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赤裸威脅

第三十七章 赤裸威脅

第二天下午,胡來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里沒什麼東西,只有一張照片的複印件,那照片上赫然是馬小芳的**,鮮紅的太陽旗被抹成了黑色,透着一股邪異的氣氛。

胡來握着這張照片,手微微有些發抖。他不是怕這張照片上赤裸的女人,而是照片上貼着一個三寸長的白色小紙條,上面有一小行用電腦打印的小楷字:日籍女人,與汝有染,若要保密,速批轉爐。

看完這行小字,胡來氣得全身直哆嗦,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好大膽的邪不凡,居然敢用這種卑鄙手段報負我!”

女秘書聽到胡縣長屋裏拍桌子的聲音,急忙跑來柔聲地問道:“胡縣長,有事嗎?”

胡來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迅速扯過桌子上的大信箋,掩蓋在那張照片上,強壓住心中的憤怒,仰起着,用力擠出一絲笑臉,道:“沒事,你忙你的去吧!”

女秘書望着胡來的神態和桌子上被震散的紙張,疑道:“真的沒事?”

胡來把臉一綳,眼睛一瞪,道:“真的沒事!”

女秘書不情願地扭着身子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回望着,嘴裏小聲地嘟囔着:“今兒縣長怎麼了?神經!”

這要是在平時,讓胡來聽到了,不把她罵翻天才怪。可今天,胡來的心思根本就沒在這裏,一心想着那照片的事,所以一點沒聽到秘書的話。

胡來怕有人再進來,反手關上門,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手裏掂着那個信封,心道:“邪不凡,好小子,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居然這麼快就給弄到我的頭上了,看我哪天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

胡來又壓了壓自己地情緒。伸手拿起話筒。一聽。全身猛地直立起來。剛剛平靜下來地心又猛烈地跳動起來。對方竟然是邪不凡。

“胡縣長。不好意思打攪你了。”邪不凡平靜地說著。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胡來勉強控制着心中地怒火。故意壓低了嗓門道:“不凡啊。有什麼事情嗎?”

“噢。沒別地事。我只是問問那投資興建百噸轉爐地事兒。不知您批了沒有?”邪不凡問道。

“我正在研究。感覺其中有幾處不大合適。正準備與你溝通一下。”胡來不愧是一縣之長。大有來頭地人。在心情如此激動地情況下竟能臨危不亂。

邪不凡暗暗稱讚,這胡來果然也不是白給了,明明收到了那封信,居然裝得跟沒事人兒一樣。他繼續道:“哪幾處有問題?你能不能提出來,咱現在溝通一下?”

“這個嘛!”胡來有些為難,說實在的那個報告到他這裏,他自始至終就沒看過,因為他根本就沒想批過,可今天人家問起這事,怎麼也得有個說法啊。於是,他道:“今天我事情比較多,這樣吧,哪天我們約個時間,你把投資興建這百噸轉爐的設想仔細跟我說說,看看跟我想的一樣不一樣。”

邪不凡聽了暗暗冷笑,要跟你的想法一樣?那我還用這下三濫的手段?看來不逼你一下,你還真裝的跟沒事人似的。

“胡縣長,可這時間不等人啊。現在正是陽春三月,春暖花開,正是開工的好時候。資金的事兒,我跟銀行已溝通好了。不用您發愁,只要你一句話,在上面簽個字,底下的事情,我全包了。”

胡來見邪不凡不肯罷休,步步緊逼,看樣子非要自己簽這個字,心頭不由火氣。雖然他仍然強壓着心中的怒火,但語氣終於若有若無有露了出來:“可這事也不能我一個人說了算,怎麼著我也得跟常委們商量商量,還有譚書記那裏,這該走的程序是不能越的。你說是吧?”

邪不凡感受到了胡來心中的憤怒,但依然不為所動,淡淡地道:“那您能不能快點?據我所知,譚書記對這項目是沒什麼意見的,至於其它的常委,好象也沒什麼意見,關鍵看您的了。”

面對邪不凡的步步緊逼,胡來終於忍不住了,嗓門提高了八度,怒道:“這報告我還沒有看,怎麼說也得看看吧?要不怎麼批?”

邪不凡笑了笑,道:“那你看着辦吧。對了,還有一事,我聽說咱陰山縣出來一個日本女人,不知是真是假。而且聽說這女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不知你聽過沒聽過?”

