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夜之事
滿臉血跡,神色沮喪的來安跟着主子葉其一行人低頭走着,在拐過第三個街口的時候一輛馬車迎面而來,前面幾人成功避過,卻和低着頭的來安撞個正着。
來安一個踉蹌,差點坐到地上,倍感委屈,一抹臉上的血跡,準備藉機發火泄憤,一抬頭卻看見一雙淚水漣漣的眼睛看着自己,頓時,才蓄起的勢一下就萎了下去。
來安低着頭,喃喃道:“小蓮,怎麼是你?”說完又慌忙拿衣袖擦拭臉上的血跡,卻不想越擦越多,更顯恐怖。
小蓮的淚水更止不住的流:“剛才我已經聽府里的小廝說了,都是因為我,我------,來安,你受苦了。”
來安也更咽道:“小蓮,沒事,這算多大點苦?大男人老爺們的。真的,小蓮,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對了,這深更半夜的,”來安說著拿眼看了看小蓮身後的高頭大馬拉的車:“是要上哪兒啊?”
小蓮抽了抽鼻子,摸出一張繡花手帕,遞給來安:“這東城最近亂的很,今夜又出了這麼大的事,小姐怕極了,準備連夜回京城。”
來安道:“回京城?你們不是東城人?那回了京城,你----我----。”
小蓮聽了一個抿笑:“我要走了,不能誤了小姐的事。”走了幾步回頭看着來安一臉茫然無措的望着自己,又丟了一句話:“我們是京城蕭家人。”
來安看着小蓮跳上馬車,坐在馬車夫的旁邊,隨着馬車離去還不斷回頭看看自己,不覺也揮了揮手裏剛才小蓮給自己的繡花手帕,不料卻被跟隨馬車后的幾個侍衛重重在身前踏了幾個馬腳,又被唬的後退貼在了牆上。幾個侍衛哈哈大笑,打馬追車而去。
來安看着遠去的馬車,又看了看手裏的繡花手帕,轉身過了拐角,就看見葉其站在東城衙門的門口,深深的把他望着。
來安快步向前,俯了俯身:“爺,是蕭家人,是位小姐。”
葉其聽聞冷然一笑:“哼,卻不想蕭家人涉入此事如此之深。連女兒也用上了。無所不用其極。哼。”
葉其說完轉身上了東城衙門台階,眾人跟隨而進。葉五一臉疑惑的看看葉其又扭頭看看來安:“你們演戲啊?不過就為得到這麼點消息下手也忒狠了點吧?”
來安邊走邊拿手帕擦臉上的污穢邊道:“爺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只要沒壞爺的事就好。”
葉五搖頭道:“愚,愚忠。你拿的那個什麼布擦的東西叫什麼?”
“臉啊!”
“後面呢?”
“頭啊!”
葉五無語:“裏面不長腦子啊?”
“長啊!五爺您看,長的好好的。”說完又拿手帕把頭抹了一下。
葉五暴跳道:“長了腦子不會自己思索?”
“思索什麼?爺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好嘛,又繞回去了。葉五甩了甩頭,決定不和這個愚忠二百五計較,免得顯得自己特二。
葉五嫌棄的拋下來安,扭頭見葉其已進了大堂,快步跟上,卻被荊無攔下,直到裏面的葉其放話才放了進去。
葉五罵罵咧咧兩個榆木疙瘩,兩個愚忠二百五進了大堂,卻見大堂中正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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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匾額《正大光明》,下面一個官服官帽齊全的官人四平八穩居住案前,一派官威。葉其在下,冷冷淡淡,負手而立。
堂上官員覺得氣勢上好像有點壓不住這淡然超俗,咳嗽了一聲,開口道:“葉老闆,深夜到訪,即未擊鼓也未通報,所為何事?”
葉其道:“王太守是不是太健忘了,前幾日清風樓一聚,王太守說的話和今晚做的事可大不一樣啊。”
王太守冷冷一笑:“這朝廷上的事和商家的事可大大不一樣。況且,那一日本官承諾給葉老闆的話依然有效,葉老闆只管自己發財就可,現在是不是管的有點寬了?”
葉其輕吁一口氣,像是在對太守也像在對自己道:“本來你們這些齷齪事,我是不想參與,就算你們把天捅個窟窿,或者,改天換日,與我何關?但是------”
“但是,但是什麼?難道葉老闆也想撈個官聲?”王太守俯身向前,心道這個葉其雖然到東城沒有幾年,可不知是怎麼的就幾乎壟斷了東城所有賺錢的門路,自己也找人暗中調查,可最多有個線頭,然後就截然而止,也暗中使了絆子,也讓人裝過鬧事,可都被一一擺平。對此人,自己一向都留了個心眼,甚覺不好揣摩,無法掌控。但是如果此人有了入官的心思,就好辦了。有把柄不說,還有其人身後的萬貫家財。最主要的,是讓人心裏妥帖了。想到此,王太守乾脆起身,從案前繞道葉其身前:
“葉老闆早就應該作此打算,萬般皆下品,仕途方為正道。葉老闆,不,葉兄如果真有此意,在下不才,可代為操辦。”
說到此,左右看看,又近一步,低聲道:“葉兄進來就問今夜之事,看來也不是一點不知情的人。不瞞葉兄,現在皇權勢弱,群雄紛起,葉兄這時加入,可一步登天啊。”
葉其皺眉後退一步,道:“王太守的意思是想謀反?”
