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噁心的蠶蟲
楚國七州:京州,黃州,成州,順州,黎州,幽州,嵐州。
西南之地嵐州最是貧瘠弱小,比之南方幽州猶過之,但嵐州卻要比幽州出名得多,概因嵐州山勢縱橫,險峰深峽無數,凡人甚少居住在此,乃是傳聞中的神仙福地。
net湖城位於嵐州東南,和幽州接壤,城市不大,只有幾萬人口,但此地三面環山,一面臨湖,環境優美,再加上嵐州四季如net湖城就成了遠近聞名的旅遊城市,是那些富貴人家休閑時的好去處。
雲夢山位於net湖城西面不遠處,整座山高達兩千多米,常年被山間濃霧籠罩着,是這座net湖城西面最高的山脈。
在此山的山頂處建有一座不大的道觀,就叫雲夢觀。
因為此觀占簽問卜非常的靈驗,這座雲夢觀雖地處偏遠,倒也香火不斷,聲明遠揚。
而此時在雲夢觀后間屋檐下,一人貼牆盤坐,雙手緊貼在小腹丹田處,掐着道訣,全身綠光閃閃。
突然這人身子一抖,壓抑着聲音低喝了一嗓子,手中指訣不禁鬆了開來,而身上的綠光也因此逐漸減弱,露出了一張略微清秀黝黑的少年面目,這少年居然是凌峰。
凌峰從懷中掏出一塊獸皮卷,低頭看了看,稚嫩的黑臉上不禁露出喜sè,回想着自己這半年來的經歷。
他原本已死去,屍體遠在萬里之外的幽州天露山莊後山斷崖下那間岩洞中,被葉無痕以‘妖法’將神魂生生拉回了屍體中。
凌峰的神魂當時無奈地融進了他自己的屍體中,心想這次落到這貪婪冷酷之人手中,恐怕是十死無生,要再死一次了。
他心中倒是不太懼怕了,反正已經死過一次,可是當他的神魂和肉身完全融合后,突然感到眉心處一陣麻癢,然後居然看見了他自己眉心中有一顆拇指大的血紅珠子,而且奇怪的是,他不知為何就知道這顆珠子叫‘噬魂珠’,cao控之法也自動湧進了腦中,可以用這顆‘噬魂珠’煉化別人的神魂法力來增加修為。
凌峰嚇了一跳,這不是邪魔外道之手段嗎?一時也忘了思索怎會出現這些匪夷所思的怪事。
而凌峰自小受到義父義母的敦敦教誨,做人要向善,一直連小兔小雞也沒殺過一隻,但那時已被葉無痕逼不得已,也不管那麼多了,心想死馬當活馬醫,立即在心中默念噬魂珠的netbsp;那口訣果然有效,當凌峰剛剛念完,那顆噬魂珠就血sè光芒大漲,從凌峰眉心shè出一道拇指粗的血sè光柱,眨眼就投進了身旁葉無痕的眉心。
葉無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定在了原地,臉上還保持着即將得到靈珠而興奮的微笑,眼中卻露出了訝異和恐懼,複雜之極。而兩人之間卻已被那道詭異地血sè光柱相連,然後猶如輸液似的,從葉無痕眉心源源不絕的流出白sè熒光,順着那道血sè光柱傳進了凌峰眉心。
凌峰不知這些白sè熒光是什麼,卻現葉無痕因為失去這些白sè熒光后已逐漸衰老,猶如時光在他體內快流轉,肌膚猶如枯樹皮般開始腐朽,這才暗喜小命有救了。
一息不到,原本欣喜若狂的葉無痕就成了一條幹屍,致死臉上還笑得乾巴巴的,最後無力地倒在石台邊摔成了一堆齏粉,才算徹底消失在了這世間。
凌峰吸收了葉無痕的神魂法力后,卻疑惑不已。
他這次真實的感覺到葉無痕的所有修為和神魂都被眉心中的噬魂珠吸收了,沒有給他留一絲法力和神魂之力,和口訣中所說的可以煉化別人的神魂法力來增加修為有出入,最後只是在他神魂中募然多出了葉無恨的許多記憶,他一時也想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但他少年心xìng,也不以為意,反而開始好奇葉無痕的記憶是什麼。
凌峰從葉無痕記憶中得知,原來葉無痕是嵐州net湖城葉家的遮出弟子。
這葉家是修仙家族,但葉無痕由於沒有靈根,進入不了修仙世界,這才混跡世俗。
凌峰雖然不懂靈根是什麼,卻對那所謂的修仙世界嚮往不已,就是因此才決定來到這嵐州net湖城邊,想尋找機會混進葉家,抑或是現其他仙人蹤跡也好。
隨後他在net湖城中打聽到西面的雲夢山偶有仙師出現。
這半年來,凌峰就一邊在這雲夢山上尋找葉家的蹤跡,一邊修鍊那獸皮卷上的功法‘長生訣’。
