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刀術與力量
陳凡神情平靜，整個人如同一名賢者，站在趙四的屍體旁邊。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但他的心裏沒有任何愧疚、不安。
趙四仗着自己的力量，面對稍有姿色的女子便要上前掠奪，碰到弱小的人，就會忍不住上前欺侮。
在他的手中，至少有數條人命。
殺了趙四，陳凡非但沒有感到不安，心中反倒像是放下了某種重擔，只感覺整個身體都輕鬆了起來。
“呼~！”他吐出一口氣，心緒如深深地潭水般歸於寧靜。
陳凡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忽然抬頭朝一個方向望去。
李開河注視着陳凡，有些欲言又止。
他是一個擅於偽裝的人，但面對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卻一時想不出該用什麼表情，該用什麼語氣才行。
他數次想要開口，但又硬生生止住，生怕說錯話，被對方看出端倪。
然而，如果什麼都不說，不是更奇怪？
而且，李開河也想知道為什麼？
一天前，陳凡還差點被趙四設計害死，一天後，卻殺了對方。
短短時間內，他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提升、彌補和趙四實力間的差距。
李開河想將陳凡的秘密看個透，只是，對方一雙眼神雖然平靜，卻沒有半分退縮。
“你……”李開河終於有些艱難地開口，“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趙四竟然會死在你的手中。”
聲音輕緩，如同在自語。
只聽陳凡道：“我在刀術有了突破，他沒有快過我的刀，所以他死了。”
聲音低沉沙啞，卻帶着強烈的自信。
李開河身形微微一顫，竟有些不敢再站在陳凡面前。
“原來是這樣，真是恭喜你了。”他表情複雜道。
“這次，多謝你的幫助。”陳凡認真道。
“我們是朋友嘛，說什麼謝字。”
說著，李開河回過神來，笑道。
“這件事，還請你幫我保密。”
李開河聞言，嘴角不由抽了抽。
陳凡擊殺趙四時，四周至少有十名清道夫在場。
這件事再怎麼保密也捂不住的啊，老哥！他在心中誹腹幾句。
“沒問題！”李開河面不改色，答應道。
陳凡拍拍李開河肩膀以示感謝。
“接下去怎麼辦？”李開河不禁問道，“是逃離這裏嗎？”
“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陳凡道。
“任務？你不怕有人舉報你，說你殺了趙四？！”
“你不是會保密嗎？”陳凡停下腳步，認真問道。
“我是說，萬一其他人舉報你怎麼辦？”
“不會有人說的。”陳凡道。
“萬一呢？”
“沒有萬一。”
李開河有些無語地白了陳凡一眼，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這麼自信。
好想把這傢伙舉報了怎麼辦？
李開河一邊氣得想咬人，一邊卻羨慕着陳凡的實力能夠突飛猛進。
要是他也有陳凡這實力，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地步。
“陳凡，能不能說說，刀術突破時是什麼感覺？”
“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刀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中，我不敢動一下，生怕被無處不在的刀芒攪碎。”陳凡認真回想着當時的感受，說道。
“還有呢？”
“刀的世界中，有一道藍色刀芒忽然沒入我的腦海之中，緊接着，世界彷彿被刀破開了迷霧，我對刀術的認識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有沒有這麼玄乎啊？”李開河聽着聽着，忍不住狐疑地瞧了瞧陳凡。
“真的。”陳凡如實道。
“難道是因為感染了病毒，誤打誤撞之下進入了那個境界？”李開河嘀咕道。
……
太陽漸漸落山，落日的餘暉散落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
荒原彷彿被鋪上一層金粉，有些刺眼，有些瑰麗。地表上緩緩移動的喪屍臉龐也似乎多了幾分柔和。
在這金色荒原之中，一堵灰色的城牆分外顯眼。
城牆下，是辛苦了一天，準備回城的清道夫。
他們隨意地坐着，眼神不自覺地朝一個方向望去。
李開河在陳凡身邊有些站不住了！
他擦擦額頭的汗，偷偷瞧了陳凡一眼。
對方面色平靜，雙手自然下垂，長刀筆直地插在沙地上。
“243點強化點。”陳凡的心情並不像表面那樣平靜。
他觀察着系統界面，界面上端端正正地寫着一個黑色的數字：243。
陳凡望着強化點數，一天的疲憊似乎消散不見。
“243點，足夠我精通兩門技能。”
“不過，該怎麼選擇才好呢？”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一名清道夫，能接觸到的東西極其有限。
高級的格鬥術、槍斗術、體術，他全都沒有。
甚至連基礎的體術都沒有。
