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56章 可信的證人

第三卷 第56章 可信的證人

告別周靜后,沈嘉木帶着卿生去見了何律師。

資料顯示何律師已經35歲,看上去也的確到了這個年紀,她的妝容有些濃艷,但其實經濃妝后長相仍然普通,高顴骨,削尖下巴,身材卻是十分性感的,豐胸翹臀小蠻腰,說話時時常習慣性的媚笑。

風塵味很濃。

“覃舒婷是覃先生的大女兒,五年前就參與了覃氏集團的經營,她的未婚夫是政界人士,覃先生對於這位準女婿十分看重,因此決定覃舒婷一訂婚,就立即更改遺囑,主要是集團股份的分配上得進行改動。

這件事周靜當然知情,她的兒子周琛現也參與了集團經營,他們母子四人都是股東之一,當然,覃文豪和覃舒薇都還未成年,股東會議是周靜代表他們出席。”

沈嘉木問:“周靜是否知道覃先生要更改遺囑與他們母子四人現在是否股東,這當中並沒有直接邏輯關聯吧?”

“沈警官這麼說當然有道理,不過你可能不知道覃先生的性情,自他掌舵覃氏集團一直就是說一不二的性格,如果他真決定把覃舒婷當為接班人,就絕對不會容忍有人挑釁覃舒婷的權威,給覃氏集團的未來設置障礙,所以覃先生一定會把他要更改遺囑的事告訴他的配偶和子女,他會找出心懷不滿的人,雖然已經分配出去的股份不能直接回收,但他可以憑藉商業手段把股份回購,順理成章把他認為的隱患踢出董事局。”

“我明白了。”也不知沈嘉木是不是現在才明白,但他結束了這個話題:“聽說,覃先生有意將何律師列為遺產繼承人?”

何律師笑了笑:“我只能說,這都是我應得的。”

“但現在覃先生還沒來得及修改遺囑。”

“所以我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何律師攤着兩手:“關於覃先生的家事,我知道不少,相信沈警官現也了解不少,你還有什麼問題需要問我這個毫無嫌疑的知情人士?”

“覃先生和周琛的關係如何?”

卿生這時更加關注何律師的神色。

又只是媚笑而已。

“周靜嫁給覃先生的時候,周琛12歲,他直到學府高等研修結業,這期間一直都靠覃先生撫養,覃先生其實也挺看重他的,畢竟周琛也很算上進,紈絝子弟的作風一點沒有,這可比覃文宇要強多了。

可是最近覃先生和周琛之間的關係很緊張,因為覃舒然和周琛在戀愛,而且他們還是奔結婚去的,雖然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不過覃先生仍然很反對,每一個吃覃家飯的人都必須聽從覃先生的意思,覃家的子女,沒有一人能夠浪費自己的婚姻。”

卿生腦子裏關於覃巍的形象,立即變成一個獨斷專行的封建大家長,但讓她更不舒服的是何律師興災樂禍的說出覃家這些隱藏的矛盾,何律師似乎很樂見覃家的人成為殺人兇手,她甚至有引導警方把他們認定為疑兇的行為。

但盤問當然還是要繼續下去。

“覃舒婷呢?既然已經被選定為集團接班人,她和覃先生之間應該沒有矛盾吧?”這話是卿生問的。

何律師眼睛仍瞅着沈嘉木,她的回答似乎顯得有點漫不經心:“覃家的幾個子女,也只有覃舒婷最像覃先生,並不是指外貌,而是行事風格。但喜歡把控別人的人其實是抗拒被別人把控的,關於覃舒婷的婚姻問題,父女之間其實產生過不少摩擦,不過覃舒婷最終選擇的這個未婚夫,正好符合覃先生的利益規劃。

但他們之間最大的矛盾,其實還在覃文宇身上,覃文宇是眾所周知的紈絝子弟,不知道跟多少女藝人都傳出過緋聞,他還沉迷賭博,根本不聽覃先生的教誨,所以覃先生甚至想過剝奪他的繼承權,為這件事覃舒婷和覃先生大吵過幾回,後來,覃先生才同意把覃文宇列為遺產繼承人,不過也只願意讓他繼承極少一部份財產,覃氏集團的股份根本就沒有分配給覃文宇持有。”

雖然覃家的人事關係複雜,但卿生至少清楚覃舒婷和覃文宇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

“覃文傑呢?覃先生可跟何律師說起過他的生母究竟是誰?”沈嘉木問。

“覃文傑比覃文宇還要大一歲,關於他的生母,覃先生閉口不提,不過覃舒婷姐弟兩卻和覃文傑很要好……沈警官你想想,覃文傑明明是覃先生在和覃舒婷的生母婚姻存續期間跟別的女人所生的私生子,覃舒婷姐弟兩為什麼毫不介意呢?”