而就在剛才,他終於將長生訣第一重修鍊完滿,進入了第二重。
凌峰站了起來,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腳,將獸皮卷揣進了懷中,卻又微微苦笑。
這塊獸皮卷就是葉無痕從凌峰那把青銅長命鎖中取出的那塊,上面不但刻有長生訣前三重功法口訣,還刻錄了一些他父母的信息。
原來凌峰的父親果然是劍聖獨孤無敵的弟子神機子,俗名凌天,而母親乃牛家村人氏凌劉氏。
那葉無痕和神機子凌天本是好友,二十年前兩人在一間荒洞中意外獲得了一顆靈氣盎然的珠子,兩人就是為此翻臉爭鬥。
爭鬥中,神機子用出了師父獨孤無敵入道后留下的功法長生訣,終於戰敗葉無痕,獲得了那顆珠子。
據葉無痕猜測,這長生訣是仙家功法。
葉無痕是嵐州葉家弟子,雖沒有靈根,修習不了仙法,見識卻非常人可比,居然認出了那顆珠子絕非凡品,也認出了神機子的功法長生訣是仙家功法,他一時奈何不了神機子,只得放棄,之後卻四下組織勢力,開始暗襲神機子,想要搶奪功法長生訣和那顆珠子,也就是現在已經融進凌峰神魂中的那顆噬魂珠。
這些信息和長生訣都是凌峰出生時,神機子刻錄在那捲獸皮上,藏在了青銅長命鎖中,掛於他脖間,而那顆噬魂珠,獸皮卷上沒有說融進了凌峰神魂中,應該是神機子後來所為。
至於牛家村被屠村,凌峰的義父義母被殺,他已從葉無痕記憶中得知是他安排人做下的。
原來凌峰的父親神機子好像靈根很差,修習長生訣也沒什麼建樹,最終連同牛家村所有村民一起,被葉無痕和眾多蒙面人襲殺了。
現在主要元兇葉無痕已死,這段仇怨也算了結大半,凌峰心中總算開朗了許多。
他離開幽州前,曾偷偷回雁盪山收拾義父義母的遺物,立了一個衣冠冢,然後又回了一趟牛家村拜祭父母。這才一路流浪到這座道觀前。
凌峰嘆息一聲,又向荒蕪人煙的樹林中鑽去,準備每rì必做的巡山,希望能現葉家的蹤跡,從而進入嚮往的修仙世界。
兜兜轉轉幾個時辰,眼看暮sè降臨,天漸漸暗了下來,凌峰苦嘆:“仙人難道會隱身?”
忽然遠處樹林中飛起一群鳥禽,盤旋在低空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凌峰起初還以為是林中有猛獸在拚鬥,驚起了這些飛鳥,也沒多在意,但走近幾丈后,卻隱約聽到前方傳來打鬥聲,已越來越近。
“這樣子的荒僻之地,怎會有人廝殺,難道是仙師在鬥法?”凌峰興奮的想道。
他催動身形,朝着飛鳥飛起的方向奔去,須臾便趕至近前。
果然,林中三女一男正凝目對侍。
再近一些,凌峰便已看清楚幾人的裝束容貌,一方是一位白衫少年,看上去十六七歲,長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正與三個同樣是十幾歲的綠衫少女瞪目而視。
他(她)們周圍倒下了一大片樹木,海碗大的根部處光滑平整,彷彿是被什麼利器削斷。
讓凌峰疑惑的是,四人皆是兩手空空,又哪來的利器。
便在這時,四人也現了凌峰的到來,但四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又自顧自的對侍着,彷彿對他不屑一顧。
募然,其中一個綠衫少女清喝一聲,其他兩個綠衫少女立即隨同她同時一揚手。
“她們是仙師?”下一霎,凌峰不禁驚呼出聲。
只見三個綠衫少女手中居然shè出三道白光,那白光中是一柄寸許長飛劍,在shè向對面的白衫少年時,途中卻迎風見長,不斷變大變長,閃爍出蒙蒙白芒。三個綠衫少女則站在原地急掐訣,蘭花指如翻飛的蝴蝶煞是好看。
那白衫少年彷彿自知不敵,立即扔出一塊黑sè盾牌擋在身前,掉頭就向凌峰站立處御風而來。
那塊黑sè盾牌也是飛快變大,瞬息就由巴掌大變成了一人高,連上面的紋路都清晰可見了,好像是一隻烏龜的背殼煉製而成。
“他(她)們都是仙師?我有希望進入修仙世界了......”凌峰雙眼露出火熱之sè,當即忘了自身安危,呆在原地喃喃自語。
一息不到,那白衫少年就從凌峰頭頂御風而過。
