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你是說?小雨出手幫了那母子?”蘇雲秀一把把手上的金簪摁在了妝枱上.

“蘇家二房回來的確這樣說,咱們派出去的暗衛都吃了些虧,不過娘娘莫急,奴婢去打聽了,今日剛好是林家大公子的祭日,林家和傅家幾位小姐都在那屏山寺里,也許是碰巧碰上了.”芙香低聲說道.

“喔?林家?就是三年前死在了北夷的那個林家郎君?”蘇雲秀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淡淡問道.

“正是.”

“罷了,這孩子也算可惜,他這一死,倒是替清和鋪了不少路.”蘇雲秀嘴角一笑.

“讓傳的話都送到了?”蘇雲秀抬眼看了下身邊的芙香.

“送到了,不過,這安王看似不吃這一套.”芙香回道.

“哼,不吃?他怕是在西周呆太久了,不知道京都是誰的地方.”蘇雲秀一抹笑容搖曳生姿,輕輕搖了搖頭.

“娘娘說的是,不過娘娘,這嫻妃在屏山寺安分許久,如何還能翻身?娘娘為何如此擔憂?”芙香不解.

“摘星大會如此重要的事,皇上竟然把安王從西周詔回,這是要為他鋪位置來抗衡我們蘇家,清和如今在位太子,不得不防,何止安王,那幾個皇子又哪一個是省油的燈.”蘇雲秀嘆了口氣。

“可這次摘星,不是也派了傅家大小姐么?”芙香替蘇雲秀拆了頭飾.

“傅家看似是本宮姊妹的夫家,可傅長白當年可是跟隨咱們那位君主,軍功赫赫,他的心思,也是不易猜測,索性本宮還有個嫡生妹妹的說法在,否則,他能不能把本宮看在眼裏還難說.”蘇雲秀嘴角一彎,似乎在笑自己,似乎在笑別人.

“可咱們太子殿下,自小就能拿捏住這傅大小姐的心思,娘娘倒是不必擔心.”

“話是這樣說,可這次這傅煙雨回來,本宮總覺得哪些地方不一般了.”蘇雲秀皺了皺眉頭.

“也許姑娘大了,心思也多了.”芙香整理着蘇雲秀的髮絲.

“罷了,這兒時一起的情份,其他人如何比的上.”蘇雲秀起身喚了幾個婢女伺候入寢.

“要不怎麼說太子殿下在娘娘膝下,自小就聰明呢.”

而此時的太子殿,燭火通明,顧清和站在殿外看着偌大清冷的宮殿,夜風吹起他腰間佩戴的流蘇穗。

“主子。”一黑衣人隱在夜色中出現在顧清和身後。

“失手了?”顧清和連頭都未回說道。

“傅家大小姐出手了,我擔心暴露太多,收了手。”這個黑衣人就是出現在屏山寺的中年男人。

“是阿雨啊……”顧清和笑了笑。“罷了……”

“他們應該還是以為是皇後派的人。”他們都不知道,夜晚這群黑衣人,才是真正要取顧清安性命的人。

“無妨。你下去吧。”顧清和看着那一輪明月,他為了這個位置忍辱多年,他得要那個位置,他不想失去傅煙雨,他舍了那麼多,不能連她也留不住。

而此時的屏山寺上,傅煙雨無趣的打了個哈欠,這安王聽聞也就剛回京都,怎麼一波又一波?聽小挽只說是個不太受寵的皇子,怎的就被那些人如此忌憚?不過相比這些、傅煙雨更好奇的是他身上的傷,到底是什麼傷讓他不敢動用內力。

“今夜多謝二位了。”顧清安語氣柔和誠懇。

“聽聞安王爺是大宗江凌將軍的徒弟?”溫昱寧看四下賊人散去,也就放下了心。

“確是。”

“難怪了。”溫昱寧悠閑的扇着扇子,“如今手上握有兵權的皇子本就沒幾個,太子掌着禁軍,安王卻有江大將軍的二十萬兵權當著靠山,您這一回城,怕是多少人都坐不住了。”溫昱寧笑笑。

“連累二位了。”顧清安看了看夜空明月,自嘲一笑。

“客氣了王爺,南都城誰不知道傅家大小姐從三歲起最是湊熱鬧愛管閑事,作為她手下第一狗腿,在下也只能狼狽為奸了。”溫昱寧的話毫無虛無客氣,但是溫昱寧知道,這次傅煙雨回來,似乎萬事對她來說毫不上心,再也不是當年在京都胡作非為的小霸王。

傅煙雨懶洋洋的靠着一棵大樹未有反應。

“你身上的傷是如何來的?”傅煙雨開口問道。

“喔?原來你剛剛一直干打,是因為身上有傷?”溫昱寧一聽也來了興趣。

“只是回京都的路上中了賊人暗算,無傷大雅。”顧清安回道。

“此人能鎖住你的心脈讓你無法運氣,功力必在大宗和大乘之境了,你竟然說無傷大雅。”傅煙雨覺得他有些好笑。

“竟這麼厲害?”溫昱寧嘖嘖驚嘆,但絲毫沒有同情之意。“那阿雨你厲害一點還是那個人厲害一些。”