“不,不,不,葉兄可不能亂說。”王太守慌忙跑到門口,見鐵塔一般的荊無紋絲不動,鬆了口氣,又緊了緊門,才走了回來。經過葉五身旁時,打量了打量,對葉其道:
“葉兄,能跟在你身旁的肯定是可信賴之人,但是,人心最不可測,你我二人是否單獨相談啊?”
葉五一聽,揮着拳頭就要揍人。被葉其一番話成功攔下。
“不用,我身邊皆是信賴之人。”
王太守聽聞此話,踱了兩步,“王某剛才所言,葉兄可細細思索,如若有意,你我可共謀大事。”
葉其一笑:“葉某今夜前來,除了前幾日之事,還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
“何事?”
“今夜之事,你只是一城太守,如何號令的這滿城兵士?這東城總兵,據我所知,和你並不太是一路。”
王太守聽了哈哈一笑:“葉兄,這事就是為兄的本事了,至於具體如何操作的。嘿嘿,不過,葉兄如何知道今夜之事是以我為主?難道不能是總兵起事?”
王太守想到此,眼中精光一閃:“難道葉兄早已涉足此道?怪不得,怪不得在東城一直查不到葉兄底細,原來後面有高山啊。”
王太守打着哈哈,想和葉其套近乎:“那,今夜葉兄前來,究竟所為何事,能否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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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守一心以為葉其和他是一路人士,正暗自得意,平日這高高在上,清冷倨傲的商人,下九流,卻拿捏腔調,對官府一向不理不睬,卻不想,現如今還不是要走到一條道上來。
王太守踱着正方步,走到葉其身前,正待說話,卻不想葉五看見葉其的眼神就一個箭步,單手鎖喉,眼見王太守就離地兩寸。
驚慌失措的王太守臉紅耳漲,心下立即慌了,雙手指着自己的嘴,示意還有話說。
葉五扭頭看了看葉其,送了鎖喉手,王太守一下滑落在地,劇烈咳嗽。
葉其慢慢踱到他的身邊,居高臨下看着他:“王太守,如果你沒有說出有價值的話,那麼這次會死的更難受的。”
王太守漲紅了眼抬頭看着葉其,毫無瑕疵的五官,冷漠淡然,由下向上的看去,更像在仰視神祗,可說出的話,確如來自地獄的聲音,攝人心魄。
“既然都要死,那我說與不說有何意義?說出來,不是讓你白得了消息?還有,你一介商人,就算你背後有靠山,可謀殺朝廷命官,你想過後果嗎?”
葉其這次笑出了聲,對着葉五點點頭。只見葉五從懷裏拿出了一小瓶,壞笑着走到了王太守身邊。
“你,你們不要亂來,謀殺朝廷民官,可是要牽連宗族的。”看着一臉痞笑的葉五王太守不由心慌。
葉其冷然道:“從來沒有殺過朝廷命官,不知道後果,不過,殺了你之後,不就知道了?”
王太守見威懾恐嚇不成,只有死閉着嘴。
葉五見王太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只有緩緩打開瓶蓋,再緩緩把裏面的藥粉撒到王太守身上。王太守翻身就跑,被葉五一腳蹬住胸膛,仰躺在地,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藥粉灑落在自己身上。
不一會,殺豬般的嚎叫滿屋想起,如千條螞蝗在鑽入身體,如萬隻螞蟻在啃咬肉體。王太守覺得滿身滿心都是火辣發燙,五竅好像在流血,七竅好像在升煙。一時一刻都不能承受。
“我說,我說,快幫我解了吧。我什麼都說。”王太守邊叫邊撓身上邊向葉其爬去。
葉其一臉嫌棄的退向後方。
葉五哈哈一笑:“早就同你說過,早說少受罪,偏不聽,非要遭了罪了,撞了南牆了,到了黃河了,才知道聽爺的話了?”
葉其同樣一臉嫌棄的看着話癆的葉五。
王太守聽聞又向葉五爬去,看着王太守臉上起滿了小疙瘩,像一個個的小肉瘤,葉五也打了個哆嗦,從懷裏又拿出一小瓶,卻沒有向著王太守撒去,而是在灑向王太守的周邊。王太守一見,馬上向這些漂浮在空氣中的藥粉撲去,真是藥到病除,立馬見效。
葉五一見王太守撲向這些藥粉,呃了兩聲也沒有阻止到王太守的飛蛾撲火。卻見雖然王太守一切癥狀消失,小肉瘤也不見了,卻見一條條細血絲從皮膚上蔓延開來。可王太守卻渾然不知。
看着像從重刑犯牢裏出來的王太守,葉其瞟了一眼葉五。
“看來這解藥還要完善,嘿嘿,還要完善。”葉五一臉無辜的聳聳肩。
葉其看向王太守:“好了,你知道些什麼,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