許卿生微微皺了下眉頭。

何律師又是一個媚笑:“覃先生當年娶周靜,是看中了周靜的娘家雖然不從政不經商,但在輿論界十分有影響力,所以覃先生不僅一直善待周琛,而且也很疼愛周靜生的覃文豪和覃舒薇,但是,近期覃先生忽然說要更改遺囑,剝奪覃文豪的繼承權。

還有覃先生的養子覃文璋,他和覃先生並無血緣關係,不過覃先生如果真改立了遺囑,他名下的存款,將有五分之二會被覃文璋繼承,覃先生對覃文璋可謂看重了,不過嘛,覃文璋卻和庄園裏一個女傭談起了戀愛。

那個女傭可是繁花館的女傭,覃先生最近經常讓她貼身照顧。”

這“貼身”兩個字,讓許卿生非常的不舒服。

“這些事情,其實我都已經告訴了地方警署,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麼地方警署至今沒有察獲真兇,居然把案子移交了特上局。”

“發現覃先生遇害的杜蘭芝,你曾經聽覃先生提起過嗎?”卿生問。

“沒有。”這次何律師回答得十分簡潔:“從來沒有。”

在告辭之前,許卿生到底沒忍住:“何律師似乎認定兇手就是覃先生的家人?”

“許助理這麼問,似乎言外有意?”

“何律師應當覺得十分遺憾吧,畢竟覃先生如果沒有遇害,你也會成為繼承人之一。”

“我是覺得挺遺憾的,畢竟錯失了一大筆我應得的財產,但我提供給警方的線索都是實情,既沒有誇大,更沒有虛構,覃先生遇害,我當然不希望兇手逍遙法外。”何律師冷漠的轉過身。

卿生有點自責:“我好像多話了。”

“你對何律師的感觀很差,我對她的感觀當然也不好,雖然破案不能被個人喜惡影響,但你不是專業刑警。而且你刺探的那句話也不是毫無用處,她被你激怒,是因為她就是這麼想的,她怨恨兇手擋了她的財路,在死者還沒來得及改立遺囑時就謀殺了死者,但她作為一名律師,很清楚作假證的後果,她的證辭是可信的。

這起案件很複雜,我們必須利用何律師也許才能找到突破口,證實她是個可信的人證還是有作用的。”

許卿生被沈嘉木安慰到了。

但她現在對詳細案情並不了解,又問:“何律師案發當日沒有出現在現場吧?”

“她收到了邀帖,不巧的是那天她正好要上庭,所以沒有時間赴請。”

那何律師就更不可能是兇手了。

“還有一些時間,我們去見見覃舒然吧,據當天在繁花館值守的安防人員朱健的證辭,覃舒然是案發日第一個去見死者的人。”

當上了私航,沈嘉木也並不急着跟許卿生說清楚案情,他們去見了第二個疑兇。

如果不算周琛和覃文璋,覃舒然是死者第四個女兒,她24歲,皮膚蒼白得近無血色,黑而長的睫毛蓋着眼睛,兩個膝蓋並得緊密,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一直在纏繞,緊張感顯露無疑。

沈嘉木示意卿生先問話。

“那天下午,你為何去繁花館?”

隔了有十秒,覃舒然才回答:“爸爸不同意我和阿琛哥結婚,他說阿琛哥如果不和我分手就要把阿琛哥趕出去,阿琛哥不介意,但阿琛哥為公司做了這麼多事,我不想讓阿琛哥白廢心血,那天大姐訂婚,爸爸很高興,我就想趁爸爸高興再求求他,但爸爸還是不同意。”

“這麼說你去繁花館的時候,覃先生還清醒着?”

“醒着的啊,爸爸還罵我……”覃舒然說著說著就哭了。

沈嘉木不由扶額。

卿生只好一鼓作氣:“後來呢,你從繁花館出來去找了周琛?”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爸爸要逼我跟別的人結婚,但我只喜歡阿琛哥……大姐和二哥、三哥都不喜歡我,媽媽也走了,她生下我就被爸爸趕走了,多虧媽媽帶着阿琛哥來了,只有阿琛哥肯跟我說話,帶我出去玩……”

覃舒然的措辭有點紊亂,不過卿生還是聽明白了,她前頭說的“媽媽”是指生母,後頭說的“媽媽”是指周靜。

“周女士對你也很好吧?”卿生問。

“媽媽很照顧我,她和爸爸結婚後才有人記得給我過生日,媽媽知道我和阿琛哥相互喜歡,她不反對我們在一起,但媽媽也說服不了爸爸。”

“你在繁花館,有沒有喝茶或咖啡?”

“我去的時候只有爸爸在,朱叔叔要負責看門,沒有人泡茶和咖啡。”

“覃先生干預你和周琛的婚戀,周琛生氣嗎?”卿生問。

她語氣很溫柔,聽上去完全不帶危險性。

“阿琛哥不生氣,真的不生氣,因為阿琛哥覺得爸爸根本就不能干預我們,是我不想讓阿琛哥的事業受影響,阿琛哥其實根本就不想再留在覃氏集團。”

覃舒然又哭了。

“覃小姐也在服用安/眠葯是嗎?”卿生看閱過覃舒然的基本信息,她這時提問。

覃舒然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爸爸逼我和別的人結婚,從那時開始我就睡不好,醫生說我有輕度抑鬱症,我的確一直在服用藥物。”

這時,門鈴響了,覃舒然像被嚇了一跳,但她還是交待器佣去開門。

意外也不意外,來者是周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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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愛情不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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