斑,斑,快捂着,你特么過來,捂着啊!你發什麼呆!”
面對野子的嘶吼,斑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樣,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只是瞪着兩雙猩紅的眼睛看着不斷吐血泡的望。
野子的眼淚好比小溪,不斷湧出,柔弱慘白的臉頰,失去血色的嘴唇,上下打顫,臉上佈滿瞭望脖頸噴出來的血點,異常凄慘的聲線,讓人不忍傾聽。
野子小聲嘟囔着,似乎聲音稍微大一點,都會將望的傷口撕開,“噓...噓...望,你放心,望,你不會有事的,聽話,你不會有事情的!”
野子抬頭看着四周,那些人的冷漠,那些人百無一變的臉頰。
無助,無力,無能,她恨透了現在自己無力的樣子,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嘶吼、除了嘶吼,自己究竟還能做些什麼,“醫療忍者呢!都死哪裏去了!”
“噓,沒事的,沒事的,噓!”看着不斷咳血的望,野子後悔了,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不能再快一點,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要來。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的無能,都是自己的好奇!
自己如果不來,望就不會跟着來“望,對不起,對不起!”野子跪在地上,看着一臉柔和的宇智波望,不斷的道歉,她想要挽回的,可是她做不到!
斑木訥的跪在瞭望的面前,如同一座倒塌的大山,對了,這是因為望替我擋了一刀,是自己的錯。
是自己無能的背身,讓敵人才有機可乘,是因為自己的懦弱,給了對方這必殺一擊的機會。
從此不會再有人可以站在自己的身後,自己的後背永遠都不會漏給別人。
望僅有可動的右手,顫抖着,將三人的手掌,一個個拽到了自己的胸前。
望笑了,三個人哭的模樣,讓望笑了,“帶...帶着...帶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着!哈...喜歡你野子,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只是沒辦法和你在一起永遠...別來的太早,那樣我會傷心的!”
這突然的告白,讓野子停止了抽泣,咬着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泣,含着淚,野子嘴角上揚,漏出了有史以來最甜的笑容。
望滿足的閉上了眼睛,他死的瞑目,他甘願,為了哥哥,為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跳動的心臟停歇的一瞬間,野子突然發現人真的好脆弱,而正因為人的脆弱,才要努力的強大自身,才要不斷的學習,不斷的進步,原來這就是人吶!
“望!啊啊啊!!!!望——”
野子的嘶吼,響徹整個天空,聲音的撕裂,讓她更為凄慘,晃動着那已經不再有呼吸的身體,她距離瘋狂只不過是一線之隔,即便是遠處已經撤退的柱間,也能聽到其中聲音的絕望,他扭頭看着身後的樹林,握着的拳,更緊了,一個目標在心中生根發芽。
噌、噌、噌!
三對血紅的眼睛,紛紛對視,那是一種絕望,置死地而後生的訴求。
斑、泉奈、開眼了!
野子的單勾急速旋轉,如今兩顆黑漆的蝌蚪,靜靜的屹立在其中。
木訥的野子,握着手中的忍刀,突然起身,卻被斑狠狠的按住。
斑單勾的寫輪眼毫不示弱,沒有絲毫感情的看着雙勾的野子。
“現在,不是時候,你太弱了!”冰冷的聲線,就像一盆盆的冷水,一桶一桶的澆灌在了野子的腦門。
感受着手腕的緊箍,野子大腦清明了很多,憤恨的甩掉了斑的手掌,腕部那猩紅的掌印,可見野子和斑暗中的角力。
野子沒有說話,轉身瞬間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眼淚化作點滴,在空中花落,像雪花一樣,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