至於他所學會的基礎刀術，是所有清道夫的標配，強化到精通級已經是極限。
光靠基礎刀術，陳凡在刀法上不能再有所突破。
經過一天的摸索，陳凡已經大致了解系統的作用。
系統強化的是一個人的技巧。比如說，陳凡學習了基礎刀術，就初步了解了用刀的技巧。
而系統，能夠強化陳凡用刀的技巧，讓他的刀術達到精通級。
在這過程中，有兩個條件：一個條件是陳凡有100點強化點，另一個是基礎刀術的極限需要不低於精通級。
換句話說，再天才的人練一輩子的基礎刀術，只能修鍊到精通級。系統通過強化的方式，將修鍊的時間縮短。
但靠基礎刀術，陳凡想掌握大師級的刀法，就是痴人說夢。因為基礎刀術的潛力只能讓人達到精通級。
卡卡卡！
城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陳凡的思緒。
緊接着，一隊神情冷漠的黑衣人從城內衝出，將所有的清道夫團團包圍。
一名清道夫想要進城，立刻被阻止。
“慢着，所有人呆在原地，不許動！”一名黑衣人冷冷喝道。
“憑什麼，我……”
一人說到一半，被同伴死死地捂住嘴。
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沒有人說話。
時間緩緩流逝，荒原的金色淡了些，極遠處，隱隱傳來某種野獸的嘶吼。
“各位，實在抱歉。”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四周的黑衣人齊刷刷地行了個禮，讓出一條通路。
早上的紫衣男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抱歉，我來晚了。”
紫衣男子雖然這樣說，但面色始終漠然，沒有一點變化。
“我本來不想來的，每天固定發益氣丸的事，我更喜歡派個人代替我去做。”
益氣丸就是彼岸花的解藥，是陳凡每天不得不爭取的東西——如果他不想死的話。
“如果我派的人吞沒剋扣你們的解藥，又或者借益氣丸要挾你們，你們就算殺了他，我也不會說什麼。”
“因為，在我眼中，你們一直都很聽話。”
“雖然偶爾有小打小鬧，但都不要緊。”
紫衣男子語氣沒有半點起伏。
“但今天我來了。因為，你們當中有人耍了小聰明，變得有些不聽話了。”
“陳凡，你說說看，這個人是誰？”紫衣男子話鋒一轉，忽然朝陳凡望過來。
陳凡道：“我也不知道是誰？”
“趙四的實力在我們所有人中排在前十，他一個人抵得上十名其它的清道夫。”
“如果碰到棘手的問題，他也能解決得很好。”
“我想像不出誰會費力不討好地殺他。”
紫衣男子深深看了陳凡一眼，道：“最近臨近喪屍潮爆發，清道夫的人手本來就稀缺，趙四就更顯得重要。況且，他是我的得力戰將之一。如果你是我，會怎麼做？”
“生死有命。”陳凡低垂着眼皮，說道。
“哈哈哈！你說得不錯。”
話音剛落，紫衣男子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陳凡神色驟變，想也不想身形朝後暴退！
砰！
他原先站着的位置猛地向下凹陷，出現一個深約半米的深坑！
沙土紛紛揚起，好似在空中形成一道黃色的雨幕。
隔着雨幕，陳凡微眯着眼，突然猛地朝前出刀！
“速度倒是不錯，怪不得能殺趙四！”
趙正的身形穿透沙幕，盯着陳凡冷笑一聲。
面對着刀芒，他的身影模糊了一息。
陳凡瞳孔猛地收縮！
他必中的一刀竟然被對方詭異的身法躲開。
“韜光養晦都不會，陳凡，你還是太嫩了點！”
趙正沉喝一聲，一掌閃電般打中陳凡左肩！
陳凡身形像沙包般橫飛而起，重重摔在地上。
“哼！倒是有些實力，怪不得能殺了趙四！”
“往後每天，你必需殺夠2000頭喪屍，只要有一天沒完成，我會親自殺了你！”趙正揚聲說道。
不待陳凡回答，趙正讓人發了解藥，帶人離開。
黃沙簌簌落地，四周的清道夫帶上了幸災樂禍的神情。
他們一邊服下益氣丸，一邊用隱含些優越感的語氣交流。
“真是可憐！”
“2000頭喪屍啊，他一定必死無疑，明天完不成任務，趙正會新手殺掉他。”
“我估計他今晚會連夜逃走。”
“逃走又能怎麼樣。沒有解藥，他註定要死。”
“逃出東華城，遠離趙正可以多活兩天，當然也就只是兩天。”
“是啊。身上的毒藥可不會跟我們講道理。時間一到必死無疑，比閻王還準時。”
陳凡掙扎着站起來，臉上身上都沾滿了泥土，嘴角殘留的血跡混合著黃沙，讓他重重呸了幾聲才吐乾淨。
只是，他的臉色卻沒有絲毫沮喪抑或是畏懼，一雙眼眸越來越亮，亮如星辰！
“你瘋了？還笑？”
李開河氣得想再踹陳凡一腳。
“是不是昨天沒服解藥，你精神出問題了啊！”他罵道。
“你差點就死了！”
陳凡轉頭盯着李開河，認真道：“我沒瘋。”
“我好得很。我不僅殺了趙四，還從趙正手中活了下來。”
“那又怎麼樣？”李開河反駁道，“你以後每天要殺2000頭喪屍，任務量是我的6倍。”
“你想想今天，我們為了完成任務花費了多久。”
“明天你還是死！”
陳凡不置可否，伸手道：“將解藥給我。”
李開河說著，將一枚解藥遞給陳凡。
他的動作頓了頓，帶着些疑惑：“我還以為，趙正會停發你的解藥？”
陳凡接過解藥，放在眼前轉着仔細觀察。
他頭也不抬地解釋道：“趙正還要我幹活，怎麼捨得讓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