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唯一的親人

青丘靈山裏的胡默和朵朵，過上了與世無爭的生活。胡默除了醉心釀酒，偶爾也會陪朵朵一起玩耍。他們最愛的遊戲是變身大冒險，呃，就是各自變身成為不同的動物，混在青丘靈山的妖獸中，誰被發現了就算誰輸。

說起他倆的變身術，那可真是師承一派，一樣的離譜！胡默這邊是爆炸頭的猴子，朵朵是兩隻腳的梅花鹿；下次是沒有毛的鸚鵡和三隻尾巴的老虎；然後就是熊貓眼的野豬和四隻耳朵的兔子。一個不靠譜一個不識數，哈哈，還挺般配！整個青丘靈山的妖獸都被玩壞了，他們卻樂在其中。

一日，黃仙前來拜訪，胡默以最好的百花酒接待。黃仙舉杯細嗅，嘩！酒香撲鼻，像百花齊放。輕呡一口，嘩！嘩！清冽甘醇，似汩汩靈泉。滿飲一杯，嘩！嘩！嘩！悠久綿長，如崇山峻岭。好酒！真是好酒！黃仙大喜，與胡默開懷暢飲一番。

酒過三巡，黃仙從懷裏掏出一張毀壞的靈符，遞予胡默：“賢侄可識得此物？”胡默接過來細看了一會：“好像是一張已經失效的遁符。”黃仙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這是一張使用過的避難靈符，是我三百年前贈予故人的。裏面有我的一絲靈識，所以在靈符失效後會自動回到我身邊。”

胡默把靈符翻開：“看來前輩的故人遇到麻煩了，能獲贈如此珍貴的靈符，肯定是前輩知己好友”黃仙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的是，我派人連夜趕過去幫忙，已經太遲了。傳回來的消息說故人後代一家一百二十口，被殘殺殆盡，恐只有一人用避難靈符僥倖逃脫。”

胡默聞言一驚，隨後轉念一想，黃仙親臨告知，此事恐怕與他有所關聯。三百年前，豈不是他出生之時嗎！莫非！：“敢問前輩當年將靈符贈予何人了？”黃仙慢慢言道：“你的父親，楊元。”

“啊！”，胡默大驚，手中拿着靈符的手不停的顫抖。胡薇生前無論胡默如何追問也不肯透露半字，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關於自己父親的消息，以及他的名字。他對這個素未謀面的父親，可是怨恨已久。這份恨意，不僅來自於拋妻棄子，還有長久以來一直缺失的父愛。

黃仙看到胡默對其父親難以釋懷，接著說道：“你的父母，當年是真心相愛的。”胡默聞言，激動的反問：“那他又為何負心出走！”

黃仙愧疚的說道：“是我，我逼走了你的父親。當年我也愛慕着你的母親，於是設計讓他們互生猜忌，然後又強行把你父親趕走。”黃仙低頭自責：“我以為把你父親趕走，就能和你母親在一起。沒想到，你母親當時已經懷了他的骨肉，而且不惜自損道行也要把你生下來。那時，我才陰白，從始至終，你母親都一直還愛着你的父親，永遠也忘不了他！”

黃仙激動的一口悶了一杯酒，繼續說道：“後來我聽到消息，你父親因為與你母親的事，被逐出了封神山。我心中有愧，特地前去謝罪補救。當時你已三歲，你父親亦已另外娶妻生子。事已至此，為免再生事端，我只好將你母親懷孕生子的事隱瞞。最後我以你母親的名義，留下了這張避難靈符。”

黃仙嘆氣惋惜：“三百年過去了，你的父親早已不在人世，我也幾乎將此事忘卻。直至看到靈符歸來，才知道因果未斷啊！我愧對你的母親！亦愧對你！更愧對你的父親！”黃仙言畢，悲從中來，感慨不已。

胡默聽完，心亂如麻。上代恩怨，愛恨情仇，今日驟來，我當如何！他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獨自走回房中。朵朵焦急的跟過去，卻被黃仙叫住：“讓他自己呆一會吧。”

第二日，胡薇墳前，胡默正倚靠墓碑，借酒消愁。黃仙前來拜祭一番，隨後對胡默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人族，可能也不喜歡你的父親。但你的身上，畢竟流着他的血，你，是半個人族。”胡默依舊一言不發，黃仙繼續說道：“靈符殘骸可以追蹤到避難之人，該怎麼做你自己判斷吧。上一代的因果不應牽連後人，不管如何，他也是你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黃仙言畢，淡然離去。

朵朵拿着靈符殘骸，小聲問胡默：“怎麼辦？”胡默盯着靈符殘骸，思慮良久，最終還是伸出了手：“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嗎？”。無論是愛是恨，都是一份羈絆，上一代未完的因果，他來親自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