“沒有交手過我如何得知?”傅煙雨白了一眼溫昱寧,冷哼一聲。

“嘿嘿王爺這好辦,我溫家商行珍奇丹藥無數,清熱解毒,精進功力等等等等,管夠管飽,王爺有沒有興趣啊。”溫昱寧的眼睛放光看着顧清安,彷彿面前是一隻小羔羊。

“噢溫郎君能有辦法?”顧清安笑着問道,雲淡風輕。

“那是自然,只不過這價錢上么………”溫昱寧眼珠轉轉,露出賊笑。

“若是溫郎君能解我之憂,那這一萬兩就當是定金先交與溫郎君。”顧清安眼眸閃過一絲狡黠,立馬掩蓋了過去。

“好說,好說,明日我立刻回去給王爺找到良方。”溫昱寧接過那幾張銀票內心歡喜,傅煙雨白了溫昱寧好幾眼,“那尾款是………”

“五萬兩如何?”顧清安雙手收到袖內,淡笑問道。

“王爺好手筆!”溫昱寧嘴笑開到眼,果然還是皇室人好忽悠。

“不過,溫郎君我便直說,若是我這心脈無法解封,郎君可要賠我兩倍。”顧清安沒有自稱本王,一直你我相稱,拉近了不少距離之感,溫昱寧滿腦子都是五萬兩,這事不成就兩萬,阿雨那麼多丹藥配方在他這,他滿懷自信回道:“好說好說。”

傅煙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顧清安,直到他的目光與她對上,傅煙雨略有些尷尬,移開了眼睛。顧清安嘴角微微一笑。

“阿雨.....”溫昱寧一臉狗腿的看着傅煙雨,不就是診脈配藥么,以前有人求到青龍榜,他都是發書信去終寒山,如今這財神爺就在身邊,他有何擔心。

“你自己收的銀子,自己解決。”傅煙雨懶洋洋的回道。

“老規矩,五五分?”溫昱寧湊上去說道。

“五五?我怎麼記得老規矩是三七啊。”傅煙雨撥了一根雜草,把玩在手上。

“三七就三七,你一出手,這五萬兩不是信手拈來。”溫昱寧咬咬牙,這死狐狸真不知道是說她愛不愛財的好。

傅煙雨抬眼看了看顧清安,只見顧清安一直看着她,似乎目光從未移開過。那目光似入夜晚星辰,模糊卻閃爍。

“他這心脈,不好解。”傅煙雨低低道了一句。

“為何?難道不用內力推入,打出那股封脈之力就好么?”溫昱寧創立青龍榜以來,見過不少來青龍榜求方求葯的,江湖紛爭頗多,自然有見識到不少隱晦狠辣的江湖路數,被封心脈也是不少,但對於傅煙雨來說怎會難解。

“我只觀了十幾招數,也不能說得出大概,但以前像求到咱們這的,雖然心脈被封,但不會一絲內力都沒有留存,而安王身上,我探不到任何內力,說明他不僅心脈被封,或許連內力都被封住,也許,連內力都被散掉了。”傅煙雨淡淡說道,只能說,襲擊顧清安的那個人,功力必然已入大乘。二十萬兵權的忌憚,原來如此。

“內力都無?他竟然接下了那黑衣人幾十招?”溫昱寧立刻抓住了另一個重點,那這安王的修為已到什麼程度?

“總之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何況,皇室之事,你參和個什麼勁。”傅煙雨沒好氣地說道。

“姑奶奶,五萬兩呢,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溫昱寧白了她一眼,有錢不賺是傻子。

“行行行,就你有理,先回吧,明日再說。”傅煙雨自小就很支持溫昱寧,南城帝都都知道溫昱寧是她傅煙雨身後的第一狗腿,可他們誰也不知道,溫昱寧在兒時因是商戶被那些清貴子弟視作錢莊,無論是誰出來尋樂子,經常有人把帳記到溫昱寧身上,讓溫昱寧自小就挨了不少打,這情況是傅煙雨出現將那些官家子弟一一教訓之後才終止了,溫昱寧當時就決定,要賺很多很多錢,至少讓自己不受那些人欺壓和擺佈,他也想成為傅煙雨的後盾,所以他很愛錢,傅煙雨也是一直支持他,他們一起創立了青龍榜,收集各大江湖勢力,他將溫家商行開遍九州大陸,心甘情願成為傅煙雨的錢袋子,京都的不少富家子弟都嘲諷他為權為勢傍着傅家大小姐,可他毫不在乎。

溫昱寧一聽傅煙雨這話,心中竊喜,傅煙雨這麼說看來還能治。立馬抬頭說道:“王爺,夜深了,雨露深重,咱們還是早點回去,明日溫某就先送些好葯來。”

“好。”顧清安看他們在那裏嘀咕好了,笑着回道,笑容溫柔地彷彿要化開着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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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寒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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