胡來沒想到邪不凡竟然直接了當,提到這事上來了。他氣得手抖得更厲害了,眼睛怒視着那張壓在信箋下面的照片,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他沒有放下電話,畢竟他有些害怕,因為他影影綽綽感覺到這個叫麻絲芳子的女子來歷奇怪,雖然那朋友說她到陰山腳下的尼姑庵里學武了,但他總感覺這裏面有些地方不對勁,尤其是這個麻絲芳子舉手投足之間,隱隱好象受過特殊訓練。他一想到這特殊訓練,心裏不由撲通一聲,加上他親眼看見那女人手中有槍。

一個不好的念頭陡然升起來:這女人萬一要是日本特務,那可就麻煩了。我堂堂一個縣長,居然跟日本特務來往,那還了得,被人知道了,別說往上高升了。恐怕連小命都難保。想到這,他不由冒出了身冷汗。剛升起的怒火頓時暗淡了下去,他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平靜地道:“不凡啊,這事你不要急,我馬上就處理這事。不過,你得把底兒交給我才成,否則,你讓我怎麼批?”

邪不凡知道胡來的意思,但故意裝聽不懂,道:“底兒?什麼底兒?難道我報告裏寫的投資理由還不清楚、不透徹?”

胡來終於壓不住了,道:“邪不凡,你小子夠狠!我跟你說在前面,想我批這個容易,但必須把那黑色檔案交出來,否則的話,門都沒有。”

邪不凡本想用這事徹底把胡來壓住,可這個胡來果然不同凡響,在這樣大的威脅面前竟然不為所懼,堅持要回黑色檔案。如果堅持不給他,也真怕他來個狗急跳牆,不但這項目批不下來,而且那個女人早已逃跑了,弄不好將來雪無痕會受到生命危險。到那時,即使把這事捅到上邊去,也不一定真的能把胡來怎麼樣。更主要的,邪不凡手裏並沒有證據,證明這個女人不是普通的日本女人,所以他並沒有太大的勝算。可又不能承認這個黑色檔案在他手裏,邪不凡眼睛一轉,計上心來道:“胡縣長,你說的黑色檔案我到是沒有,不過好看的美女照片我到是有一張,一會我派人給你送過去就是了。只是那項目的事?”

胡來暗忖這邪不凡真狡猾,即使這樣也不肯承認那個黑色檔案在他手中,而是間接地把檔案里的照片說出來,於是道:“你放心!我胡來既然簽應了,就不會反悔,你只管送來就是。”

“那好,就這樣吧。胡縣長,我不打攪你了。”邪不凡掛了電話。

胡來手裏拿着電話,望着它發獃。沒想過,他到了這陰山縣,本以為憑他的勢力,定然可以一手遮天,沒想到竟然連連吃癟。先是邪不凡毫無理由的跟他對着干,后他偷偷拍下譚色的風流照卻被人家動用黑社會的力量給要了回去,自己白白損失了一條跟他多年、價格不菲的藏獒犬,本來已夠窩囊了。現在,居然被這個邪不凡赤裸裸地威脅,而自己拿對方一點辦法也沒有。

有人說了,他是縣長,為什麼不直接將邪不凡撤掉呢?你有所不知,在現行制度下,地方政治是書記說了算。縣長表面上是行政一把手,其中只是實際上的二把手,書記才是正經的一把手。

正所謂黨指揮槍。譚色是黨,而他只能是槍。至於其他人,連槍都輪不上。

所以,他想換掉邪不凡,沒有譚色的點頭,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搬動上面來壓他,他也曾這樣想法,只是想徐徐圖之,等自己在這裏站穩了腳跟,再慢慢扳倒譚色,收拾掉邪不凡。

可現在人家來得更快,居然弄出這一個把柄來。他真有些後悔,當然怎麼會啟用了這樣一個女人,說不清楚的國籍身份,弄不清是日本的公民還是特務,神神秘秘的,雖然長得好看些,自己有些喜歡,但那畢竟抵不住升官發財的誘惑。在現在這社會,只要你有權有錢,什麼樣漂亮的女人沒用?還愁什麼芳子不芳子的?

這下子可好,雖說能把對方手中的黑色檔案要過來,可這個事早晚是個事,萬一那個馬小芳被抓住,真的查出個什麼身份來,再將自己供出來,即使自己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啊。

到那時候,絕不會有一個人肯為自己撐腰。因為這事是掉腦袋的事兒,是國家的大忌,是民族的大恨,這個黑鍋要是背上,以後就再也別想翻身。

看來,以後得想辦法解決了這個後顧之憂,要不早晚是個禍害。他拿開信箋,抽出那張芳子**的黑色紙片,眼睛直直地盯着那臉前的黑色太陽,彷彿那不再是誘惑人心的美麗胴體,而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將自己炸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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