感到一陣風吹過,凌峰這才回過神來,卻是驚出一身冷汗:“要是那白衫少年起壞心,剛才我這愣神間被他近身,還不被一劍殺了。”
三個綠衫少女也快御風追去,四人很快就消失在遠方密林中。
凌峰見此恨恨跺腳,只得在地上密林中艱難地追去。
追了一會兒,天上的月亮就出來了,但四人的身影卻早已不見。
凌峰暗暗後悔,先前該纏住一位少女,問清她們的住處。
最後,凌峰只得又悻悻然地回到了雲夢觀后屋檐下。
但他也不氣餒,今rì至少確定了這山中果然有仙師。
“相信只要仔細尋找,就能找到。”凌峰這樣想道,然後就靠在道觀的磚牆上準備睡覺。
他這幾月以來一直都在這裏過夜,至於餓了,要麼以野果充饑,要麼獵殺幾隻野兔山雞,在山中倒也餓不死人。
凌峰坐到牆壁前,背靠上牆壁,低頭準備睡覺,卻正好現懷中多了一個拳頭大的白sè玉盒子,上面還貼着一張黃符紙。“哪來的這玩意兒?”他感到莫名其妙,拿起來藉著月光仔細打量,也沒現特異之處,於是撕下黃符紙,緩緩打開玉盒。
熟知剛一打開玉盒,盒中‘噗’一聲輕響,冒出一團濃郁的紫sè煙霧,鑽進了他的鼻孔。紫sè煙霧中充滿了濃郁的芳香,隱隱還有一股冰涼的感覺。
凌峰感到鼻子裏痒痒地,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緊接着又覺得丹田中有一絲熱氣朝着全身迅蔓延開來似的。
凌峰揉揉鼻子也沒太在意,以為是功法有了進步,當下定睛向玉盒內望去。
只見玉盒裏捲縮着一條白得透明的粉嫩蠶蟲,如net小指般大,三寸多長,身上還沾滿了黏稠晶瑩的銀sè細絲,那一蓬紫sè煙霧,便是從它的嘴裏噴出。
“這蠶蟲看起來既可愛,又噁心,怪異得緊!”凌峰想道。
“喲!”凌峰忽然驚呼,心道:“這蠶蟲恐怕是先前的那個白衫少年經過我頭頂時,丟到我懷中的。”
“他的手腳倒真快,我居然沒感覺到異常。”凌峰苦笑道:“這恐怕是賊贓,要是讓那三個綠衫丫頭現了,我恐怕是說不清了。”
由於是黑夜,凌峰又在那喃喃自語,卻沒現那條透明的蠶蟲仍在緩緩噴出淡淡的紫sè霧氣。
凌峰不知如何處理手上的蠶蟲,驀地感到那股滲入體內的冰涼氣息漸漸變暖,體內四肢百骸都洋溢着暖流,身子猶如泡在溫泉中一般愜意,不禁低吟了一聲,但緊跟着暖流越聚越多,全身開始燙,即使在黑夜中,也能看見他黝黑的臉龐泛起了紫紅sè,呼吸漸漸急促粗重,腦袋暈呼呼的,四肢麻癢酥軟,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不好,那紫sè煙霧是不是有毒?”凌峰後知後覺的想道。
想是這麼想,凌峰卻禁不住張開了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猶如十天半月沒睡覺的困漢伸了個懶腰,而心中居然想起了師姐趙露的姣好面容,升起一絲yín念。
誰曾料想,一直匍匐在玉盒中一動也不動的蠶蟲,看到凌峰張開嘴巴,彷似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又或是覺得那黑漆漆的洞口好玩,‘嗖’地化作一條銀白雪線,毫無徵兆地掠起,竄進了他的口中。
喉間‘咕咚’一響,凌峰陡然驚醒,什麼睡意yín念也沒了,看看空蕩蕩的玉盒,再摸着自己的脖子,感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正順着喉嚨往下滑似的。
凌峰目瞪口呆起來,想起那胖乎乎的模樣,和滿身的銀絲,嚇得連忙伸指入喉嚨掏挖,然後嘔吐起來,可是吐了半天,卻也只吐出了幾口酸水,沒有那胖胖的蠶蟲。
“難道是錯覺,那蠶蟲逃跑了?嗯!它再傻,也不會自尋死路的鑽進我肚子吧!”
凌峰呆了半晌,覺身體也沒什麼異狀,於是以為是太累了,先前只是錯覺,那蠶蟲應該逃跑了。
他也折騰了半天,真有些累了,不覺就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夜,他居然做夢了,夢到了半年不見的師姐趙露,還有師母和義母。奇怪的是,夢中都是他熟悉的女xìng,還和她們做了很多奇怪的事。(覺得好看,請收藏。)